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十九章 菊花出 [3]
李员外收回了手,并且叹道:“唉!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哟……”
一下子没抓牢对方的手,霍槐起初还以为人家醉里翻身,可是当他听到李员外的话后,竟似针扎一样,猛地退后数步。
他自己才象活见鬼一样,瞪着鼠目,张口结舌的说:“你……你没……醉?!还……还是你醒啦?!”
李员外伸了一个懒腰,懒声懒气的说:“我没喝酒怎么会醉?我要醉的话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喽!”
“怎……怎么会?我们明明……明明……”霍槐哑着嗓子说。
“明明看到我喝了是不?而且我还喝了不少对不?”李员外笑嘻嘻的说。
两个人同时点头,因为他们实在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而且也都想知道原因。
“吐了,我把我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,就这么简单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是装醉……”霍槐虽然有些惊异,却不失镇定的说。
“别说那么难听好不?装醉总比你们谋财害命好上太多。太多啦……”
“你知道我们的意思?!”李桂秋惶声道。
“唉!说实在的你在我身上‘毛手毛脚’又捏又掐了好半天,起初嘛,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意思,可是一见你拿出刀来要剁我的手我才真正明白了你们的意思……”李员外叹了口气,有些“十三点”的说。
霍槐、李桂秋二个人没毛病,岂会听不出李员外话里的调侃?
也或许他们认为李员外是个年轻的员外,更是只肥羊,根本没想到其他方面,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。
霍槐阴沉的说:“嘿……嘿……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意思,那么何不干脆点?”
李员外古怪的看着对方,蓦然吼道:“霍槐,我看你真是活见鬼了,既然打主意打到我李员外身上来了,你们也打听打听……”
李员外?!如果人家是李员外这哪还用打听?
“李员外?!你是哪个李员外?你……你不是叫整圆旺吗?……”李桂秋这下可惊慌了。
“我的儿,连整冤枉你都不懂?笨喽,真笨喽……”李员外笑出声来说。
两个人嘴里同时念了二遍,可不?人家正是整冤枉来的。
人的名、树的影。
然而利欲薰心下这两个人仿佛已忘了人家是李员外这回事。
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简直已把李员外当成了待宰的“痴肥员外”。
两个人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有看李员外的目光,嗯,可真象是发现到一个金元宝一样。
李员外不是呆子,岂有看不出之理?
“我的儿,你们……你们现在的样子好象狗见了骨头似的,怪怕人哪……”
“嘿嘿……李员外,对、对,你是李员外,一点没错,相好的,打个商量如何?……”霍槐阳险的笑着说。
歪着头,李员外想不出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?
而且他心里也着实窝囊,因为这在以前简直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。
难道人一倒媚连个九流混混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?
难道自己真成了丧家之犬,人人可欺?
一想到数月来受的窝囊气,李员外怒极笑道:“哈哈……哈!好、好,有种、有种,可以,当然可以,说吧!要怎么个商量?”
李员外这一怒笑,倒使两人心中一凛,也才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人物。
于是两人没敢答腔,。
象疾风迅雷般,四只拳头、两条腿,一下子不分前后全打向了李员外,也踢向了李员外展开了他们的攻势。
攻势来得快,结束得也快。
李员外终于碰到了败在自己手下的对手,而且还是两个。
心里没有一丝兴奋,反而有些悲哀。
他怎能不悲哀?
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个市并无赖,充其量懂些拳脚而已。
每个人在捱了二、三十个重重的大耳聒子后,脸一定会肿得象块面饼。
李员外在打得李桂秋跪地求饶、霍槐满地找牙后走了。
他没说一句话走了。
因为他已失去了再撩拨他们的兴致。
而这两个不开眼的活宝,就不知道能不能明白自己已从鬼门关转了一转回来?
只见他们捂着脸一直瞧着李员外的身影消失后,目光仍然收不回来。
是感恩?还是遗憾?
遗憾那白花花的银子,也随着李员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黑夜里?
一个哑巴可以不开口说话。
可是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成天不说话也是一件挺难过的事。
更何况小呆一向话多,话多的人又能憋得了多久不说话呢?
这一天刚吃完饭,小呆实在忍不住,他叫住了绮红,并且说:“绮红组,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?”
绮红笑了,笑得有如十七、八岁的大姑娘。
“可以呀!你想说什么?”
“随便说什么都行,我已快憋疯了。”
“是吗?这几天看你不太理人,我还以为你真的除了我们小姐外对谁都懒得开口哩!”
小呆苦笑了一下说:“我……我抱歉,因为……因为“我知道,因为你对女人已感到失望与灰心对不?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!”
“你自己说的呀!”
“我说的?!”小呆实在不记得他说过。
“你在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昏迷,但是你却一直梦呓着‘我恨你,你欺骗了我’这两句话。”绮红笑着说。
醉话和梦话本来就是一种别人听得见而自己听不见的话。
要了解一个人真正心里的想法,也只有醉话和梦话才能表露无遗。
小呆的脸红了。
毕竟每个人的梦话让人当面揭露了出来,很少有不脸红的,何况这两句话本就是令人脸红的话。
“呆……呆公子。”绮红斜睬了小呆一眼说:“她……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?!”
一份好奇心、一句好奇话,小呆的感受又哪是绮红所能体会?
似乎坠入了回忆里,小呆面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幻着,有欢乐、有痛苦、有迷惘更有着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