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战神 [9]
初秋斜阳从枫林窜射,条条金光银线划扫,宛若彩屏,迎着韵律般片片红枫飘飞,真个是佳景天成。
一妙龄女子正踩着踢踏步,手挽枫叶,婆娑起舞,舞姿宛似柔纱迎轻风,又轻又柔又美。
“红叶满天飞飞飞,我心寄情该予谁?依本多情谁人知?何忍佳人守空闺?……”
音调时而俏皮,时而感伤,虽只是随便吟唱作乐,却也多多少少吐露少女情怀。
更绝的是,当她吟完“守空闺”三字,乍见银河凌空轻飘而降。
那女子怔愣当场:“你是?”还以为见了鬼,但仔细一看,是个大男人。这下可比见鬼更让她来得困窘尴尬,暗道一声“羞死人了”,粉脸已红,拔腿即奔。
银河虽然听及她在吟诗,但为了急于见她,也未仔细听清楚,否则他会选择较恰当时机出现,此时见及女子奔逃,他也追前。
“姑娘,在下有事相问……”
那姑娘愈奔愈急,眼看无法甩掉银河,倏然心一横,顿住双足,强压心头窘困,镇定地转身,冷道:“你在找我?”仍感觉出两片嫩腮仍热热地。
银河此时才瞧清这她娘年约十七八,眉清目秀,果然美绝天下,尤其那神韵,娇柔中含带英气,自该属她独有之气质,银河不禁为她容貌给吸引。
那女子被他瞧得困窘,叱道:“你是准?胆敢如此瞧本姑娘?”
银河顿觉失态,还好他留了大把胡子,掩去不少窘困,淡声道:“在下银河,冒犯姑娘,请多见谅。”
那姑娘此时反而以好奇眼光反瞧银河:“银河?天上的银河?”
“正是……”
那姑娘又上下瞄了银河几眼,说道:“银河彩带,暗夜生光,晶晶闪闪是多么诗情画意,你却穿得群体邋邋遢遢,年纪轻轻还留一大把扫帚胡,还好意思自称银河?”
银河可说得干涩窘困不已,活了二十八年,第一次被人品头论足,对方还是一位绝世美女,心头实在不是滋味。
他干笑道:“没办法,你要怪,去怪我爹,名字是他取的。”
那姑娘也娇笑起来,随即又觉失态,赶忙敛起笑声,瞄眼道:“你爹要是知道你现在变得如此模样,我看他也后悔替你取了这个名字。”
银河抽抽嘴角,瘪声道:“也许吧,可惜后悔也来不及啦。”
那女子终于还是笑出声音,露出小小酒窝,更足迷人。瞄向银河胡子,冷道:“胡子剃了,情况可能会好些,你为什么不剃胡子?”
银河摸摸胡子,的确有点长:“因为,因为最近太忙了……”
“看你邋哩邋遢,还有什么好忙?”那女子瞄眼道:“是不是忙着去送死?”
“不,是忙着去救人。”
那女子惊问:“你要上救谁?”
“我大哥。”银河随后将黑衣人告知此处可能寻得下落之事大略说了一遍。
那女子咯咯一笑:“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你是偷窥狂,专躲在暗处做坏事。”
银河干笑两声,还是追问哥哥下落要紧:“请问姑娘可知此处有个鬼谷洞?或是曾见过类似掳人之事?”
那女子道:“掳人,我倒没见过,鬼谷洞倒是在前方不及十里,可惜是私人地方。”
银河道:“不管是谁,我都得闯它一闯。”
“要是我的呢?”那女子瞄着眼,倒想看看银河作何反应?
银河皱眉,心想该不会那么巧吧?正思索如何回答,那姑娘已呵呵轻笑:“放心,就算是我的,看到你这邋遢鬼闯进来。我还是会躲得远远的。”
银河只能苦笑。
那姑娘轻轻抚掠长发,整理一下淡青罗裙:“地头就在左侧,转过这座枫林就到了,是我带你去,还是你自己找?”
银河一时拿不定主意,要是自己找,可能会多花时间,若是让她带路。要是打起来,难免替她带来麻烦。
不等他开口。那姑娘已说道:“没什么好想,跟我来吧!”
