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崭露头角 [9]
说也奇怪,他在施展步法之际,又发现自己所学的步法,恰似针对对方剑招而设计的一般!
对方每一剑刺到之时,自己也正好闪出,任他剑势如何急骤,也不用担心会被他刺中。
但也就在蓝袍少年每次剑势刺到,岳少俊身形闪出之际,就有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蓝袍少年的剑势,都被震得为之一滞。
他一连刺出五剑。每一剑都被震歪出去!
蓝袍少年并不知道岳少俊是在自己剑势刺到之前,就已闪了出去,只当自己剑势被人震歪,故而伤不了他。心头不禁大怒,目射厉芒,抬头喝道:“什么人?”
六角凉亭右首,正好有一棵枝叶茂密,树身高大的丹枫。
他喝声甫出,人已随声跃起,右腕挥处,剑化长虹,一道剑风劲急的匹练,猛向浓密的树影中破空射去。
适时但见大树另一面疾发如飞鸟冲出一道人影,落到六角凉亭顶上,略一点足,就飞出去四五丈远,身若浮矢掠空,起落如飞,急掠而去。
蓝袍少年这一剑只扫落一大片枝叶,眼看那人逃走,一时如何肯舍,口中大喝一声,跟踪追扑过去。
两道人影,一先一后,转眼工夫,已去得老远。
岳少俊不知这暗中出手相助的人是谁?看到的只是那人的后影,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布大褂,他似是有意替自己把蓝袍少年引开一般,其实自己并不需人相助,也足可应付得了,但人家总是一番好意。
岳少俊怔立当场,眼看两人均已去远,要待追上去都已来不及了,当下就收起软剑,朝站在旁边的小厮拱拱手道:“你家公子回来,就劳管家转言,在下有事先走了。”
那小厮急道:“岳相公请稍留片刻,我家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
岳少俊走了几步,回头道:“不用了,在下和你家公子,本来无怨无仇,只是小有误会,当面反而越说越僵,在下实在不想和他作此无谓之争了。”
说完,就自顾自往大路上行去。
快到吕城,(说起吕城,倒是一处古迹,三国时杀害关公的吕蒙,就住在这里,所以叫做吕城;据说丹阳县没有一个姓关的,就因关,吕两姓有着世仇,丹阳一带,启然也没有关帝庙了)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骤的鸾铃马蹄之声!
岳少俊心中一动,暗道:“莫非又是那蓝袍少年追下来了?”
他不愿与对方再起争执,心念转动之际,身形一晃,闪到路边一处草案,隐住身躯,举目看去!
果见蓝袍少年骑着那匹浑身似雪的骏马,展开四蹄,从大路上疾驰而过。
岳少俊暗暗忖道;“此人不知是那一家的豪门子弟,人品极俊,武功也大有可观,只是大骄横了,我只是搭了他表妹的便船渡江,他就要来找我算帐,真是岂有此理?”
正待举步,突听一声轻微的呻吟,传入耳际!
岳少俊耳目何等敏锐,听到声音,就已辨认出呻吟之声,起自草寮后面,而且从声音判断,这人似是病势极重,这就举步朝草寮后面寻去。
这所草寮,只是附近农民放置杂物的地方。
草寮后面,甚是狭厌,杂草丛生,岳少俊目光一瞥,就发现有一个人躺卧在草堆里。
尚未看清他的面貌,但最先映入眼帘的,此人身上,穿的是一件青布大褂。
这人正是中午在丹阳城外饭摊上和自己同桌的青衣中年汉子,莫非方才暗中相助自己的就是他不成?
岳少俊走上几步,看他似是身负重伤,气息重浊,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之声,这就放轻脚步,走到他身边,低下身去问道:“这位兄台可是负了伤么?”
那青衣汉子目光抬动,有气无力的道:“在下……中了那……贼子……一掌……”
岳少俊听了心头一动,问道:“兄台可是被那蓝袍少年所伤,这么说,方才暗助在下的,,就是兄台了?”
青衣汉子道:“那是在下路过……看不惯他……仗势欺人……,才……才把他引开的……在下并非……伤在他手下……在下……是被人……偷袭,中了……对方一掌……”
岳少俊问道:“兄台伤在何处,要不要紧?”
青衣汉子目中流露出感激之色,说道:“谢谢你,在下……被他击中后心,方才……已经服下伤药,还……撑得住……只是……唉……”
岳少俊看他欲言又止,似是有什么话要说,忍不住道:“兄台有什么话,但请明说。”
青衣汉子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相公是一位正人君子,在下……确实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奉托……只是……”
他说到“只是”二字,面上不禁略现犹豫神色。
岳少俊道:“兄台有什么事,但说无妨,只要在下能力所及,定当不负所托。”
青衣汉子感激的点点头道:“相公信人,在下……自然相信得过,只是此事……关系十分重大……”
岳少俊道:“兄台说的究是何事?”
“是……是一封机密信……”
青衣汉子支撑着坐起,身上靠着土垣,目光朝左右瞥过,压低声音道:“信是送给……
从前当过武林盟主的宋老爷子的,其中……关系着整个武林……安危……”
他话说多了,又有些喘,歇了歇,接着道:“此信必须……今日日落前……送达,但在下受人暗算……只怕无法……准时送达……在下死……不足惜……只是耽误了武林……大事……因此想奉托……相公……”
岳少俊看他说得这般郑重,别说方才他曾暗助自己,就是素不相识之人,也应该见义勇为,慨然承诺下来,这就点点头,问道:“兄台说的宋老爷子,可是宋镇山宋老爷子?”
青衣汉子道:“昔年当过武林盟主……的宋老爷子,自然就是……他老人家了。”
岳少俊喜道:“这样就好,在下赶去武进,就是晋谒宋老爷子去的,兄台有信要在下带去,正是顺便之事。”
青衣汉子听说他也是晋谒宋老爷子去的,脸上并无喜容,反而双目炯炯,注视着岳少俊,问道:“不知相公谒见宋老爷子,有什么事吗?”
岳少俊不疑有他,说道:“在下只是一点私事,去恳求宋老爷子一件事的。”
有“武林大老”之称的宋镇山,少年中过武举人,中年又被各大门派推为武林盟主,自然有不少人有事请托,不远千里而来了。
青衣汉子脸色稍弄,说道:“那就好……只是……此事十分……紧急……也十分机密……相公……必须……当面交给宋……宋老爷子才……好……”
“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”
岳少俊正容道:“兄台交付如此重大之事,在下自会小心,当面交给宋老爷子的了。”
青衣汉子感激的道:“多谢相公,在下真是感激不尽。”
岳少俊道:“兄台不用客气,只不知书信放在何处?”
青衣汉子道:“密函……就在怀中……就请相公……自己拿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