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[7]
显然,他们知道。
这也证明,马大爷是的确不顾一切了。
李燕月心头一震道:“这儿是你领头?”
“不错。”
“撤回去,听我的。”
“听你的?”
为首那人大笑:“听你一个鹰爪孙的,凭什么?”
他们明知道,还故意这么叫,甚至装糊涂。
李燕月听了,也忍了,道:“撤回去,要不然就找祁老来。”
他不得不找祁老。
“你想见祁老?凭你也配?”
李燕月还待再说,为首那人冰冷又道:“要我们撤只有一个办法,什么办法你自己该明白的,不过单凭唇舌,绝对办不到。”
那个头儿高一点,吊着右胳臂那人突然道:“把你手上的人放了。”
李燕月一点头道:“可以,不过——”
为首那人道:“没什么不过,别以为我们在乎,放不放在你。”
他抬手微一摆,紧随身后那两个,闪身踏步而前,右手各按腰间。
也不知道是明知道李燕月不会伤那摆摊儿的络腮胡壮汉,还是根本不在乎络腮胡壮汉的生死了。
李燕月毕竟不忍,忙道:“慢着。”
五指微松,往前一推。
络腮胡壮汉一个踉跄,然后就地一滚,翻身跃起,窜出去近两丈,到了那五个人身边。
李燕月道:“我已经把人放了——”
为自那人道:”我们看见了,你没听见么,放不放在你,现在,返回去,别管这档子事,这档子事你管不了。”
李燕月道:“我知道,你们奉有令谕身不由己,我刚说过,让我见祁老。”
“我也刚说过,祁老不会见你,你不配。”
“我一定要见祁老。”
为首那人冷哼一声,越前那两个人按在腰间的右手一抖,一个扯出一根链子枪一个扯出一根钢丝软鞭。
李燕月忙道:“你们——”
为首那人道: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你想见祁老不可能,要我们撒手撤回去,也不可能要不你退回去,不要管这档子事,要不你就把我们几个全撂倒在这儿。”
他话声方落,那两个迈了步,直逼李燕月。
看来大爷马鸿元是铁了心了,这件事真不是他李燕月单凭唇舌能够解决的了。
李燕月心中一阵痛,痛归痛,但是,他能退回去么?也不能他要是退了回去,今夜这件事的后果,就不堪设想了。
就在他心里刺痛,意念转动的当儿,那两个匕逼到近前,近大处一起停住。
只听为首那人道:“现在退出去,还来得及——”
李燕月吸一口气,忍了忍道:“你们应该都是明理的人,不要坏了大事,不要便亲痛机快让我见祁老——”
为首那人大笑:“姓李的,我们一再容你,是冲着你跟大爷往日一点渊源,你已经弃宗忘祖卖身投靠,说什么坏大事,说什么亲痛仇快,既然这样,好吧!”
他那里“吧’声方落,这里那两个疾快地动了手,一抖链子仓,一抖钢丝软鞭,分左右招呼李燕月。
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,这两个手里家伙科得笔直,出手神速,深得快,狠、准三昧,算得上是两个好手,难怪查缉营的弟己,有几个伤在了他们手里。”
无如,他们碰上的,是李燕月,查缉营的总班领。
眼看枪尖、鞭梢儿就要沾衣。
李燕月突然一吸气退后半步,链子枪、钢丝软鞭同时落空。
两个人招式用老,刹那间变用来不及。
李燕月本可以伸手抓住两件兵器,但是李燕月没有,双手连动都没动,道:“诸位要三思而行。”
他算是一忍再忍了。
但是,那两个像是没听见欺上半步,沉腕一抖,链子枪、钢当软鞭灵蛇似的扬起、疾吐,分袭李燕月两肋要害。
李燕月忍不可忍,要忍的只是忍痛,双眉扬处不退反进身叵闪处,比电还快同时两手疾探微现。
就这么一下,两声闷哼,那两个抱腕暴退,链子枪、钢丝软鞭向两边飞出,撞在两边墙上,进起一阵火星,掉了在地下。
尽管胡同里暗,看不见脸上的人情,那六个脸色一定全变了。
为首那人两眼厉芒暴射,大喝道:“姓李的,你果然是好身手,难怪你能当上查缉营的总班领-一”
他话还没说完,怒喝声中,那两个猛扑又进,各人手里多了柄明亮的刀子,疯狂似的挥舞乱扎。
这完全是拼命的打法。
李燕月为之心痛,也为之心惊,躲了两躲,二度出手,这回,那两个手里的家伙没掉但是各用左手捂着肚子,再也站不直身。
他道:“诸位,现在撤离,或者现在让我见祁老,都还来得及。”
为首那人厉喝道:“跟鹰爪孙拼了!”
四个人,连吊着右胳臂的,以及那络腮胡壮汉在内,各亮兵刃,猛扑李燕月。
李燕月心神猛颤,就在他心神猛颤的当儿,突然一阵金刃破风之声由身后袭到。
这是谁,难道洪门天地会来了援手。
心中念转,吸气腾身,下头扬起一声惨叫,李燕月横掠落地,他怔住了,那六个也全都怔住了。
地上躺着一个,身上几处伤痕,处处足以致命,身子抖动了两下就不动了,赫然是撞在墙上昏过去那个。
也就是说,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伤了自己人。
这就是血的开始、血的教训。
李燕月定了定神,刚要说话,暴喝声中,那六个,捂着肚子也动了,六个人疯了也似的转身扑到。
一双的掌对六把锋利长刃,只见李燕月身躯如电,在六个人之中闪了几闪,六个人躺下了五个,剩下吊着右胳臂的,他站得远,扑得轻,还能勉强站着,他神色凄厉:“姓李的,干得好,好。”
李燕月跨步欺到,劈胸揪住了他,沉喝道:“睁大眼给我看清楚,他们的命还都在……”
那汉子怔了一怔,他看清了,另五个只是躺在地上起不来,还都直哼哼,他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。
李燕月猛一揪,把他揪了过来:“说,祁老在那儿?”
那汉子停硬:“不知道!”
李燕月左手反手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,同时右手五指猛一紧。
那汉子一声大叫,两脚离了地,别看他个子挺大如今一个人已经被提起来了。
只听为首那人在地上带哼哼道:“姓李的,别发狠,狠就把我们几个的命拿去,我们真不知道祁老在哪儿。”
“据说你们几个是主力-一”
“我们这几块料哪配称主力,你可懂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?
这不过是诱敌之计除了我们这几个,另外的都是主力,恐怕这时候”
话刚说到这儿,一牌杂乱哈喝,夹带着女声尖叫遥遥传来,传来的方向,正是顺来楼的所在地。
刹时,李燕月明白了,心神狂震,痛急交加,猛一推那汉子,翻身飞掠,直扑胡同外。
刚出胡同,龚天松迎面掠到:“总座,顺来楼有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