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群枭齐集鹦鹉洲 [4]
看不到东面囚人的草屋,料想那儿必无动静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被狼枭掳来的人是不是雷姑娘?”他不守地思索。
他看到西岸那些人已完全伏了。并未派人出来查可中整理水排的排夫,像一群伺鼠的猫一无动静。他目光落在先前追赶一男一女与四五名青衣人,正往先前过河处急赶,时隐时现,速度奇快。
“好啊!我棋差一着,完全落在他们的计算中了。”他抽口凉气说。
洲上地方空敞,四周是水,他的水性不弱,空敞的地方不怕群殴。沙千里倾巢而至,他并不害怕。
“如果狼枭的掳的姑娘真是雷盟主,我不嫠她岂不失信于甘龙?”他自问。
他定计将沙千里引来决战,沙千里既然将计就计来了,他岂能退缩?
“走!为了我的诺言,我也得去抢救雷姑娘出险。”他下决心自语。
他走下河岸,探出芦苇向一名排夫招手。
他换穿了排夫的衣裤,重新回到鹦鹉洲。为免牵连排帮,他又重新换上自己的衣衫。能在一无遮掩的河面上平安渡过江面不被发现。他又成功了一半。
他在草丛中潜行,不久,他听到前面传来一声轻咳。
前面十余大的草丛中,两名中年人正在细声交谈,坐在工营中,如不接近便难发现营中藏有人,坐在上首的中年人又轻咳一声,说:“怪,怎么还不下令封四周?沙爷难道不如道林小狗尚未远离么?”
另一个嘿嘿笑,说:“曾兄,你真傻,偌大的洲,怎样封锁?林小狗志在救出那位小丫头,也有意引沙爷到洲上决战.他怎会不战而逃?反正早晚要排个死活,他未能将人救走前,是不会溜之大吉的。”
曾兄不住摇头一说:“我看靠不住,他又不傻,眼看咱们来了数百名高手,他能不走?
只要往水里一跳,咱们谁也拦他不住。尤其是至今尚无消息,即使他这时不走,等到天黑。
更不易挡住他了,不乘机大搜索,怎能抓得住他?守株待兔不行的。”
“哼!用不着咱们担心,放心啦!沙爷自有打算,曾兄,你知道那位女的姓什么名谁?
林小狗何在武昌放出谣言说出姓雷的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听狼枭说,那丫头确是姓雷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大概不会假。这件事本来是沙爷一手所安排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沙爷一手安排的?”
“我听到沈天福兄说的。”
“武昌的莫三爷知道这件事么?”
“如果让那小痞棍知道,沙爷岂算是雄小大略的人中之龙?别胡扯了,留心听信号,可不能误事。”
“光天化日,怎会误事?咱们……”话未完,这位仁兄突然向前一扑。
“咦’你……”曾兄也爬下了。
不久,曾兄倏然醒来,第一眼便看到身侧坐着的陌生人,本能地心中一震,挺身而起。
一只大手按住了他,陌生人咧嘴一笑,说:“你老兄如果说话不留心,在下认为大得足以被人听到,那么,你这一辈子算是毁定了。”
他怎敢违抗了?压在胸口的手重逾千斤,压得他胸腔几乎要炸裂,浑身没有任何反抗的力追,知道利害,脸色泛灰恐惧地说:“在……在下小声说话就是,尊……尊驾……”
“你已经不配反问了,对不对?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如果不对,后果你该明白,足下贵姓?”
“在下……曾源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大概不想飞了,在下先替你折下一条翅膀来……”
“不!不要,在下正……正是冲天鹤。”
“莫三爷来了么?”
“没来,这里用他不着。”
“康二爷呢?”
“康二爷根本不知情。”
“你又想断手脚了……”
“在下说的是实话,他也是受害人之一。双鬼一蛟是水爷的人,故意唆使汉川八义他们找门路到鹦鹉洲闹事,以便诱使姓林的深信不疑。”
“胡说!双鬼一蛟认识姓林的……”
“不!双鬼一蛟不认识姓林的,他们只知奉命散布消息,其他概不过问,他们没受约束,所以任意胡来,居然在城外做案,被一群不知的人宰了,听说有一鬼落在鬼见愁手中、必定凶多吉少。”
“你认识姓林的么?”
“不认识,只知道姓林名华,绰号是江湖浪子。”
“鬼师王排头是你们的人么?”
“排头不敢过问沙爷的事,不帮助任何人。”
“但你们却诱使汉川八义夜袭排帮。”
“总该有些人倒霉的,不如此便无法引来江湖浪子了。”
“南乞是你们的人么?”
“南乞?在下没听过他是咱们的人。”
“他目下在何处?”
“听说在南京一带。”
“沙千里带来些甚么人?”
“太湖一君师徒,还有九个指老道……”冲天鹏说出了一大堆人名。
林华暗暗心惊,但依然沉着地问:“沙千里不是在樊口访友么?他怎么会把江湖一君请来了?”
“沙爷根本不在樊口,他到岳洲去接前来武昌访友的太湖一君,其实太湖一君也并非到武昌访友,而是在此等候从山东回来的一批手下,从樊口来的是分水夜叉史天佑,武昌的消息完全由史爷控制,他带来了四艘大船,午间方到达武昌,恰好接到赶来的太湖一君与沙爷一群水陆群豪了。”
“哦!原来如此,你把沙千里的绝妙神策说来听听,看他布置如何布下天罗网捕江湖浪子,好不好?”
“那么,说说你们一批人的事好了。”
“我们这一批共有廿四名。负责把守这一带河岸,不许任何人往来,随时以信号告知河湖浪子的行踪。”
“但你们并不认识河湖浪子。”
“动手时便知道了。发现外人便一律下手擒捕,岂能不知道?”
“你知道在下是谁?”
“你是排帮的人么?阁下最好置身于事外,放了我.咱们凡事好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