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[3]
白衣女缓缓站了起来,右手扶在香菊肩上,望着那巨大的青冢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唉!如果咱们能在那长藤环绕的深草之中,开一处停身所在,那就更隐秘了。”
香菊只听得背脊上泛起来一股凉意,道:“小姐,咱们要住那墓穴么?”
白衣女摇头叹道:“咱们如能在那长藤之下,深草之间,修整出一片停身的地方,那就再不会有人找到咱们了。”
香菊口中诺诺连声,心中却是更觉骇异,暗道:“住到这荒凉的石室之中,已是够叫人惊魂难安了,难道真还要住到那墓穴之中?”
白衣女仰脸望望天色,回顾素梅说道:“时光不早了,你把这匹健马放了吧!任由它去。”
素梅应了一声,牵马而去,白衣女高声援道:“记着,要行踪隐秘,不要让人发觉了咱们的停身之处。”
香菊目睹素梅去还,心中更是不安,回顾一下侧卧在地上的林寒青,望着微作娇端的白衣女,说不出内心是一股什么滋味。
只听那白衣女娇脆的声音,传入耳际,道:“快些打开棉被,把他放好。”
香菊如梦初醒,摊开棉被,抱起林寒青放在棉被之上。
她情窦初开,从未和男人有过肌肤接触之亲,此刻骤然怀抱起一个年轻的男人,不禁心神一荡。
低头看去,只见他轻闭双目,剑眉微皱,紧紧的合着嘴巴,虽是重伤之征,但不减他的英俊,不禁心中一动,暗道:“这人不知是敌是友,也不知小姐要如何的惩治于他?”
只听那白衣女道:“快放下呀!”
香菊心头一震,一片差红,泛起双颊,赶忙把林寒青放了下去。
只见白衣女缓缓走到林寒青身旁之处,坐了下去,低头在林寒青脸上瞧了一阵,道:“香菊,拿我金针出来。”
香菊应了一声,打开行囊,取出一个锦袋,锦袋中一个玉盒,启开盒盖,里面放满长短不等的金针。
白衣女先取出一枚较短的金针,刺入了自己的右臂的“消乐”穴上,闭上双目,静坐不语。
片刻之后,她那苍白的脸色,登时泛升起一片红光,精神大振,才缓缓拔下臂上金针,以极快速的手法,以九枚金针,刺入了林寒青九处大穴,长长吁一口气,那振奋起的精神、随着消失,又恢复了苍白的脸色,滴滴汗沫,洒落胸前。
香菊蹲下身去,挥动双手,替那白衣女按摩,一面低声问道:“小姐,这男人是谁?”
白衣女道:“他救了咱们三人的性命,咱们自是应感恩回报。”
香菊道:“是啦!小姐可是要替他疗治伤势么?”
白衣女道:“他伤势虽重,但凭仗他精纯的内功,那是足以自疗。”
香菊道:“你刺他穴道,不是替他疗治伤势,还有什么?”
白衣女道:“我要加长他的武功,在极短的时间之内,让他能得到很大的成就。”
香菊道:“为什么要帮他?”
白衣女道:“帮他也就是帮助老爷、夫人。”
香菊叹息一声,道:“我是越听越糊涂了,还是不要问吧!”
突闻衣袂飘风之声传来,划破了这古墓的沉寂。
香菊心头大震,拔剑而起。
但见人影一闪,一条人影冲进石室。
香菊正待喝问,已然看清来人正是素梅。
白衣女察言观色,已知素梅遇上了什么惊奇之事,正待动问,那素梅已抢先说道:“小姐,只怕咱们行踪已难保密了……”
香菊插嘴问道:“梅姐姐,你遇上了什么事?”
素梅道:“我看到了三匹快马,直奔这荒冢而来,当下抄捷径赶了回来,小姐咱们得……”
白衣女微微一叹,道:“咱们无法在片刻之间,收拾的不留痕迹,如其躲避,倒不如给他们个莫测高深的布置。”
素梅道:“如何布置?咱们得快些动手。”
白衣女脸色突然一整,苍白的脸上,一片肃穆,缓缓说道:“你们必须要听我的话,谁要是擅自行动,不遵我令!那就请她跪对青冢,横剑自绝。”
她平常柔和、娇弱,可怜生生,此刻严肃起来,不怒而威,竟有着震慑人心的气度。
二女急急说道:“小婢等不敢。”
白衣女道:“把我蒙面的黑纱拿来。”
香菊应了一声,急急取过黑纱,双手递了上去。
白衣女取过黑纱,蒙在脸上,说道:“你们坐在我身侧,未得我令,不许擅自出手。”
香菊回顾了林寒青一眼,道:“这个人怎么辨呢?可要把他藏起来么了”
白衣女星目流转,望了香菊一眼,笑道:“用那幅红绫,把他掩盖起来。”
香菊莫名其妙的脸上一红,从行囊之中,捡起一幅红绫,掩盖起林寒青,然后,在那白衣女身侧坐下。
高耸的青冢旁,荒凉的石室中,并坐着三个年轻的少女,两个容色端丽,一个面垂黑纱,再加上旁侧一幅红绫掩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,使这原来荒凉的所在,更增加一份神秘的气氛。
几人刚刚布置安当,耳际间已响起宏亮的声音,道:“郎兄,这地方够隐密么?”
另一个冷漠的声音,接道:“仇兄那地鼠之名,果非虚传。”
香菊、素梅早已得那白衣女的指示,紧闭双目,来人虽然到了石室之前,两人也不敢张自去看。
只有那白衣女,借黑纱蒙面,微启着欢目望去,只见两个劲装大汉,和一个身材矮小之人,并肩走了过来。
显然三人都为石室诡异的布置所为,齐齐停下了脚步。
那两个劲装大汉,目光一转,手掌立刻反把握住了刀柄,两人对望一眼,腰边长刀出鞘半寸,便要一齐向石室冲进来,那身材矮小之人,却急急抓住了他两人双臂,反将他们两人拉的后退几步。
其中一个劲装大汉浓眉转处,似是要说什么,但却又被那矮小之人使个眼色止住。
只见这三人退在石室之外,约莫丈余之地,嘀嘀咕咕,商议起来,但究竟说的是什么,石室中人,谁也无法所的清楚。
那两个劲装大汉,似是一心要持冲入石室,那矮小之人却将他两人全心劝阻!显然两个大汉具是性情粗豪的莽夫,那矮小之人才甚于心计,生伯这石室中奇异的布置,只是要诱他三人入伏陷断,是以畏首畏尾,极力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