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杀母之仇 [4]
“这个……”
夏云峰自然看得出女儿的心意,轻咳一声,道:“彩儿,为父明白你的意思,但子云是为父义弟之子,我和他爹情同手足,你和他也就像同胞姐弟一般,子云贤侄身受禁制功力全废,只有你‘拈花指’可解,你应该义不容辞。”
夏玉容道:“女儿知道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范子云道:“夏伯伯,既然玉容姐有困难,那就不用了……”
夏云峰一摆手,截着他话头道:“贤侄毋须客气,彩儿是现成练过‘拈花指’的人,哪有舍了自己人不医,反去求外人之理,何况外人也未必求得到,会‘拈花指’的,只有九华神尼一位,会玄门‘乾元指’的人,江湖上已经多年没有听说了,你到哪里去找解禁之人?”
他神色渐转严肃,望着自己女儿道:“再说,彩儿,为父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,你范二叔也只有子云一个男孩,当年你范二叔失踪之前,老夫和他,都有意把二家合成一家……”
夏玉容娇羞的叫了声:“爹……”
夏云峰正色的道: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这有什么好害臊的,为父当年也和你娘提起过,别说子云贤侄人品、武功,都是千中之一上上之选,就算他是个庸碌之人,为父也非把你许配与他不可,因为这是为父和他爹交谊不同,如由范家的孩子来承继夏家的香烟,为父纵然身死,也会含笑于九泉,为父说这些话,就是告诉你这是为父的心愿,为父今天就当面把你许配给子云贤侄,这样你就不用再顾虑男女有别了。”
这番话直羞得姑娘家一张粉脸,比大红缎子还红,一颗头垂得更低,只是拈弄着衣带!
因为她对面,坐的正是范子云,她自然不敢抬头看他了。
范子云也料想不到夏伯伯会当着玉容姐姐说出这番话来,他既然说出来了,自己自然不好反对,否则置玉容姐姐于何地?但他又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见,这就红着脸,尴尬的道:
“夏伯伯,小侄年纪还小……”
“哈哈!”夏云峰拂须笑道:“老夫又不是逼着你马上成亲,明天老夫打发翟总管去跟弟妇说去,先替你们订个亲……”
何嬷嬷站在一旁,一脸喜色,躬着身道:“恭喜堡主,恭喜小姐。”
夏云峰得意一笑,说道:“彩儿,你和子云贤侄如今有了名份,就不必再避男女之嫌了,但目前你们仍然以姐弟称呼为宜。”
夏玉容心里自然十分喜悦,含羞应了声:“是。”
夏云峰脸朝何嬷嬷吩咐道:“何嬷嬷,你给范贤侄在庵中收拾一间静室,彩儿替他疗治解禁,最少也得两三天时间吧?
他功力未复之前,暂时就住在这里好了。“
何嬷嬷连声躬着身道:“老婆子省得。”
夏云峰站起身道:“好了,贤侄,你就留在这里,老夫还有事去。”
范子云迟疑的道:“夏伯伯,这个只怕不妥吧?”
夏云峰道:“这有什么不妥?就算两家联姻之事,目前还言之尚早,夏伯伯和你爹情同手足,你和彩儿,就是姐弟,如今你武功全废,不住在这里,让彩儿给你治疗解禁,住到哪里去?”
话声方落,人已大步往外行去。
何嬷嬷识相的含笑道:“范公子,老婆子这就给你收拾房间去,慈云庵地方并不小,前面有好几间都空着没人住呢?放心,没有不方便的。”
她也没待范子云和夏玉容的回答,就踮着小脚走了。
两人面对面的坐着,但各人心头都在怦怦跳动,谁也不敢和对方说话。
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,夏玉容一双如水目光忽然一抬,轻启檀口,叫道:“子云弟。”
她先开口了!
范子云赧然抬目,和她目光一接,发现她白里透红的粉脸上,隐含着一层娇羞,欲语还休的模样,心头一阵紧张,局促的道:“玉容姐姐,你要说什么?”
夏玉容咬着下嘴唇,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贝齿,幽幽的道:“我想问你一件事,是什么人在你经穴使了:阴极针?”
原来她关心的是他身中‘阴极针’。
范子云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……”
他简略的说出自己无意中救下叶玲,后来才知她是老子山的十二金钗……
夏玉容讶然道:“老子山十二金钗?”
范子云道:“那是邢夫人手下一个副总管训练的十二个女子。”
夏玉容哼了一声。
范子云接着省略去其中发生的许多事故,只把叶玲第二天在客店失踪,店伙领着一个庄稼人进来,那人要自己跟他前往一处农家,自己如何被人点住穴道,大概说了一遍。
夏玉容道:“你就这样被禁制了穴道?”
范子云道:“不,我迷迷糊糊的被运走了,醒来之后,已被关在一处地室之中。”
接着就说出夏伯伯把自己带出地室,回到夏家堡来。
夏玉容听得神色一变,说道:“这么说,你是被关在老子山地室之中,换句话说,那也就是老子山把你劫持去的了?”
范子云道:“是的。”
夏玉容道:“爹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人在你身上下的禁制?”
“夏伯伯说子。”范子云道:“那是邢夫人的师姐,因为她已经回去了,所以无人能解……”
夏玉容神色为之一变,切齿道:“果然是她们,我……我……非手刃这妖妇不可!”
范子云吃惊道:“玉容姐姐,你……”
夏玉容目中有了泪水,低低的道:“十年前,我娘患心痛症去世,那时我年纪还小,不懂事,只当娘是病故的,后来是何嬷嬷偷偷的告诉我,她看到娘死后,胸前有一粒针头细的青黑小点,要我问问师傅,那是被什么暗器害死的?”
范子云吃惊道:“伯母是被人害死的?”
夏玉容点点头,两行晶莹的泪水,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说道:“后来我听师傅说,我娘死的时候,师傅也来了,她老人家早已看到了,那不是暗器,是旁门中一种极毒的功夫,叫做‘阴极针’……”
“哦!”范子云忍不住惊啊出声。
夏玉容切齿道:“我问过师傅,江湖上谁练过这种阴毒功夫,但师傅她老人家也不知道,要我不可吐露口风,慢慢的查,如今你中的正好是‘阴极针’,看来我娘的血仇,也可以水落石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