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[2]
对于这种“吊凯子”的手法,萧嫱还是生平第一遭,但是凭着她的机伶、黠慧,相信她是可以应付自如的。
一个熟悉的影子,顿时映入了萧嫱眼中。
正是黄金。
哇噻!来得好快呀!
这也正是色迷心窍的缘故,若是为了别的事情,一定不会这么快就会赶来。
黄金忙得好像奔丧,但却满脸笑容,一口气跑到了萧嫱的面前。
“萧姑娘好,能够蒙你召见,是我黄金最大的光荣。”
“召见?”
黄金点了点头。
萧嫱道:“你将我当成谁了?真命天子?还是皇后娘娘,我有资格召见你黄大财主吗?”
黄金忙道:“有有有,能够得到美人垂青,皇帝召见又能算得了什么?”
萧嫱带笑道:“哇嚏!好甜的嘴巴,听得人晕淘淘,快要跌倒了。”
听到萧嫱的夸赞,黄金混身骨头都快酥了。
萧嫱没有跌倒,他却差点跌了个四仰八叉。
黄金嬉皮笑脸道:“不瞒你说,今晚是我平生第一次和马子约会,尤其是像你这样一个马子,心中的高兴,实在无法形容。”
萧嫱将脸一寒,嗔道:“什么‘马子’不‘马子’,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!”
黄金一楞:“你喜欢怎样称呼?Miss萧,行吗?”
“放屁!我又不是洋妞。”
“那我应该称呼什么?”
“姑娘。”
黄金慌不迭的点头:“是是是,萧姑娘,请你千万不要生气,以后我会记住就是。”
萧嫱道:“但我不能不气,因为你在撒谎!”
“撒谎?”
“嗯,刚才你说:今晚你是头一次跟女人约会?”
“是呀。”
萧嫱故意将脸绷得更紧,驳道:“那你的太太呢?难道她是男的?”
黄金将头一阵连摇:“我又不是‘玻璃圈’的朋友,乱搞同性恋,怎会娶个男人当老婆嘛!”
萧嫱道:“那就得了,难道你们结婚之前,从来没有过约会?”
黄金道:“没有,我敢发誓,如果有,我就是尼姑养的。”
萧嫱卟卟一笑道:“如果阁下真是尼姑养的,那就应该再找一个和尚爸爸才对。”
黄金一阵干笑道:“萧姑娘,你在取笑我了!”
萧嫱道: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!为什么婚前从未有过约会?”
黄金道:“因为我跟她不是自由恋爱,而是指腹为婚,直到上床的时候,我才看清楚她的面孔。”
萧嫱嗔道:“什么‘上床’不‘上床’,你又说粗话了!”
黄金猛朝脸上掴了一个耳光,“该死!萧姑娘罚我,算我给你陪罪。”
萧嫱道:“罚你请我喝酒。”
“喝酒?”黄金喜出望外。
敢情,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,马子喝了酒,自会造成许多让他揩油的机会。
萧嫱点头:“我还爱吃洋澄湖的大闸蟹,只是价钱太贵,怕你舍不得!”
黄金一口答应。
他都快要乐歪了,只要萧嫱真的陪他喝酒,哪说想吃几只闸蟹,就是想吃龙肝凤胆,只要买得到,他也不会吝啬金钱。
前面不远就是一家海鲜店,黄金高高兴兴地带着萧嫱进入,除了大闸蟹,他还点了蚵仔卷、缄水虾,这些菜都是“搬火山”(喝酒)的最好搭配。
飞杯把盏,觥箸交错,黄金喝得好不开心。
萧嫱陪他“搬火山”当然是件好事,他却并不希望萧嫱喝得太多。
更不能让她喝瞬。
带有几分醉意的马子,神态举止都是非常动人的,一旦真的醉了,变成睡美人,岂不扫兴。
尤其是黄金存有摆平萧媸的念头,当然更不能对她猛灌黄汤。
萧嫱没有这种顾虑,左一杯,右一杯,只顾殷勤劝酒,并且施出种种妩媚手段,逼得黄金无法推辞。
一壶光了,又换一壶,喝个没完没了。
萧嫱没醉,黄金反倒快要醉了。
不过,黄金倒是人间少有的海量,虽然面孔红得好像关公,舌头也大了,醉熊惺松,流露无遗,但却没有真的醉倒。
喝完最后一杯酒,萧嫱还要再添时,黄金立刻阻止了。
“萧姑娘!”他大着舌头道:“到此为止,再喝我就要醉了。”
听!知道自己要醉的人,充份证明他还没醉。
真正喝醉了的人,一定不会承认他已喝醉,还要再喝。
这是醉鬼的通病,很少会有例外。
萧嫱点头道:“也好,今晚还有余兴哩!如果真的醉倒,那就没戏唱了。”
黄金喜道:“对对对!酒后若无余兴,该是多么遗憾,不知萧姑娘心里可有安排?”
“你愿听我安排吗?”
“当然,只要你同意,替你洗脚倒尿盆,我都非常愿意。”
萧嫱嫣然一笑道:“那倒不敢有劳大驾,我只希望你能陪我‘闹海’”。
不知是惊是喜,黄金的身子猛地一震:“闹海?”
“嗯。”
黄金眯着一双色眼,朝她脸上扫了一阵:“萧姑娘,是你说错话了?还是我的耳朵有了毛病?”
萧嫱道:“我没说错话,你的耳朵也没毛病,如果没听清楚,我再详加解释:‘闹海’是‘江湖春典’(黑话),意思就是洗澡,你该明白了罢!”
黄金用手指了指萧嫱,又指了指自己:“你和我,一同‘闹海’?”
“正是!”
“哇噻!那不是变成鸳鸯戏水了嘛?”黄金的嘴巴都快笑歪了。
萧嫱诡笑道:“不错,要是你没兴趣,算我没说好了。”
黄金心头大急,恨不得跪在地上叫娘。
他的味口已被萧嫱吊足了,现在如果来个“收回成命”,等于是要了他的半条老命。
同时他也非常感动,感动得简直想哭。
“萧姑娘!”他道:“最难消受美人恩,承蒙你的垂青,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,我怎会没有兴趣嘛。”
萧嫱道:“那就废话少说了,跟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