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卿本佳人 [6]
易良伦道:“眼下天色已黑,南宫大侠何不留驾就在敝派休息一晚,就便容老朽略尽地主之谊,明早再走如何?”
南宫逸奇摇头笑说道:“多谢盛情,可是在下还须继续跟踪‘飞凤香车’之后,注意彼等行动,以免其他武林同道受其迫害。”
易良伦一听这话,自是不便再多作挽留之言,道:“如此,老朽就不作虚套挽留南宫大快了。”
南宫逸奇含笑摆手道:“易掌门不必客气。”
话落,微一拱手,腾身电射下山而去。
洛阳,即成、周之洛邑,东汉之故都,为我国五大古都之一,东扼“虎牢”西控“函谷”,南临“伊落”,北带“黄河”,形势险固,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。
城东“白马寺”建于汉明帝时,为佛教东来之嚆矢,城南有“伊阙”,山壁满刻佛像,称“千佛岩”,城北“邙山”,巨冢处处,多古代帝后陵寝,为今之古迹胜地。
是“飞凤香车”难开华山后的第四天傍晚时分,洛阳城南“安乐窝”之东的“安乐庄”
外来了七个人。
这七个人,年纪都在四十开外,一式的儒生打分,蓝衫佩剑。七人步履从容洒脱的到达“安乐庄”外,其中一个白面儒生举头朝“安乐庄”那紧闭着的两扇黑漆大门望了一眼,随即转向身左的一个方面儒生说道:“四弟,上前敲门去。”
那被称做“四弟”的方面儒生应了一声,立即跨步上台阶,举手按在门环上敲击了三下。一阵脚步声自里传出,及门而止,问道:“那一位敲门?”
方面儒生应声说道:“我们是川中来的,特来拜访安乐先生。”
门里人回说道:“先生有事出门去了,你们改天再来吧。”
方面儒生后锋微微一皱,道:“安乐先生既然不在,我们就见见关总好了,请开门吧。”
门里人没再说话,开了门,一个黑衣壮汉当门站立,目光灼灼地扫视了站在丈外的懦生一眼,望着近前的方面儒生问道:“尊驾认识我们关总管?”
方面儒生一摇头道:“只是闻名,并未见过。”
黑衣汉子道:“尊驾要见关总有事么?”
方面儒点头一笑道:“没有事,我们就不会从老远的川中特地跑来了。”
黑衣汉子道:“尊驾贵姓大名?”
方面儒生事调倏地一冷,道:“我们中川中‘蓝衫七儒’。”
原来这七个蓝衫佩剑的中年儒生,乃是名震武林的“蓝衫七儒”:“诗儒”范秀全,“酒儒”宋子斌,“笑儒”彭不玉,“艺儒”石仁杰,“毒儒”方丹妙,“冷儒”梁寒冰,“情儒”陶瑞春。“蓝衫七儒”在武林中声名不恶,虽非正道侠义之士,但也非邪恶之流,乃是介于好恶之间的人物。黑衣汉子开门后,一见七人的穿着打扮,心中便已猜想到可能是“蓝衫七儒”了,只是因为“安乐先生”与“蓝衫七儒”素无交往,而他又从未见过“蓝衫七儒”,所以还有点不敢断定。
因此,黑衣汉子一听对方自称是“蓝衫七儒”,双眉立时不由微微一扬,口中轻“哦”
了一声,说道:“原来是七位大侠驾莅,请且稍待,在下这就入内禀报关总管出迎。”
方面儒生“艺儒”石仁杰点头一笑道:“如此,就麻烦阁下了。”
黑衣汉子身形一转,急步往内走了进去。
不大一会工夫,一位身材高大,白净面孔,浓眉虎目,颏下黑髯飘胸,威仪慑人的灰袍中年人大踏步的走了出来,当门后立,朝“蓝衫七儒”抱拳拱手,哈哈一声豪笑道:“不知贵客驾莅,关某有失迎呀,尚清原谅。”
“蓝衫七儒”老大,“诗儒”范秀全也抱拳拱手朗声一笑道:“不敢当,我兄弟冒昧造访来得鲁莽,望关总管海涵。”
关总管关信东,外号人称“铁掌生死判”,生性嫉恶如仇,乃是条名震武林的铁汉英豪。关信东又是哈哈一声豪笑,道:“范老大侠,大客气了,关某不敢当。”
他和“蓝衫七儒”虽然从未见过,但却听说过“蓝衫七儒”的容貌长相,是以“诗儒”
范秀全一开口接话,他立即知道这是老大“诗儒”。接着关信东身形一侧,举手肃容道:
“七位请客厅奉茶。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也不多作客套,点头一举步而行,关信东并肩相陪,酒、笑、艺、毒、冷、情”六懦随后。
进入客厅,分宾主落坐,坐定,两名小童奉上香茗退下后,关信东立即目光一凝,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七位光临寒庄有何见教?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道:“在下兄弟特来拜访贵庄主安乐先生。”
关信东道:“七位来得甚是不巧,庄主已经出门去了。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问道:“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
关信东摇头道:“很难说,也许不久,也许三两个月不定。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道:“关大侠知道他去何处?”
关信东道:“出外访友,可能是去了关外,也有可能去了南海。”
“涛儒”范秀全道:“安乐先生出门时,他没有告诉关大侠个一定地方?”
关信东道:“没有,要不关某就不会说那‘可能’两字了。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眉锋微蹙地道:“这么说,目前要想找到安乐先生是无法了。”
关信东点了点头。问道:“范大侠突然光临,不会得只是单纯拜访吧?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道:“不瞒关兄说,在下兄弟此来,实有要紧之事和安乐先生面谈。”
关信东道:“是什么事情,可以对关某说么?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道:“事情本无不可对关兄说,只是说出来恐怕也是白说。”
关信东虎目徽睁地问道:“为什么?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淡淡地道:“因为事情必须要安乐先生本人点头。”
关信东浓眉微挑地轻声一“哦”,道:“是关某做不了主之事么?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微一点头,问道:“安乐先生他什么时候出门的?”
关信东道:“一个多月以前。”
“诗儒”范秀全沉思地道:“这么说,‘至尊令’送到此之时,安乐先生已经出门多天了!”关信东一听“至尊令”三字脸色不由勃然一变,虎目突瞪,精光电射地注视着“诗儒”道:“范大侠是为‘至尊令’而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