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大风来兮各西东 [3]
残人动作迅速,指尖微点,历遍所有空道,金玲才感手臂一楹,正想运力挥脱,又觉手掌一紧,力道大减速。五指尖端的“合谷”“三间”“二间”“商阳”诸穴痛楚难当,不禁呻吟起来。
残人怜惜的望她一眼,低吼一地质局,那捏住四穴的手有关当局劲道何止增加一倍,金玲大叫一声,猛感丹田被一股逆流冲撞着,又痛又酸,又痒又麻,心中暗叫完了!
“不好,此人心怀异端,竟欲毁我一生武功!”
一霎间,残人由焦黄变成晕红,豆大流汗泪不住滑落,容颜愈显得恐怖十分,金玲不敢再视,掉过头来,暗流绝望眼泪。
转念一想:
“越大哥已死,我又何必活下去,增加许多痛苦的回忆。”
她神志晃忽,虽在痛苦之中,仍浮上凄然苦笑。
越飞英挺秀逸的影子冉冉从西方飞了过来,优美的嘴唇绽开迷人的笑容,金玲呆住了……
不是么,越大哥正向他微笑哩。
忽地,迎面又飞来一个残脚缺腿的怪物,一掌推开越飞大哥,向她暧昧的笑着,她揉了揉眼睛,那丑陋的恶魔转发已飞到眼前,她不禁惊慌的喊道:“走!走!滚远一点,还我越哥哥来,带我越哥哥来……”
恶魔不走,附身坐上抓起形容憔悴的越大哥,向山谷抛去,并猥亵的招着手,嘻笑道:
“来!来!越飞死了,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!”
金玲心裂胆散,血液贲张,狂喊道:“不,你是恶鬼,我要越大哥……还我越大哥来……”
恶麻一晃而折,她凄凉的笑喊着,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迫着凄凄阴笑,蟋蟀虫泣,她突然感到这个世界竟是这样的昏暗无情。
为什么呢……越大哥死了……
她扑向山谷,纵身跳落,接着沉,沉,沉……轰然大响,她一个身子炸成千万肉块,满天飞舞,激荡……。
她大喊一声,蓦听“呀”的一声,接着扑的一声,人影一晃身边已硬生生躺着一个人。
啊,一场噩恶的梦……
她揉了揉眼睛,眼前景像大变,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的阴雾世界,竟变成风高气朗和煦当空爽朗世界,她思想立刻从极远的地方拉了回来。
频顾眼前,那鬼恶的残人,不知什么时候,一动不动的卧在地上,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这是怎么一回事啊。”
金玲十分迷惘的是忖首,那活生生的残人,在自己——场噩梦过后,怎变得如此脆弱:
“他有一身神乎其神的武功啊!”
可见,眼前的残人,除了眉毛轻策的颤动外,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,甚至他的眼珠子本是人们极灵活的,但是,此刻竟也是滞停在眼眶里,那集中的视线,一动不动笔直的到天空正中的一团白云。
“有人暗算她吗?”
金玲不安的瞬着四周,那空荡荡的荒迹,似乎连一只觅食的鸟兽都没有。
“自己不会是又在作梦吧!”
她极度怀疑自己此刻并非脚踏实地的真正生活在不是虚幻的生活里,更令她怀疑的是她此刻感到自己内力的充沛已非往昔可比,回忆适才的一幕如梦似幻的遭遇,她若有所悟!
“他并不是存心害我的,可是助长我的功力,用他自身的精修的内功,贯注在我的体内,以至使他元气大伤……”
想至此,她又有点惭愧,懊悔自己不该在心里在痛斥残人。
“他元气大伤,须要灵药补助,才不会减灭自己的功力!”
金玲很感激他的施予,但摸了摸衣袋,想起自己并没有培气养身的灵药,秀眉又是-皱。
“不知他身上有否?”
她已微微有点紧张,手臂全身搜索,触及那巨大的的包袱,只觉软绵绵一片,但又不似衣裳食物之类,好奇心一起,匆匆解开包袱,包袱大开,首先映进眼帘的是一缕乌黑红腻的头发,他不禁大吃一惊,不敢再看。
“死人……”
暗地机伶伶打了个寒噤,迅速将包袱捆起来,这才长吐一口气。
残人喉间鸣了一声,双手微动,已有转醒的状态。
金玲不敢惊动他,兀自呆在一旁寻思,不知这残缺怪人背着一个死人的尸体到处游走是什么动机。
半晌,残人一坐而起,焦黄的脸上闪过一片生机,望着金玲裂唇一笑,金玲心中虽感激他,但想起包袱内装着的死人尸体,他这一笑,不由潜浮了些恐怖的意味。残人左右望了几眼,将巨大包袱取过身,瞪着寻问也似的眼睛指着包袱向金玲低吼一声。
金玲假装知他的意思,忙装出一付坦然笑容,摇了摇头。
残人长吐一口气,放心的站了起来,示意赶路,金玲低头跟随,心中反疑泛起,却不敢寻问。
这一种秘密,他知道这种秘密跟残人有极大的关系。
日落归山,人倦鸟息,这夜月沉星隐,阴霾满天,两人息在一座破落地荒郊庙里,但见蛛网盘结,石缺墙塌,地上尘土经常未曾有人打扫,厚达寸余,迎着凄凄夜风,松涛声响,但见昧网盘结,石缺墙塌,地上尘土经常未曾有人打扫,厚达寸余,迎着凄凄夜风,松涛声响令人不寒而栗。
金玲反来覆去,始终静不下心来,那巨大包袱放在他的跟旁,越使她恐怖莫名,悄悄移了开去,这才微感放心。
残人酣然沉睡,呼呼鼻息,宛如雷鸣,金玲如惊弓之鸟,左张右顾,触目鬼影幢幢,杯弓蛇影。
三更过后,人体的倦乏,使他睡意渐逍,猛地打了个盹儿,便昏昏睡去。
远方一声凄厉的鸟啼声传过来,金玲迷迷朦朦的睁开眼睛,正要爬起身来,蓦见火光一闪,便打消了起身的念头。
微睁眼睛,偷偷望去,那残人已不知何时醒了过来,此刻正燃了半根蜡烛,仔细擦着一柄银芒四射的宝剑。
宝剑越擦越亮,残人的容颜也越得意。
金玲却认为他得意的神色的当中,邪味甚浓,不知是敏感或是直觉,逼令他暗暗忖道:
“他想杀我吗,否则夜半爬起来擦剑是何用意,可是,他杀我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啊!他的武功,自己岂是望尘莫及……”
心中一定,继而一想:
“他包袱里不正装着一个死人的尸体,这人的遭遇难道跟我一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