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天外神君 [11]
萧锦虹听得噗嗤一笑,心说:“你这一说,岂不变成了狗了吗?”
柳彤哈哈一笑道:“柳彤不是不明事理之人,你此行正好她求上你,给她出点难题。”
狂道疑诧不解的瞪着一对眼睛,说道:“她求我?”
柳彤点了下头,笑说道:“你这趟做的是现成媒人,她求你还来不及呢!”当下,将萧锦虹与华燕玲的一段情海风波说了一遍。
狂道看着萧锦虹,笑道:“我准去!但事成之后,你们小两口可不能再像隔壁的那两个小没良心的,将我一脚踢得远远的。”
柳彤哈哈一笑,萧锦虹连忙双拳一抱,一揖到地,说道:“全仗您老人家玉成,这番恩德萧锦虹一生不忘。”
狂道哈哈笑道:“老儿,我立刻动身,快说!你看我怎样做法?”
柳彤笑说道:“当然,做媒有一定的手续,老夫修书一封,备上一份生辰八字的喜帖,再交给你一件下定之物。”
狂道一拍大腿,吼了一声:“成,”连声催道:“老儿你快办。”
片刻之间,柳彤提笔写了一封给华氏双雄的信,并写了萧锦虹的生辰八字,柳彤更往怀中掏出一方家传的龙凤温玉,交给狂道。
狂道哈哈一笑,到隔壁向两个义弟说上一声,辞别众人,就起程上道,往天津卫而去。
不管狂道此去提亲如何,且说柳剑雄人本天赋异禀,一再的逢到不少旷绝千古的奇缘,连经两次大小周天的关期,若不是他金刚禅功只有七成功候,差强已修成金刚不坏之身了。
他虽与天山神君赛技脱力,受了姥姥独门手法疗伤之害,但他功力不凡,服了参王之后,又得玉凤悉心调理,再一行功练气,半月工夫之后已日有起色。
柳彤亦因连服了几枝老年山参,体力亦随之恢复。
爱子日见复元,柳彤心情也日益爽朗,这天午餐之后,天朗气清,春意充盈。想是他老兴一发,登时率着两子及玉凤想出城踏青。
柳剑雄闲得有点发慌,见老父提说出城郊游,不由对了心思,喜极欲狂。
四人出得城,一片春光明媚,鲜花似锦。柳浪莺闻,登时心胸一畅,柳彤常听师兄妙清说,邙山的桃林,万顷花蕊,胜极一时。登时取道邙山。
十几里路程,半个时辰不到,就已登临,邙山原本是历代旁王陵墓卜葬之处,是以山色挹秀,常年一片葱绿,再加上此时漫山桃花如海,又别有一番风致,极一时林泉之胜。
玉凤紧依在柳剑雄身侧,有若一只云雀,打开了话匣子,喁喁低语。事实上,两人早种情根,又连经波澜,近半月来的耳鬓撕磨,玉凤的一片如水柔情,使得柳剑雄为之心醉。
两人此刻,正漫沉在幸福的爱河中。
柳彤心中多少有点喜悦,剑眉一轩,豪笑了一下,心想道:“佳儿佳妇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。”
萧锦虹却触景伤情,感慨万千,心中冷了一下,暗忖道:“假若燕玲也在我身边,我也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不让大哥与表妹专美了!”他轻轻的嗟喟了一声。
柳彤对这双爱子同等关切,锦虹虽是轻声一叹,那能瞒的过他,不由一抬眼,将爱子着实的看了两眼。
萧锦虹有点不好意思,猛的将头别转过去,这一转,登时愣然,一个生相怪异,面红如火,且又生就一副猴相的人,正向他们四人瞄过来,萧锦虹与那人对了一眼,发觉那人两眼精光灼灼,极像内功到了火候的人,登时心中打了个冷噤。
游春的人本就多,那人眼色虽是怪异,但萧锦虹怎好去盘问人家。何况自己不也是瞪了人家一眼吗?