转身已快步奔入林中。
银河只好跟着。
天空鹰儿也紧紧跟着两人上空,只隔十余里,它老早就瞧见一块嵌在山谷内侧岩壁的石碑,只是它不敢再自作聪明,免得坏了大事。
那姑娘奔入谷口,远远指向里头洞口石碑,题有斗大草书“鬼谷洞”三字,道:“地头就在那里,自己去吧,我可不想生事!”
银河见及地头,心情一阵冲动,立即拱手道谢,赶忙往洞口潜去。
那姑娘远远瞧着银河背影良久,似乎又觉得什么不妥,已快步追前,还叫声“喂”声音足压低了,却足以传远。
也许叫得太大声,银河赶忙回头想制止她。
就在此时,洞口探出一颗脑袋,骤见银河,大为吃惊:“怎会是你!”赶忙缩头即逃。
然而他快,银河眼神更快,一闪眼已瞧见那人,惊诧道:“是向展天?!”赶忙追了过去。
那人正是数天前被银河在洛阳击伤的向展天,他为何又躲在此洞中?
银河追得甚急,窜入洞中不到百丈,眼前又是一亮,原来此山洞只是横在谷中前半段,通过之后,又恢复两边高耸山谷,深不见底,四处却种满了樱花,三月未到,它却盛开,与外头初秋枫叶景色大相迳庭。
银河轻功高过向展天甚多,再追两三里樱花林稀松多了,离向展天已不及十丈,他冷道:“向展天你不必跑了。”
名字一被叫出,向展天也当真不必跑了,两脚定住,转身回头,前次伤势似未能痊愈,脸色仍见苍白,含恨眼神瞪向银河:“你追我,所为何来?是不是想算你我过节。”
一身傲骨,他也不肯弱了名头。
银河道:“过节早在你爹面前解去,有也只是你找我算,可惜你早该禁闭,为何又到此地来?”
向展天冷道:“你又为何到此?”
“我来寻找大哥,自是要来。”
“你怎会找到此地?”
“有人相告。”
“谁?”
银河瞄他一眼,似责怪他问得太多,似还是说了:“一名黑衣蒙面人。”
向展天目光一闪:“他说到此就可找到鹰神?”
“不错。”
向展天哈哈大笑:“你不必找了,此处根本没有半个人影。”
银河冷道:“可惜有你。”
向展天黠笑:“说你也不信,我也是听那黑农蒙面人传话才找到此地,可惜翻遍了鬼谷涧每一寸都找不到,你也不必白费苦心了。”
银河冷道:“你的话很难让人相信。”
从一开始,他就觉得霸英堂脱不了干系,若非向封侯一口揽了下来,他还是会找霸英堂要人,此时又见及向展天,他自有理由再怀疑。
向展天胸有成竹道:“信与不信,那是你的事,不过你该知道跟你一起来的那女孩是我妹妹。”
银河惊讶道:“青衣姑娘是你妹妹?”
向展天自得冷笑:“不错,她叫向音茹,是我跟她一同寻到此洞的。”
银河茫然了,若向展天是和他妹妹一起来此,恐怕他说的话八九是真实的了,但是黑衣蒙面人为何要说及此洞呢?
他追问:“你当真也是见到黑衣蒙面人才赶来?”
向展天点头:“不错。”
“他似乎无此必要,因为他救过我。”
向展天目光一闪:“也许他真的没骗你,只是我们晚来一步。”
他从胸口拿出一块铜牌,里边刻有山水图,背面题有“三江”两字。
“这铜牌是在洞口找到的。”向展天将铜牌丢给银河。
银河接过手,很快已看出此牌来历:“三江门?他们真的淌进此事?!”
向展天点头:“恐怕是了。”又道:“霸英堂已许下半月之约,对你已示负责,你何妨前往三江门探个究竟?”
银河对他并无好感,心想霸英堂已许下诺言,若无直接证据,自不便拿向展天问罪,此时只有赶一趟三江门,好歹也得查个清楚。
是以不再理会向展天,长啸一声,唤知鹰儿,也不再穿掠樱花林,横掠山峰,取捷径赶往长江流域。
向展天见及银河逝去,露出奸邪笑容:“有朝一日你会栽在我手中,而且会死得很惨!”
说完哈哈狂笑,宛若一代枭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