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金盅银魁 [2]
这一带的竹茎大如指,枝浓叶茂密密麻麻高仅两三丈,正是画家笔下的岁寒三友的画竹,用来做扫帚最为理想,所以也称扫云帚,人躲在里面,丈外不见人,是藏身的好地方。
正往里钻,背上的家凤姑娘不住的发抖,虚脱地叫:“二哥,我……我好冷,我受……受不了。”
他练的是玄门的纯阳真火,激烈运动时身上的热度发散得快,所以真力源源而生,身躯不蓄热便不至于疲乏。
姑娘在他的背上,他的体热不住散发,而姑娘竟然感到冷,大事不妙。
他急急将姑娘放下,急问:“你背部中掌,中掌处有何感觉?”
“冷……冷得发……发麻。二哥,我……我不行了,我快要冷……冷死了”
姑娘脸色冷青,嘴唇发黑,牙齿科得格格响,浑身都在颤抖。
他不顾男女之嫌,拉起姑娘的衣尾向上掀,倒抽一口凉气说:“那狗东西是阴神李博,你中了他的冷魂掌。”
姑娘的肩背,径尺大一片肌肤已变成青黑色,似乎表面有一层灰色的老化表皮。
“二哥,我……我活……活不成了?”姑娘伏在地上颤声问。
“家凤,你忍得住痛苦吗?”他问。
“二哥你……”
“我有性质相去不远的解药,但必须用纯阳真火替你逼毒。阴神的冷魂掌,世人皆以为是纯阴之毒,其实大错,阴极阳生,势如游龙,以纯阴的内功疏解,反而早促……我可用纯阳真火疏解,但痛苦非人所能忍受,如果你受不了,会引发巨变,可能毁了部分内脏机能,因此……”
“二哥我……哦……”
“如果你承受不了痛苦,我带你去找你爹、张口,你先服下解药。”
姑娘吞下一些药散,抓住他的手问:“我……我爹能……能逼毒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即使能逼毒,恐怕已经迟了、你将会终生残废。我从无情剑口中,知道你爹在蛇冈岭之北,沿途即使无人拦截,赶到蛇冈岭也嫌晚了,你最多只能再拖片刻。”
“二哥,那你……你还等什么?”
“可是,你如果……”
“二哥,承受痛苦总比死了好,我……我受得了。”姑娘鼓起勇气说。
“这……你爹不在,我负不起这责任,万一你……”“没有万一。
二哥,救……救我,我……我愿死在你手中,也……也不也愿残……残废苟活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“二哥!”姑娘尖叫。
他一咬牙,将姑娘面朝下躺平,在旁盘膝坐下,双掌徐落接向姑娘腰眼命肾二门,沉声说:“不要抗拒我的先天真气,尽量放松肌肉。我告诉你忍痛的良方,好好听着。不要想着你在疗伤,心意神贯注在你过去所经历的一些得意往事上。譬如说,你娘一定很爱你,想想你娘盼望你平安返家的时的快乐情景,想想你娘哺养你的慈爱情怀。你想回家时,你娘的快乐该是如何情景?要不,忆起儿时的往事也是令人快乐的,你便会完全忘却外界所加给你的痛苦了……”
他的话不仅可以分散姑娘的神意,而且音凋以具有催眠作用。
起初,姑娘痛得浑身抽搐,但不久之后,逐渐松弛下来了。
远远地,传来了拨枝的声浪。
久久,他轻轻扶起身躯已逐渐温暖的姑娘,柔声说;“盘膝坐下,运气行功导气归元,我会帮助你的,寒毒已经离体了。”
久久,拨枝声渐近。
“你是个勇敢的姑娘。”他收回掌说,随手替姑娘佩上剑:“调养一天半天;你就可以恢复损耗的精力了。”
家凤转过身来,秀颊已恢复红润,钻石明眸不转瞬地凝视着他,眼中有异样的神采。
“你看什么?”他惑然问。
“你……你要我想的事,我都没有想。”姑娘答。
“那……那你想些什么来分散心神?”
“想那天晚上,我把你当成飞贼的事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还恨我,二哥,你……”
“胡说你……”
姑娘突然投入他怀中,大胆地抱住他的肩颈,耳鬓厮磨,热泪盈眶田声低唤:“二哥,求求你,不要恨我,我知道我错了,我是本不懂事的:宠坏了的任性野丫头。今后,你好好教导我好吗?不然,我真的要恨你一辈子,我……”
“你在胡思乱想。”他含笑拍拍姑娘的肩背:“如果我恨你,怎会急急忙忙地赶来接应你?”
“二哥,我……我好高兴啊……”姑娘兴奋地叫。
“不要高兴得太早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有几十个高手,正从面南向东北搜,左翼最外侧的人,使此已是不远。”
“姑娘一惊,松开拥抱侧耳倾听。
“拨竹声在我们的左前方约三四十步。”他说。
“我们怎办?”
“他们搜不到此地,不必理会。等你恢复精力,再找他们算帐,目前当务之急,是赶快与你爹会合。你爹派你们四出诱敌离巢,有点失策,必须先会合再言其他。”他低声说,示意姑娘伏下。
搜索的人,从他们潜伏处左侧约十余步处通过,拨技声渐远。
“不久便会高手齐集,铁船峰莲花峰的人,皆向金竹评聚集穷搜,我们该走了。”他说,立即领姑娘动身。
“二哥,我们直接走蛇冈岭好了。”姑娘跟在他身后说,归心似箭。
“不行,沿途有不少伏桩,如果让他们计算出去向,那就麻烦了。”
不久,他俩绕过一道山脊,发现一条小径,沿小径西行约两里地,远远地可看到山腰间飞崖凸出。崖上建了一座草亭,隐可看到亭中有人走动。”
两人躲在一株古松上,可看了四周的形势。永旭目力超人,目光落在三里外的草亭,眉心锁得紧紧地。
“恐怕我们得到上面的草亭走走了。”他说。
“亭中有人,不怕被他们发现?”姑娘问。
“那是诱我们出面的陷阱。”
“陷阱?这……”
“亭中有三个人,有一个被捆在亭柱上,你爹的人落在他们手中了,如果你不想救他,避开并无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