他本想半这件事向父亲禀说,但他孝心极重,知道柳彤身体未复元,不忍父亲担上一份心事,心道:“哼!来吧!不管你是什么路道,小爷全接着。”
这倒不是他骄狂,实在是江淮一带,萧锦虹跺跺脚,东南半壁真个要随之颤动。
柳剑雄只顾同玉凤说话,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偷窥,萧锦虹不愧是雄霸过一方,经验、机智算得一等,沿途随步踏青,发觉那人暗暗踩着自己四人。
他在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,更留上了心。
游罢回城,想是太累,玉凤逼着柳剑雄休息,替他熄了灯,关好窗户,也就返回自己卧室。
天才不到二更,正当她尚在理妆之时,窗户突然洞开,疾如风飘的飞进来一张纸笺。
她登时一声娇叱,挽剑一步跃出窗外,踊身一纵,对面屋脊上有二人动手,兵刃撞击,“铿锵”之声,震破寂空。
侧目向柳剑雄屋内一看,门窗依旧,刹那之间,柳剑雄也仗剑一步跃落她身侧。
同时之间,柳彤亦已跃至,三人一相度,齐向打斗之处奔去。
谁知他们才待举步,前面狠斗的两人已自停手,正有一人拼命狂奔,另一人提步欲追,柳剑雄看清追赶之人是萧锦虹,连忙出声呼止道:“二弟且慢。”话落,萧锦虹已将步停住,跃了过来。
玉凤向柳彤福了一下,说道:“伯伯,这家伙用一手上乘气功,将一张纸笺掷进侄女窗内。”
柳彤争问道:“上面写些什么?你拿来我看。”
玉凤返身下房去拿纸笺,萧锦虹已一步跃了过来。
柳彤说道:“那家伙是什么路道?”
萧锦虹一面收剑,一面答道:“孩儿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路道,他不但生相怪异,长了个红猴面,而且招势也怪诞的很,孩儿从未见过像他这种怪招。”
柳剑雄轻哦了一声,有如想起一个人来,但他拿不准,不敢肯定,只沉吟了一阵。
柳彤只顾与萧锦虹说话,未留心柳剑雄的态度。
刹那之间,玉凤手中拿着一张黄纸,跃上屋面,纵落柳彤身前。
她一面嘴里咕哝:“这家伙没头没尾的写了几个字,约我们明晚子正,在邙山秦王陵前会一面,怪的是没有落下款,令人看不出来,到底是什么人?”一面双手将纸笺呈给柳彤。
柳彤才一接过信纸,内心微颤,剑眉一皱,脸上神色立变。
柳剑雄一看老父神色有异,不由惑然不解的道:“爹!你老人家怎么啦?”
柳彤唉的一声轻叹,说道:“孩子!你在铁岭重创大漠三丑,矮地虎当场死去!他师父大漠神雕哈萨骥已经找上门来了!”话落,将那张黄纸递给他。
柳剑雄注目一看,一张烟熏的焦黄牛皮纸,除了玉凤所说的字外,真的是无头无尾,不由一皱剑眉,说道:“爹!我看不出来,从什么地方去分辨,这是姓哈的东西?”
柳彤轻嗟了一声,说道:“这魔头有一种表记,是一只大雕,这种烟熏纸,武林中视之为追魂令,见了这张纸,命就去了一半了!
要辨认这张纸的真假,你只要将纸放在月光下一照,就可以看出来,它上面有一只水印大雕。”
柳剑雄迎着月色一照,果然纸上有一个水印的大雕,他看了一下,玉凤一把抢过去,对着月色再看。
他有点不解,道:“爹!为什么武林中这么怕他?将他这张纸视作追魂令?”
柳彤神色凝重的道:“这魔头很少踏进中原一步,要来,必定是为要了结一件深仇大恨,他这种纸在中原一带,七八十年间,也仅出现过三五次,但每一次这张纸一现迹,对方必是惨死,他手段太辣,有时还要将对方剥皮泄愤……”
玉凤冷哼了一声,说道:“伯伯,这东西委实太凶,正好明晚一举把他除去,替武林除一大害。”
柳彤长叹了一声,说道:“柳彤从不把一些江湖败类放在眼中,但这魔头确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大魔头,适才现身之人已自了得,可见他武功超绝不凡,唉!我担心的是雄儿才有起色……”
几人一筹展,柳剑雄剑眉紧皱,沉声说道:“早先二弟报说的在邙山蹑着我们的那人,正是大漠三丑中的红面猕猴,这么说来,当真是他们师徒了。”
柳剑雄一说出那人是红面猕猴,柳彤更沉叹了一声,说道:“看来大漠三丑之中的两丑,也随定这魔头来了,明晚……唉!为父拼了这条老命,也得要斗斗这魔头。”话落,一摆手,跃落客店,各自定息。
当晚无事,但柳剑雄心中起伏不定,暗中筹思对付哈萨骥之策。他和三丑动手,知大漠武功委实不凡,哈萨骥又是大漠派的祖师,父亲如何能与他匹敌?而自己身未复原,是以终宵难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