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三 章 怒马长嘶传惊讯 [2]
“我史怡仙虽是个女孩子,还憧得大恩不谢古训,结草图报,是我本愿,口头上表示什么,还羞于启齿,你这种想法,就最小气不过,性急气窄,更不大方。
“你说带我去山洞,这洞多大多深,是干是湿,有无五毒蛇虫,全没说明,冒冒失失闯进去,喂了老虎,连个骨头全不留。
“你以为已经全做到了,那只是施惠于人,沾沾自喜,心理上的因素使然,说开了不值一文钱!
“少爷脾气,颐指气使原了,见不得不如意事,我看你呀!哼……”
强词夺理,她自己就是真理,余再添说不流也不愿辩,摆手道:“小姐!全是我的错,这就先把行囊马匹送去,再来奉请鉴驾!”
小姑娘又是冷笑。
“史姑娘!有何不是处请说,别冷笑。”
小姑娘嫣然一笑,眼珠一转,虽是笑,但柳眉吊梢,粉面含威,后率之间,有一股煞气,目露精光,光彩慑人。
余再添心中一震,默忖:“她是谁?”
“少爷!你围腰软剑,柄霞紫光,不用说是紫藏自戕剑,你,也就是风云旗下客欲得而甘心的余再添,你想系马洞外,正明告洞中有人,不适合吧!”
余再添震惊之下,一眼看到马鞍上青锋暗记……
旋风太保余再添见着标志,知她系青锋会中人,脑中,想起那怪人所说一切,再证以路途所闻。
心想看锋会暂不对我下毒手,其中必藏着极大阴谋,倒不如试探一下,是否能套出其中底细。
他想到这儿,笑笑说:“史姑娘!想不到你江湖阅历这么深,谢谢你指点,还是叫我余再添吧!我暂不姓裘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说来语简单说,为报抚育之恩。未得八雄之首,我不愿恢复本姓,我送你至山洞!”
他抱起史怡仙,进入洞中,山洞中弯曲清静,只是有点凉溜溜的感觉,铺好行囊,史怡仙披条毛毯斜靠在洞壁上,各事舒齐,他仍然故意要走。
史怡仙向旁挪了挪,拍拍被囊:“少爷!坐下!这种地方只好从权,别走了,劳你驾保护我一夜,能屈尊么?”
话中话,软中硬,钢带柔,余再添不吭声旁身坐下。
史怡仙摸出如意灯,亮千里火点着,看了余再添一眼,见他双手抱膝,低头不语,星目注视地面,似在沉思。
她由头至脚看个遍,一灯如豆,照着这英挺少年,不但器宇不凡,且有一种超然感觉,有说不出的心情。
她挪了挪身子,靠近了些,笑笑说:“救助之义,永铭心田,仅见告将来住处,史怡仙图报大德……”
“哎!人如飞鸿,明日又自东西,问这个岂不多余。急难相助,理所当然,大丈夫施恩不望报,难道说真想要你那万两黄金?”
这语音,他还在找碴儿,史怡仙算是握了一鼻子灰,她低头了:
“你倒有点书痴子味,本来么,泥上偶然留指爪,飞鸿那复计东西,凭这见解,可见抱负。”
他不吭,史怡仙以为他犯上孩子气,绕着弯子说:
“紫薇剑确是剑中奇珍,据说此例不祥,不知是否属实,我想福祸一念,天意善体人心,不足为害。”
“天意,笑话!青锋会如果懂得天意有归,就不会夺取此剑,你,大概也是志在得剑的吧!”
“凭什么可这么说?”
“我看到马鞍上青锋暗记,知你是会中人。”
“不错,我是会中人,但青锋会能对我下令的没有几个,告诉你,我仅是爱江南山水清丽,游觅名胜而已,我要伸手,此剑已不是你的!”
“有点大言不惭吧!”
“说你不信,当分之地,武功能使史怡仙心服的还找不出几个!”
“那你在青锋会中地位很高?”
“高什么?一无职掌。”
“你这么说,青锋剑会有眼无珠,不识人才。”
“那是你不明我身份。”
“你不说我怎知。”
“告诉你也无妨,教主是我义父。”
“青锋会势力很大,内情可得与闻么?”
“普通帮会,内情恕难见告,不过,所行所为是正当的。”
“我得剑,是我机遇,青锋会想持强夺取,也算正当?”
“是借不是夺。”
“我不愿呢?”
“算啦!不谈这个了,你总是史怡仙救命恩人,我尽力帮助你脱身。”
“哼!外君子而内小人,青锋会全不是好东西!”
史怡仙厉叱:“余再添!你敢侮辱……”
余再添会不止人家底细,孩子心性发作,一亮紫薇剑:“劈了你又当如何!”
史怡仙嗤地一笑:“劈了我这不能行劫的人,才是丈夫行径,何况这条命是你救的,救而杀更见磊落!”
她伸长粉颈,闭着目,静候处决,这叫金再添怎办,他能对一个不加抗拒的少女下手?
何况青锋会会对自己究何存心?
是不是如怪人所说青锋会才是真的对头?在一切未弄清前,何能易失出此,即使弄清了,也不分青红皂白,一体杀戮。
“我要是好好的,你练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杀了我,不过这条命是你的,任凭处置,将来也一样,既下不得手,坐下好说话,不过我要告诉你,任何人皆有苦衷,我能对你说什么呢?”
正说到这儿,实听洞谷回音,似有人来,史怡仙一推余再添说:“暂避一时!”
余再添也听到了,他料恶青锋会这种作用,猛然向外一跨步,史怡仙冷不防跳将起来,一把抱个满怀,伤处才好转,连病带急,声都变了:
“小祖宗!你忘了一门沉冤,义又血债,逞血气之勇,死了,鬼门关上添个怨措,青锋会不会奈何你。
“万一若是风云旗下客,体双拳难敌四手,好汉打不过人多,听话,躲一躲,我好打主意。”
余再添对她这关切言行,不胜感激,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什么,抱她回原处,一转身落入角落里。
史怡仙痛得紧,咬着牙,侧耳听,脚步声已近,她问:“什么人?”
外面有人答话:“里面可是史姑娘?”
“是!你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