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、因妒成恨 [3]
郑雄风唯唯应命,叩了一个头,站起身来,向鲁庆说道:
“师弟,你该听见了师叔法谕了?快些随我回山吧!”
鲁庆尚要辩解,被卫民谊叱道:
“还不快走,真要气死你师父么!”
鲁庆憋了满肚子委曲,叩了三个头,又向六指禅师和师叔卫民谊叩头辞别,横了秦玉两眼,恨恨和郑雄风自行近山而去。
空空大师长叹一声道:
“得徒如此,不如没有。秦施主,你千万看在老衲面上,别对这事耿耿于怀!”
秦玉惶恐拱手说道:
“大师这话,越发叫秦某无地自容了,这皆因秦玉行事乖张,以前过于无礼于鲁兄,才不得他谅解,媚儿说得好,时间久了,他自然知道秦某并非他所想那等卑劣,自然能改变今天这种印象,大师千万不要为此烦恼。”
空空大师慨然道:
“浪子回头金不换,秦施主果然屠刀一放,立地成佛,叫老衲好生钦佩!”
六指禅师道:
“如今事不宜迟,还是快些追寻媚儿下落要紧,再延误,只怕就来不及了。”
空空大师和秦玉不约而同,全像由迷梦中惊醒,三脚两步赶到后院,推开柳媚所居卧房,但见床上被褥并不凌乱,房中物件也多未移动,只不见了柳媚和她随身所用的兵刃暗器,察看窗口,也没有翻越的痕迹,那柳媚宛若轻烟,竟会不明不白从房里消失了吗?
几个人忙乱了半晌,依然没有痕迹可寻,又匆匆出店,分头在城里城外苦找了一整天,也没有见到丝毫可循的线索,直到深夜,四人先后回到客栈,彼此全无所获,愁眉苦脸相对,四个人的心,就如四只搅乱了的线团,分不出那儿是头,那儿是尾,又如同四只打翻了的五味缸,说不出是酸是甜,是辣是苦!
怅然良久,秦玉才说道:
“昨在我回房后睡不看,曾到后院找着媚儿聊了好一会,那时候咱们就在花园里说话儿,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状,怎会突然失去了她的踪迹,连一点可疑的线索也没有?”
卫民谊点头道:
“不错,媚儿一向做事都很仔细,从房里情形看来,她必是在和秦老弟分手之后,回房不久发现了房外有什么异样,才悄捎束扎兵刃,开门外出,但她向来观有一个人独撞独行过,即使发现了什么动静,也会知会前房一声,哪会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呢?”
六指禅师看了秦玉一眼,冷冷说道:
“不是老朽多心,秦施主昨夜究和她谈了些什么?会不会有什么话无意间刺伤了她,使她一气之下,念然不辞而别的?”
秦玉变色道:
“禅师怎么也如此设想?我说过,直到我离开后院,她还是好端端的,并无丝毫异状。”
六指禅师冷笑道:
“老朽原只是随意问问,秦施主怎么就这么着急起来,既然秦施主认为和媚儿姑娘所谈的话不足为外人一道,倒不禁使老朽更觉得她的出走,必与二位的深夜密谈有关了。”
秦玉想道:
“禅师也认为是我气走了她,我此时纵有百口,也无法辩白,秦某人就此拜别,三位可如约仍往九峰山取经,在下就算踏遍海角天涯,也必然要寻回柳姑娘,亲送到天目山,以释群疑。”
卫民谊忙道:
“老弟台这话,未免太把我们几个老不死的看成不是人了,禅师也不是对你有何疑心,你千万别误会,依我看,女孩儿家,如果她不是被人劫持而去,必然是“负气”才会出走,媚儿又和秦老弟一见如故,是不是会为了什么咱们想不到的误会,才使她赌气私走了呢?”
秦玉急得跺脚,道:
“连卫老前辈也是这么想,难怪鲁兄会一口咬定这事必是因我而起了,我实对三位说,昨夜我回房后无法人睡,总觉得生性和大家不大相合,曾有意离此他往,后来见到媚儿,也是把这意思向她吐露,她劝我多忍耐,谈了并没有多久,我便告辞出来,那时她还好好的跟我挥手示意,想不到今天突然不辞而去,这些活对天可表.决无半句虚话,我敢说她的出走,绝对不会和我与她的聊天谈活有什么关系,如果真有关系,不辞而别的也只会是我秦玉,怎的倒变了她呢?”
卫民谊笑道:
“这么看来.倒的确并不是和你在赌气了,但我还有一点起疑之处,老弟台不是还有一位女伴同行,是在来榆次以后才和老弟你分手的,据说此人像貌极似媚儿,秦老弟别怪我过问你的私事,请你试想想,你那位令友会不会与此事有关?她又是为了什么事,突然和老弟你分手而去了呢?”
这话一出,秦玉也不觉跳了起来,惊叫道:
“哎呀!老前辈这话甚有道理,莫非果然是她做了什么事出来?”
卫民谊三人全都跟着吃了一惊,急问原委,但秦玉却无法向他们详详细细解释,皆因他陡然也记起林惠珠曾经说过:如果有一天,她也使媚儿和她一样丑了,问自己会怎么办?那时候自己本有些惊诧,但总以为不过是一句玩笑话,并未放在心上。如今想起来,林惠珠突然离开自己,以及自己和媚儿相逢之后,在林边听得的那一声轻轻的叹息……几种巧合凑起来,不由得心里大急,要是小珠真的因妒成恨,做出了什么弥天大错,那可怎么办才好呢?
只可惜他心里急归急,这些话却无法对空空大师三人解说,何况这种男男女女纠缠不清的事儿,即使告诉了他们三个老和尚老头儿,他们也是不会理解得透的,秦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抓头搔脑,在房中团团乱转,空空大师等三个老人家也各自盲然的眼看着他乱转,心里却被他越转越糊涂,越转越昏乱了。
转了千百个圈子,他仍然无法思索出一条可循之路,倒是“铁笛仙翁”卫民谊首先开口,道:
“目下九峰山之行,势不能缓,而媚儿又恰在这儿出了事,这两件事有如熊掌与鱼,不可兼得,何不咱们四人分途,一路由此东赴昔阳,再南下和顺,一路先往太谷,由太谷再转东行,以三天为期,在和顺县城碰头,沿途可以探听媚儿行踪,无论遇与不遇,到和顺以后,先设法寻到奇经,那时再议寻访媚儿的步骤,诸位以为这办法如何呢?”
秦玉自媚儿失踪,可以说心中万念俱焚,那还有心情去什么九峰山,找什么“达摩奇经”,把头直摇,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