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古刹风云 [1]
烟霞道人见群雄紧张得失去了应有的沉着,忙挺身而出,同时,朝太上真人迎上。
太上真人一面轻摆拂尘,一面放目反覆扫视群雄,神情瞬息数变,初为迷茫,次为紧张,最后又变得十分悠闲,无法揣摸他此时的心意。
他微微一笑,道:“送死的倒是来了不少。”
烟霞道人道:“道友口气好大!”
太上真人道:“贫道说的全是实话,不瞒你们说,你们这二百余人,己全入壳中,贫道只要一声令下,即使不全军覆没,也得伤亡九成。”
烟霞道人冷笑道:“吹牛不犯死罪,道长再吹大点也不相干,嘿嘿,你又不是不知林施主的能耐?”
太上真人不屑地一笑,道:“草莽武夫,何足为俱?贫道随便派上一人,也可缠他一二百招。”
他一指群雄,又道:“至于众位,有谁能接起我盟五虎大将,四大金钢一招半式?贫道令谕一下,五虎大将一出,何异虎入羊群?苍天有好生之德,贫道最是心慈,百般请命盟主,放众位一马,幸盟主也是菩萨心肠,一口应允,故贫道前来,欲与贵统帅一谈。”
烟霞道人道:“怎么谈法?”
太上真人道:“你做得了主吗?”
烟霞道人一时无法与对,回首目询吴为非。
斗酒神丐吴为非走将过来,道:“老化子可以做主。”
太上真人冷笑道:“凭你帮主能耐,能号召这许多人吗?与你谈,岂不是费舌。”
斗酒神丐吴为非并不发怒,道:“有什么要求,老化子可以转告林元生。”
太上真人道:“林元生何以不敢与贫道面谈?”
斗酒神丐吴为非不敢泄漏机密,一时答不上话来。
烟霞道人闻言,心念数转,登时体悟太上此来目的,甚至此番吹牛的用心,再向前望去,敌阵中,虽似埋伏了强大兵力,却久久不见动静。
当下,冷笑了笑,道:“没有什么好谈的,有本领就请开兵过来。”
群雄闻言,都大为不满,认为这是一个脱险的大好机会,烟霞岂可自作主张,一口回绝?
太上真人摇了摇头,喟然道:“一个人寿终了,虽有菩萨也是枉然,贫道……”
烟霞道人反手拔出宝剑,喝道:“奸贼,纳命来!”说着,携剑欺身而进!
太上真人一摇拂尘,倒退一丈开外,道:“好!等着瞧!”同时,飞窜而去。
太上真人走后,各参军和路主立即赶了前来,责怪烟霞道:“道长,你这不是绝众人生路吗?”
一个个吹须瞪眼,大有置烟霞死地之势。
烟霞道人不慌不忙,冷然道:“贫道这一举动,也许地是莽撞,会带来不少麻烦,但绝非断众人生路。”
“各位可知,太上此来目的?及要与统帅谈判的用意?”
群雄同声道:“什么目的和用意?”
烟霞道人道:“毫无疑问的,统帅所判敌情,一点不差,那茶亭附近,十足是一个疑兵计,太上此来,无非察看虚实,见统帅不在,难免疑神疑鬼,六神不定,欲探出统帅行踪,进而研究我们的谋略,再谋对策。”
岑汉秋道:“你这话倒也有理,但也是凭空而判……”
他话犹未完,陡见花倩如率领三十余人,疾步而来!
烟霞道人无暇解释,忙高声道:“贫道所判决无错误,各位快严守阵脚,准备应战!”
话毕,回身站在最前面,宝剑横于胸前,毫无畏惧之情。
各参军和路主,除吴为非比较镇定外,其他都慌了手脚,即急后退。
花倩如只领三十余人前来,已可证明烟霞所判无错,但群雄仍如此慌乱畏惧,无非是花倩如的名头太大。
花倩如自人中原后,除在双龙庄与天外老人动过手外,并没有与人较量过,而当时,群雄并未亲眼目睹,照理群雄不应惊谎才对,原因是,套句老话,“闻名丧胆”,正是此刻情形的写照。
此时,花倩如领着太上真人和三十余人,已来到面前不足四丈,双手一挥,喝道:“上!杀人最多者,有赏!”
三十余人闻言,立即散开分头冲进!
三十余人,有天山喇嘛、道士、俗装人物,也有茅山道士,一个个拔出身边武器,舍命忘生的冲杀!
三十余人,皆非突出高手,自难冲入阵中,犹未冲到,已被群雄接住,甚至被群雄以数人围攻一人,不说杀人,反而自身难保。
花倩如见情,双目赤红,沉哼一声,身子一摇,人已上冲二三丈,在斜身前泻之际,玉剑已然出鞘。
陡见绿光飞窜,仿若晴空雷鞭,划破夜空!
只一眨眼,花倩如已置身群雄之中,她落脚附近,已有五六人惨死雷鞭之下。
那已死的五六人,有的脑袋对分,有的身首异处,有的肠肚外溢,惨不忍睹。
她脚落实地之后,略顿了一顿,又连挥玉剑,剑光到处,鲜血飞溅,又被她杀死三四人。
吴为非和烟霞见状,不约而同地雷吼一声,一齐向花倩如扑来!
花倩如沉声一笑,“呼呼”发出二道剑光,一取吴为非,一取烟霞道人。
二人虽是舍命忘生而救袍泽,但见剑光飞来,也不得不躲,做无谓的牺牲。
于是,二人都以极迅捷的动作,一个前伏,一个仰倒,前伏者,道髻已被削落,仰躺者,白髯齐断。
花倩如见二人居然能避过她闪电的一击,正要再出剑取二人性命之际——
陡觉脑后冷锋逼近,忙翻剑架挡,同时,斜退一步。
“当”的一声,响声起处,火花四射!
花倩如回身一瞧,见是一个又矮,又小,又黑,年不满双十的少年,手中执着一把百练精钢利剑,正踉跄后退。
登时,不禁有些骇异,心道:这小子没膝高,没拳大,却能接我反击一剑而剑不落地,倒是少见的高手。
因此,她对这毫不起眼的少年,不免另眼相看,遂冷冷地,道:“好小子,你叫做什么名?”
矮小少年似乎十分怕羞,也十分口拙,呐呐地,道:“我……我姓郎……郎子豪。”
花倩如道:“你师父是谁?”
郎子豪道:“家师……早……早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