第二十六章 骗中有骗 [1]
右首山尾的陡坡上方,脸色白得发青,留了泛黄色长须的毒王百里长风,带了两个从人,居高临下不住察看下面的动静。
两名从人都是脸色略现苍黄的中年人,每人带了一个大革囊,手中握有两尺二寸长的精巧蟠龙喷筒。
幡龙喷筒是喷毒的强力喷管,威力可及三丈外,霸道绝伦,没有人能接近至三丈内而不被毒液喷及……
一名中年人眉心紧锁,有点不安地说:“师父,怎么两天两夜了,里面竟然不见有人走动?徒儿认为他们已经逃掉了。”
下面草木繁盛,看不见有人走动不足为怪。
毒王冷冷一笑,极有信心地说:“你放心,他们逃不掉的。他们九个人,有三个被毒液喷中,就是千幻剑有最好的避毒丹,没有为师的独门解药,只能暂时保住心脉,死不了,但必瘫痪,怎敢再胡乱走动找出路?”
“徒儿怕的是他们已乘夜逃掉了。”
“不可能的,他们无法飞越撒青区,何况有三个瘫痪的人,如何飞渡?”
“但他们……”
“他们最多还可支持半天,人三天不喝水,不死才怪,所以他们即将冒死突围,你等着瞧。他们准备送死了。”
从枝叶的缝隙中,可看到隐约移动的人影。
中年人心中一宽,欣然说:“我看到他们了,中毒的人被背在背上。”
三人全神察看下面的动静,忘了派人注意身后。
毒王总算是功臻化境的高手,耳目极为锐利,听到了胄息,警觉地扭头回顾,脱口惊叫:“伏下……”
两个门人十分机警,同时向下伏倒。
可是,有一个反应稍为慢一刹那,噗一声响,头顶一震,发结被一段树枝击飞,断发往下披散。
毒王在吼叫声中,斜跃丈外。
狂笑声震耳,七八寸长的树枝连续飞射,破空的厉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。
但毒王已隐身在树后,七八段小树枝从两侧呼啸而过,无法击中树后的毒王。
“绕过去!”毒王怒叫。
发射树枝的人,藏在三丈外一株两人合抱大的巨树后,仅伸手出外发射,看不见其面目。
两个门人向侧伏地急窜,速度甚快,藉草木掩身,窜走如飞。
毒王见多识广,听树枝飞行所发的厉啸,便知发射的人劲道骇人听闻,如不幸被击中,即使气功到家也禁受不起,所以不敢冒险冲出。
两个门人绕至们方,发射树枝的人已一声江笑,飞掠而走,但见蓝影不住闪动,闪越十余株大树,远出六七丈外去了,行将消失在视线外。
两人不假思索地衔尾狂追,随时准备用喷毒管制敌。
毒王起步晚了些,一面追赶一面沉喝:“小辈站住!老夫要看看你这偷袭的家伙,是何方神佛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蓝影狂笑不止,逐渐去远……
追在最前面的门人突然刹不住脚,砰一声大震,重重地撞在一株大树上,树叶摇摇,人反弹倒地。
身后相距不足一丈的另一门人,追向略偏,也收不住势,冲过两树之间的空隙,突然脚下一虚,向前一仆,倒下就起不来了。
后面十余步的毒王大吃一惊,知道不妙,不假思索地向侧一跃两丈,急叫:“你们怎么了?快回答……”
已逃远了的蓝影,正急掠而回,狂笑声先行传到。
蓝影是永旭,转瞬便已到了四五丈外。
毒王大骇,惊然叫“神龙浪子!”
永旭在两门人倒下处止步,笑道:“妙啊!原来你这老不死是毒王,幸会幸会。呵呵!
你认识我,可知咱们曾经照过面,可惜在下记不起曾在何处见过你。”
毒王冷冷一笑,一咬牙,拔剑逼近说:“你见到老夫,你的死期也到了。”
永旭拾起一根喷管,一面审视一面后退,说:“不要说早了,目前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!”
“你为何退走?”
永旭举起喷管,脸上有喜色,说:“呵呵!你的奇毒可怕,安全第一,必须与你保持距离。这玩意儿很糟巧,很不错。呵呵I但不知里面的毒液喷在你毒王身上,能不能置你于死地?”
毒王不敢由原路逼近,由斜方向跟着移动,冷笑道:“老夫的毒药,当然对老夫无效,小辈,你也用毒药暗算了老夫的门人?”
“你何不验验看?”
“老夫只要擒住之后,不怕你不招出来。”
“哈哈!你又在吹牛了。老毒物,在下明白了一件事,那自称姓葛的女人用花蕊毒针暗算在下,定是你这老不死搞的鬼。”永旭一面退一面说。
“不久你就明白了,哼!”
“在下已经明白了。那鬼女人如不是你的得意门人,就是清尘老道的党羽。不管她是你们的什么人,花蕊毒针的消息只要在下传出,白道群雄,便会闻风而至。那二年前月落花残的秘辛,便将真相大白了。如果在下所料不差,茅山附近定可找到月落花残的所在。”
“你永远没有传出去的机会了。”毒王狞笑着说。
永旭大笑,脚下一紧。
“你又在吹牛了,来吧!在下领你练练腿。”
他说着,突然斜跃两丈,如飞而去。
毒王不甘心,奋起狂追。
永旭始终保持三丈以上的距离,任何奇毒也用不上。
毒王由于心中有所顾忌,追得十分辛苦,既不敢从正后方接近,又无法超出拦截,因为永旭的轻功提纵术要高明得多,任何时候皆可来去自如。
妙极了,前面出现一处峻陡的山崖,挡住了去路,逃的人除非能向上爬升,不然就得折回。
永旭顺地势一折,这一带草木疏落,隐身不易。
毒王大喜过望,先一步抄出。
永旭似乎不知毒王先一步取直线捷径折出,只顾奋力狂奔。
毒王用上了全力,冲力有如劲矢离弦。
永旭先一步到达交会点,仍向前飞奔。
毒王到了,花蕊毒外像暴雨般洒向永旭的背部。
针刚脱手,前面丈余的永旭突然向前仆倒,人未着地,身形已经翻转,面向上头略向上抬。
一声怪响,喷筒暴出可怕的毒汁,这才真的像暴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