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缅怀溯往 [4]
叶楚雄道:“此人必系苗疆毒龙门下,无疑即是方才送木盒之人,诸位千万别触沾此人身上,慎防奇毒!”
金独白由天井中穿空拔上屋面,空荡荡地阗无人影,暗惊那丢掷毒龙门下之人身法高绝,迟疑须臾,飞身掠落。
那黄衣人渐悠悠醒转,奋力坐起,张面一望,立时面无人色。
邓雅飞道:“朋友,你虽被制穴道,谅仍可站了起来,何不入厅叙话,在下保证朋友毫发无损。”
黄衣人缓缓立起,面色冷漠如冰,把心一横,迈入大厅,森冷目光一望,心中已是了然,注视着丘象贤脸上,笑笑道:“果然不出主上所料,明天此刻丘少侠仅听命苗疆了!”
九指雷神桓齐忽疾伸右臂,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住黄衣人肩骨上,厉声道:“毒龙何在?”
黄衣人冷笑道:“主上无所无不在,他要来就来,要去就去,视双燕堡如入无人之境,不过眼前他不必到来,信中已写得清楚明白,为祸为福,端凭叶堡主及桓山主心意而定。”
“住口!”九指雷神桓齐厉喝道:“毒龙如妄念用此鬼蜮技俩可胁迫老夫就范,那是梦想。”
叶楚雄向桓齐打了一眼色,道:“他乃末从,说此无益,山主何不命他打开木盒!”
桓齐点点头,五指略一着力。
黄衣人突面现痛苦之色,额角爆出豆大汗珠。
桓齐厉声道:“老夫手法之狠毒并不在毒龙之下,你要少受活罪,何不放干脆点!”
黄衣人只觉肩骨欲碎犹自小事,但桓齐五指发出宛如火焚奇热循穴攻入,熬髓煎腑的滋味委实无法禁受,只得伸掌揭开木盒,但见娄敬龙首级栩栩如生,目瞪口张,死不瞑目,盒内满贮白粉,却非石灰。突见黄衣人面肤呈显紫黑,耳眼口鼻内滚出丝丝黑血。
桓齐大骇,疾缩五指。
黄衣人忽仰面轰然倒地,身形缩萎,渐已成一滩黑水,腥臭刺鼻。
群雄见状不禁毛骨耸然,胆颤心惊。
但见九指雷神桓齐舒开五指,逼运真力,指端冒出缕缕黑烟,不言而知,黄衣人遍体是毒,功力稍差的人,只要沾上剧毒,不知不觉中侵入毛孔循血攻向内腑,待察觉有异时已是不及。
叶楚雄急请群雄撤出大厅,吩咐下人以生石灰将尸毒血水及木盒掩没,以炭火毁焚,以免后患。
丘象贤面色木然,毫无表情。
叶楚雄低声慰问道:“贤侄,现在有何感觉?”
丘象贤黯然摇首道:“一无所觉,伯父但请放心,小侄谙知用毒,必悟出解毒方法。”
叶楚雄点点头道:“这样就好,但贤侄不可托大,老朽立即与各位好友商议,那些老辈人物中或知-制之策,希及早解除贤侄所受无形桎梏,否则,我不杀伯仁,伯仁因我而死,虽百死莫赎矣!”
丘象贤道:“伯父言重,生死受之於天,若小侄命不该绝,苗疆毒龙又有何能为?”
叶楚雄道:“话虽如此,但不可不求取解药。”说时已步出厅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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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暝渐合,夜入帘拢。
佛堂静室中灯火通明,叶老夫人与一子一女叶一苇叶玉蓉及甥女程映雪促膝谈天。
叶玉蓉似小鸟出巢般吱吱喳喳不停,程映雪却如小鸟依人紧靠着叶一苇而坐,掠发理鬓,瓠犀含笑,静静凝听着,一语不发。
叶一苇则心有旁属,不时眺望窗外跌入沉思中。
老夫人瞧在眼里,暗叹一声道:“一苇这孩子恐不免卷入江湖是非中,唉!一饮一喙,莫非前定,非人力所可挽回,但愿我佛慈悲!”
佛堂静地,外事不入,但眼下情况异常,随时均有人飞报与老夫人知情。
叶玉蓉道:“先是燕云三枭,再是苗疆毒龙,几乎把双燕堡搞得人心惶惶,天翻地覆,孰可忍孰不可忍!”
老夫人淡淡一笑道:“蓉儿,你不忍又待何如?”
叶玉蓉道:“难道就罢了不成!”
老夫人道:“自有你爹作主,九指雷神桓齐也无法善罢干休,星星之火可以燎原,武林之内将见一片血腥,倒是丘公子无辜遭殃,为娘代他惋惜。”
叶玉蓉不禁一怔道:“丘少侠此刻仍是好人一般,娘能肯定他一定中了苗疆毒龙暗算,明天准时发作?”
老夫人道:“苗疆毒龙言出必行,向不故作恫吓危言,但愿丘少侠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。”言下不胜怜悯。
叶一苇忽道:“娘,毒龙究竟是何许人物?”
老夫人道:“娘昔年未皈隐佛门之前,与你爹闯荡江湖时,无意结识一位苗疆高手,闲谈中曾语及苗疆毒龙其人,似是姓郗,隐居在烟瘴弥漫毒谷中,四外均是崇山峻岭,深林榛-亘古未有人行,蛇豸横行,凡人一入其地尸骨无存,幸他自成化外,不问外事亦不露面,其门下仆人出谷罗办应用杂物食粮,付完银钱后掉面就走,从不与陌生人晤谈,有次苗疆市集有一不良恶徒认毒龙门下好易,无事生非,结果化为血水而亡,自此苗疆毒龙之名不陉而走,见其门下无不畏之如虎。”
“如此说来,武林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!”叶一苇道:“为何此次苗疆毒龙竟遣门下出山为恶不仁?”老夫人道:“倘娘所料不差,那毒珠确为他镇山之宝,不知何故失去或另有原因,遣人四出查探甚久,竟如石沉大海杳无信息,此次燕云三枭翡翠玉佛之事传遍了天南,也许双燕堡早有毒龙门下潜迹,目击玉佛眼中红珠,似是镇山故物,即飞讯禀与毒龙知情,哪知一步之差,玉佛壁还三枭逐之离堡!”
叶一苇轻轻哦了一声道:“那毒龙函中似有意责成爹与桓山主追出燕云三枭的下落寻回失珠!”老夫人颔首答道:“不错,毒龙之意即是如此!”
叶玉蓉道:“娘,丘少陕身罹之毒除了返魂珠外就无法可解么?”
“万物相生相-,或有他物可治,不过我等不知罢了,人之受命於天,丘少侠如命不该绝,定可逢凶化吉。”老夫人霭然一笑道:“蓉儿,丘少侠人品如何?”
叶玉蓉面色冷若冰霜,嗔道:“江南三英表里相连,虚有其表,在女儿眼中均不屑一顾!”
叶一苇不禁朗笑道:“表里相连,虚有其表,实是二而一,一而二,蓉姐为何重复使用。”
叶玉蓉霞泛双靥,站起扭着叶一苇便要打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