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九 章 双佩合璧 [2]
麟儿加足功力排毒,不料惠元左臂浮肿愈来愈剧,而且整个臂膀都作青黑色。原来他没想到,他可将功力尽量加足,但创口只有那么大,天蜈只有这一条,而且天蜈须将吮取之毒吸入腹中慢慢化去,必要时,它还得浮停水上,慢慢地将腹中毒素,排出体外。麟儿一急,这小东西渐渐应付不过来,排出的毒素,天娱吸取不够快,都积存在左臂之上,这左臂安得不肿不黑?如不是上官奇在旁边发觉得早,惠元这条膀臂准完。
原来上官奇看到惠元的臂膀愈来愈粗,而且愈来愈黑,已感到惊奇,暗忖:
“怎么又产生这种奇特变化?”他又仔细注意那蜈蚣,只见它原来一身色作赤红,但现在的颜色却已转为深褐,这虽引起他的疑窦,但并不算太大。最使他吃惊的是看到那蜈蚣腹部频起频伏,似感到异常吃力,正待开口问麟儿,蓦地见到麟儿那全神贯注、加紧运功的情形,这才恍然大悟,不由长舒一口气,暗道:
“这孩子简直是在那儿揠苗助长,哪得不偾事?”
他忙笑阻麟儿道:
“贤侄,你运功过猛,天蜈吮毒不及,不但伤者左臂积毒过多,无法宣泄,而且天蜈本身所吸的毒化解不净,这一来,它自顾不暇,吸毒工作愈加受阻,目前情况,却很不是好兆呢!”
麟儿一听此言,忙将秀目一睁,略一打量,上官奇所讲的话确是一点不假,遂将功力突减,以为这一来,惠元体内的毒素不至于排除太快,让那天蜈吸收不了。不意惠元的毒伤经麟儿的芝兰仙宝及灵石天露两种药力一散布,又经真元真火一驱除,天蜈一吸吮,几方面同时发动,全身毒素均奔向伤口,麟儿减低真元真火,虽然使速度降慢,但还不是天蜈一时吸取得了的,天蜈本身不由因所积毒素太多,业已产生自身中毒现象,惠元左臂亦因全身奇毒汇聚而愈肿愈大。
麟儿正焦虑万分,上官奇也沉思不语,那天蜈不住地鼓动双翅发警,这警号表示它难以支持,必须麟儿速行援助。
蓦闻一声怪笑震人心弦,笑声甫落,有人用一种怪声怪气的口吻道:
“袁师弟,你不是常常想念一个什么全身着白、娇绝人寰的女子么?场中那红衣女子,细腰圆臀,一貌如花,看情形,床上功夫一定不弱。你如愿意,趁着那两个厉害的免崽子,一个在断气,一个在号丧,我们来个群起而攻之,先把那红衣女子干了再说,你意如何?”
话声未落,却又闻一种近似狼嗥的声音道:
“玫瑰虽好,硬摘未免有刺,袁师弟的长相,确不比那两个免崽子差,娘儿们爱的是小白脸,只要师弟愿意,据我看,大可不必硬来。师弟如略示爱意,那红衣女子还有什么不情愿?再说,投身阴山门下,我敢说比哪一派都强!所须考虑的是昆仑派那免崽子,整日里与娘儿们胶在一起,说不定把那红衣女子已玩得像一只烂靴,想脱还脱不掉呢,师弟如果弄到手,江湖上的人说称乱挖墙脚弄来一只破靴,你说那多冤枉!”
那恶徒满口嚼蛆,只听得俏琼娘浑身发抖,追魂手一声大喝道:
“无耻恶徒,你今晚如活离此处,那算你生来命好?看剑!”一扑上前,振腕出剑,但见一道白光腾空而起,如怒海惊涛中,卷起千重白浪,白光里幻成一只独角神犀。加以追魂手系泰山派一流人物,与金竹禅师忘年论交,几番访问,禅师以他生性至孝,对友忠诚,并且与阴山派有不共戴天之仇,人又虚心求教,遂将他一身绝学着着实实地传他不少。金竹禅师辈分极尊,为苦行禅师一传恩师,功力自不比寻常,邓珏有此机缘,不能不算奇遇。他生平性格有乃父之风,云天一鹤剑术盛称于武林,能独上阴山大战元雾真君,虽然绝顶埋恨,但英气犹充塞入寰。追魂手勇比乃父,肝胆照人,一见麟儿秀逸夺人,热心为友,武功又高不可测,不觉爱之至极,而对手敌人又是自己誓欲扫荡的强仇世恨,有此种种原因,哪能不激发他那同仇敌忾之念?一出手就是一记白红贯日,对着那答腔的阴山恶徒哭道人当心就刺。
哭道人哭丧着一张脸,形如恶鬼,半截黑饱,一双赤脚,满口黄牙,臭气四溢,但功夫可高得吓人。沉犀剑分心刺来,他只把身形一矮,蓦地全身短了半截,追魂手神剑刺空,正待抽剑换招,对方却慢条斯理用那哭丧的声音道:
“你大约是活得不耐烦了,凭你泰山派那几下毛手毛脚,也想捧昆仑派的臭腿,管天下人的闲事,那叫做自不量力,惹火焚身!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此处,最好加入本门深造,精研那不世绝学,如蒙本门长辈垂青,那你一生都受用不尽!”
这些恶徒阴险之极,对追魂手竟来个威胁利诱,只可惜把方法用错了对象。
追魂手闻言之下,深仇大恨涌上心头,不由铁青着脸怒叱道:
“无耻狂徒,速闭着你那一张臭嘴,否则叫你死得更快!”
朝北部的悬岩边还静立着两人,正是那长耳客和丧门僧,这两个活宝,一个是麻脸大耳,黄发尖嘴。一个是扫眉吊眼,马面尖头,一矮一高,宛如两只山精水怪,但赋性淫恶、阴险狠辣,也是江湖劫运当兴,魔群中出现了这种为害人群的恶物。他们不但本身功力奇高,而且阴山五魔又在江湖上与他们暗中联络,本身功力又大得出奇,一般说来江湖上几乎无人可以与他们为敌,幸而岷山派赴昆仑复仇时,昆仑五子得苗疆二奇一女之助,应付得宜,未肇钜变,阴山四恶没有讨得好去。袁素涵还被人赶得狗走鸡飞,逃回老巢后,遂向阴山五魔哭诉其事,老魔头表面上显得满不在乎,暗中也吃了一惊。遂把小魔安慰了几句,并准许他们在江湖上自由走动,联络各派门人,专与武林中侠义道为难,并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。他们主要对象是昆仑派,老魔头又切实嘱咐他们,对事不得稍有疏忽,不能把握对手形势,不准轻启衅端,这样告诫了一番,这般恶魔才稍减那股狂妄之气。但恶人毕竟劣根性重,那狂妄之气有时不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。
第一次发话的正是那长耳客,小魔袁素涵正静坐在东边一只石墩之上独自沉思默想,长耳客讲出那种下流话,一面在逗他师弟,一面在激怒群侠,想把群侠中几个功力最高的人牵制住,然后出奇制胜,用高手把麟儿一举拐走,或是当场击毙。这种阴谋诡计,他们在绝峰悬岩之下,业已计议完妥,并派出高手四处找寻那坠落悬岩的千年芝马。分配完毕,于是东一个西一个,像幽灵似地监视着群侠,只等一发动猛攻,每个人均接着所计行事,以免乱了步调。长耳客一听追魂手怒斥哭道人,又不内发出一声冷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