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欲语还休 [8]
那少女见他面色不善,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,好一会杜天林舒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还未请教兄台大名?”
那少女略一沉吟,口中却已答道:“在下贺云。”
杜天林点了点头,接着又道:“贺兄一路来自西疆吗?”
贺云摇了摇头道:“在下来自中原,到此一带办完事后,这便打算重回中原去!”
杜天林心中不断思索,这姓“贺”的家氏,师父似乎从未向自己提起,他深信这少女既然会施“归元”剑式,与自已师门一定有所牵连,蓦然他脑中灵光一闪,一个念头浮上脑际,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是了,贺兄原来是……”
贺云见他面上恍然之色形之于表,心中不由一怔,杜天林一句话说到一半,突然停止,不再说下去。
贺云等了一会,忍不住说道:“杜兄想起什么来呢?”
杜天林略一沉吟,缓缓开口说道:“在下忽然有一个想法,那江南出名的‘贺府’,与兄台是否有关?”
贺云面色微变,但他却答得爽快:“杜兄说得不惜,只是有一点——”
她说到这里故意一顿,杜天林见她已然承认,心中暗暗忖道:“原来她便是富豪江南的贺家小姐,难怪出口行动之间气度不凡,总算我对她还客气,否则她恐怕早就摆起架子翻脸不认人了!”
他心中想想微觉有趣,忍不住露出笑容。
贺云说了一半,原来故意引杜天林发问,却见杜天林并不接口相问,嘴角之处隐露笑容,她不知杜天林为何而笑,但脸孔却不由微微一红,继之而来的则是羞嗔之念,她冷笑了一声道:“喂,杜天林,你问够了么?”
杜天林微微一笑道:“贺兄道出姓氏,在下突然想起江南贺家,这‘归元剑式’之事,大约便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了。”
那贺云本来也不知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,她听杜天林口口声声说这剑式乃是他师门所传,是以她心中也动了好奇之念,这时听杜天林如此一说,忍不住接口问道:“杜兄此言何解?”
杜天林心中暗忖道:“我且先试探一番-一”
口中缓缓说道:“在下突然想起家师曾对在下提起,江南贺家与他老人家有旧,只是当日家师似乎曾说贺氏一家并非武林中人,世代业商,是以方才在下只道是什么武林中脉流,一时并未想起……”
贺云轻轻嗯了一声道:“是么?”
杜天林道:“万不料贺氏原来也是技击世家,真人不露相,家师倒看走了眼啦。”
那贺云这时突然双目一翻道:“可是这‘归元剑式’,我却并非习自家传哩-一”
杜天林心中正是怀疑此处,他虽知师门与贺家有旧,那贺家人既是露出毫无功力的模样,师傅岂会示出剑术心法?这时听贺云如此一说,连忙接口道:“原来另有他人传授兄台?”
贺云点了点头道:“不错。”
杜天林心中大疑,那贺云望着他惊疑不定的神色,微微一笑道:“杜兄既然说出师门与贺家有旧,便再无可疑之处,那传授在下的人虽非姓贺,但在贺家中久住多年,想来令师必是与他相识。”
杜天林啊了一声道:“原来如此,只不知那人是谁,贺兄可否相告,家师必定对在下有所提及-一”
贺云面上神色斗然一变,这时杜天林正自低首思索,是以并未留心。
她顿了一顿,缓缓说道:“说来也委实难以令人置信,那传授在下的人,数年之前突然不辞而别,迄今下落不明。”
杜天林吃了一惊,抬头望了她一眼,却见贺云面带忧凄之色,似非虚假。
杜天林心中思念不定,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,贺云想了一会,微微叹了一口气道:“若是杜兄要问在下那人来历,在下迄今也不知晓底细呢!”
杜天林啊了一声,那贺云望了他一眼,缓缓转移话题道:“杜兄此去何处?”
杜天林想起终南山六指老人之事,不禁兴起一丝茫然的感觉,他吁了一口气道:“在下将至终南山一行。”
贺云啊了一声道:“在下打道回江南,适才蒙杜兄拔刀相助尚未言谢,在下有礼了。”
杜大林见她态度转变,但他此时心中烦杂,也不再多想,连忙回了一礼,贺云望着他微微一笑道:“说实在的,在下一直对杜兄心存疑念,态度上有什么不对还望杜兄见谅。”
杜天林微微一怔道:“心存疑念?”
贺云啊了一声道:“在下原以为杜兄也是为了那个小包袱而来的呢!”
杜天林噢了一声,微微皱眉道:“如此看来那布包之中放的物件必定十分重要了,可惜仍然不免落在那两个汉子手中……”
贺云冷冷一哼道:“只怕未必!”
杜天林咦了一声道:“贺兄方才受伤倒地,大约没有留神,在下倒是亲自所见,那两人拾起布包飞奔而去-一”
贺云微微一笑道:“他们带去的布包之中,只是两件衣衫而已,真的物件还在在下背包之中呢!”
杜天林吃了一惊,暗道这女子心计多端,联想到她施毒害人,看来这女子果然是偏门邪道了。
他心中思索,而上微微流露出不以为然之色,那贺云立刻使察觉了。只听她哼了一声道:“这本是再浅显不过的事,只是施用时机急迫.只怕那两个汉子心惊胆寒之际不能察觉,我倒也未料到会如此顺利骗过呢!”
杜天林想了一想,忽然说道:“只怕那两人以后翻开察看,发觉是假的之后,又再赶回相夺。”
贺云道:“那是日后的事了。”
杜天林道:“那两人功力非浅,若是两人联手齐上,贺兄处境相当危险哩。”
贺云强口说道:“大不了拼命而已,谅他两人也未必奈何得了我。”
杜天林道:“那两人对贺兄似乎有所顾忌,一再提及什么他老人家,是以手法总是避免杀着,但贺兄却下毒手残害他们兄弟,若是再度相逢,那两人恐怕是不会再留情了。”
他心中对贺云骤然放毒之事始终不能释然于心,是以这一番话说将出来,而上神色也自肃然。
贺云一时答不出话来,登时脸上红红的,心中甚是气恼,怒哼一声道:“你-一看不过目是么?”
杜天林正待再说,忽然抬回一瞥,只觉贺云双目之中,似乎隐现泪光,心中不由大怔,暗暗忖道:“咦,她-一要流泪了么?这女子突然之间如此多变,如若哭泣起来,我可难于应付,杜天林,你快住口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