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金旗五行 [8]
话声忽顿。晃了一下手中的“万字夺”,面现杀机。他身边的海鹰冯大海突然叹了一声道:“师妹,还是回去吧,你是逃不了的!”
墨蝴蝶唐霜青断然摇了摇头道:“我既出来,至死不回,二位师兄如不顾念同门之谊,小妹说不得也只有得罪了!”
说罢转身就走,鬼脸常通见状一声叱道:“你敢!”
人随声起,身子向下一落,已拦在了唐霜青面前,他一横手中“万字夺”,道:“师妹,你当真执迷不悟么?”
唐霜青杏目一睁道:“快闪开!”口中说着,掌中剑向前一送,“推窗望月”,直向着常通面上刺去。
鬼脸常通怪笑道:“好!你竟敢出手!”
“万字夺”迎着一封,两般兵刃“呛”地碰在了一起,鬼脸常通身子向外一转,转到了唐霜青右侧,“万字夺”贴地翻起来,反向唐霜青左肋上猛扎了过来!
唐霜青娇躯向前一伏,掌中剑一贴双方兵刃,“啊”一声翻身跃出。
只见她掌中剑就空一举,冷笑道:“师兄,你平日自负,却未见得是我对下,今日你欺人太甚,我也就不客气了!”
常通一声怒叱道:“你是找死!”
他身子向里一欺,万字夺第三次翻起来,猛砸唐霜青当头!
唐霜青用剑尖一粘他的兵刃,娇躯蓦地拔起,常通向前一欺,只见剑光一闪,慑人心魄,唐霜青忙施展出绝招“倒剪梅花”,嗖一剑,直向他面上削来。
这一剑招势极快,待到常通发觉不妙时,冷森森的剑刃,已逼近眉心。
他怒啸了一声,双足用力向前一顿,整个身子仰后就倒,可是唐霜青已下了决心,不再容他逃开剑下,只见她剑锋一转,又顺着常通身势,逼了过去,剑锋向下一落,常通“吭”
的一声倒地。
唐霜青抽剑腾身,快同揉猿似地飘到了一边。
这一剑顺着常通右胸直至脐下,划了足有尺许长的一道血口子,鲜血如泉水一般地狂涌了出来。
鬼脸常通痛得在地上打了个滚,血淋淋地跃了起来,他双目赤红道:“好贱人……”
话声未完,却又踉跄地倒了下去!
一旁的海鹰冯大海睹状大吃了一惊,他口中怒叱道:“唐霜青,你胆敢剑伤师兄?好!”
只见他身形向前一扑,掌中一口弧形剑,由上而下直劈了下来。
墨蝴蝶唐霜青自知大祸铸成,眼前之势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,豁出去与对方一拼,也许尚有生路,否则就不堪设想了。
冯大海弧形剑到,她冷冷一笑,横剑一压对方剑锋,退出三步,道:“师兄,你也要逼我么?”
冯大海狂笑了一声道:“逼你?我要取你性命为师兄报仇!”
掌中弧形剑一翻,反向着唐霜青剑上磕来。
唐霜青见常通负伤,只剩下一个冯大海,她倒是不怕了,当时一言不发,长剑向下一挫。
冯大海口中叫了声:“着!”
弧形剑一翻而起,由下而上,对准唐霜青头顶劈下,弧形的剑锋,在空中闪出了一道银虹,只一闪,便到了唐霜青当头。
这一招使得险到了极点,冯大海此刻下手极毒,他是决心要取唐霜青性命了。
只是他与常通都犯了同一个错误,都认为自己武功胜于对方,其实他们却不知道,墨蝴蝶唐霜青,虽是他们师妹,可是由于天质,武功实较他二人强上许多!
更有一点,是他二人所没有想到的,原来长青岛主段南溪对于这位女弟子格外垂青,有很多不传之密,都背人私自传授了给她。
有此几种原因,故这唐霜青实非这二位师兄所能为敌。
唐霜青自胜鬼脸常通后,信心大增,这时见冯大海竟以师门煞手来对付自己,也不禁心中更怒!
她冷笑了一声,临危之际,施展出段南溪所授的空手封门绝招,只见她一声清叱道:
“去!”
左手向外一推,正正地崩在了冯大海那口弧形剑面上,手掌所粘贴之处,距离剑锋不过是毫厘之间,掌势一现,只听得“嗡”的一声,那口弧形剑,竟自吃她一封之力,整个地倒弹了起来。
冯大海直吓得“啊”一声,因为唐霜青所施展的这一式“闭门封剑”,是他从未见过的怪招,顿时手脚大乱,后退了一大步,因而门户大开。
唐霜青长剑“风凰单展翅”,趁势向外一剔,那冯大海眼看着就要溅血剑下。
就在此时,忽闻“嗖”的一声微响,一支黑色小箭,自一边地上的常通袖内射出。
唐霜青向右一闪,这一箭,正中左胯,痛得她嘤咛一声,足下一个踉跄。
冯大海疾速的向侧旁一翻,侥幸地逃得了活命,却已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一咬牙,双手举剑,直向着唐霜青前心刺来,唐霜青一时大意,中了常通袖中发出的小箭,只觉得伤处一麻,立刻知道不妙。
冯大海弧形剑偏偏又在这时刺到,这种情形之下,她是万难逃开剑下了。
千钧一发之际,猛可里飞来了一粒黄豆大小的碎石,这石子来时,竟无有一人察觉。
只听得“当”一声脆鸣。冯大海已将刺实的弧形剑,竟然第二次被荡向了一边。
这粒细小的砂石,正正地击在了冯大海的弧形剑面之上,休看它是细小砂粒,可是所蕴含的劲力,却使得冯大海持剑的左手虎口发麻,差一点兵刃脱手。
他不由大吃了一惊,吐气开声,双手死命地向后一带,才把荡出的剑身,吃力地拉了回来!
惊魂之下,冯大海四下一看,什么人也没有看见,只有那白石大坟前的黑衣少女,仍然是背朝着这边,这时她正自轻举一只白细的玉手,在理着她头上散乱的头发。
冯大海不由暗中道了声:“怪也!”
唐霜青惊慌中并未觉出有异,她身子由于倒退得太急。“噗”一声坐倒在地。
只见她右手长剑向正前方一横,护住正面,左手向后胯上一探,银牙一咬,已把扎在胯骨上那支小箭拔了出来,鲜血随箭而出,她痛得打了个冷战,就势用剑尖一点地面,把身子腾了起来。
这时她已顾不得再同冯大海恋战,足下蹒跚着,向梅树丛内一头钻了进去!
她上身方自进入一半,忽听迎面一声哑喝道:“给我出去!”
紧跟着一股极大的风力,劈头盖脸地涌了过来,唐霜青负伤之下,已是强弩之末,哪里还能抵挡?这股风力直把她击得一个倒仰,元宝似地翻了出来!
随着这股劲风之后,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,带着一声哑笑,猛扑而出!
唐霜青乍见此人,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道:“婆婆你……”
那婆子身着一件大红色,半长不短的对襟袄,满头苍发,披散在颈后,随风飘舞,愈见狰狞。
她来势如风,向场内一落,发出怪鸟似的一声大笑,道:“好丫头!你做的好事,今日看你怎么在婆婆我双掌之下,逃得活命!”
说话时,但见她怒目鼓凸如珠,干瘪的嘴唇紧紧地咬着,似乎脸上每一条皱纹,都在抽动着。
这婆子向负伤的常通看了一眼,森森一笑道:“大海,你扶你师兄下去,给他上上药,不要紧,死不了!”
唐霜青这时整个大腿,已为鲜血染红,衣衫零乱,不胜狼狈,她在发现金婆婆蓦然来到之后,整个的希望都幻灭了。
她勉强地拄剑站起。银牙紧咬着,道:“婆婆,请念在弟子十年随侍之情,放我去吧!”
金婆婆哑声笑道:“唐霜青……好个丫头片子,这时候还跟我老婆子说这个!你简直是在作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