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新仇旧怨 [8]
凌燕飞看着过意不去,道:“老太太,您请息息怒,江湖上的事您见过的一定不少,您应该知道,再英雄了得的人也防不了阴险之辈的暗箭,您是扬波兄的生身之母,他绝没理由不顾您,有道是:百善孝当先,他要是连您都不顾了,纵然他放了人,保全了道义,他又怎么配是李前辈的后人?”
李老太太静听之余脸色缓和了不少,等到凌燕飞把话说完,老太太竟然笑了:“凌少爷真会说话,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他了,好吧,看凌少爷的面子了!”
她转望李扬波,脸色又沉了下来说道:“还站在这儿干什么,还不赶快去把楚三老跟那几位兄长请出来。”
李扬波苦着脸道:“娘,桑大爷刚才也试过了,那种点穴的手法解不开!”
凌燕飞道:“还是我去看看吧。”
凌燕飞带头,大伙儿去了密室。
到了密室里凌燕飞仔细看过一阵之后,伸手先在楚三老左肋下推了一掌,楚三老身躯一震而醒,老眼睁处,脱口叫道:“小七儿,怎么是你……”
凌燕飞道:“师父,让我解开大哥他们的穴道再说。”
他用一样的手法,一一解开了六个师兄的被制穴道,那六个醒过来之后一见凌燕飞莫不惊喜,也都直叫小七儿。
凌燕飞就在密室里给三方面都介绍了,三方面见过礼,互相寒喧了一阵,李老太太把客人让到了堂屋。
堂屋里落座定,凌燕飞先把来京后的一切从头到尾说个明白,然后问楚三老:“师父,您跟七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楚三老叹了口气,把他跟冯七之间的仇也说了个明白。
原来冯七当初在巡捕营当差的时候,不正正当当的当差,不但养了两个女人还经常收受贿赂,尽管吃公事饭的无不如此,可是楚三老看不过去,他常常劝冯七,有时候还痛骂冯七一顿,冯七表面上虽然连声答应,背地里却仍然我行我素,结果有一回出了大纰漏,让人整了,有个开钱庄的先弄好了九门提督衙门,然后约冯七到饭庄子塞钱行贿,让九门提督衙门埋伏在饭庄子的人来了个人赃俱获,这一下冯七惨了,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,九门提督衙门硬是要摘冯七的脑袋。
楚三老虽然痛心,但是念在磕头拜把份上他不能不管,凭他多少年来建立的关系,东奔西跑,这儿央,那儿求,总算保住了冯七的性命,只判了个革职。这件事他没让冯七知道,冯七丢了差事之后也着实老实了一阵,他原以为冯七悔悟改过了,那知道冯七竟暗中恨上了他,把他当成了仇人!
大伙儿静静听毕,驼老头一个说了话:“三老,我天生一付直肠子,说句话您别见怪,这种人以怨报德,恩将仇报,而且弃宗忘祖,祸国殃民,典型的贼子小人,干脆拔香头得了。”
楚三老苦笑道:“桑老,他已经把我当了仇人,非要我这条命不可,还由得我不拔香头么?不过他怎么对我那也许是误会,毕竟磕头兄弟一场,我可以不计较,至于他弃宗忘祖为罗刹人卖命一事,我却不敢说什么,只有让燕飞他看着办了。”
李老太太道:“三老真是英雄气概,豪杰胸襟,都到了这地步了居然还不计较,怪不得先夫在世的时候一再严谕弟兄们,楚三老在京里一天,北六省道儿上的一天不许在京畿百里内做案。”
楚三老道:“李爷当年统领北六省绿林,的确帮了我不少忙,给了我不少方便,李爷过世的时候恰巧我已回到了老龙沟正躺在病床上,几个徒弟又出了远门,竟没能有个人来祭奠一番,提起来我就好生不安。”
李老太太道:“事已隔多年,三老还提这个干什么,倒是如今时候已不少了,论起来咱们彼此都不外……”
大伙儿都知道李老太太要说什么,驼老忙道:“老嫂子,我看这样吧,慈悲庵那边虽说有人照顾,我也不能离开过久,万一再出点差错那是给燕飞添麻烦,我带着人这就赶回去,让三老他们几位在这儿坐坐吧,好在我已来了京里,也在京里扎了根,等这件事了了之后我再来叨扰吧。”
李老太太道:“既是您这么说,我也不敢多留您……”
楚三老也要说话。
李老太太忙道;“三老,您什么也别说,您家不在京里,无论如何也要在我这儿盘桓几天,我这就先让扬波收拾住处去。”
李扬波没等老娘亲再说话,扭头走了。
凌燕飞道:“师父,彼此都不外,我看您跟大哥他们就暂时在老太太这儿住下吧,有些事是难以预料的,您几位在这儿多少也可以帮个忙。”
这话没一个人不懂,楚三老自然一听就明白,他只有点了头。
楚三老这里点头,驼老那里起身告辞,凌燕飞也要走。
楚三老道:“小七儿,你上那儿去?”
凌燕飞道:“我还得找他去。”
李老太太道:“皇上也不差饿兵,好歹吃了饭再走。”
凌燕飞道:“谢谢您,不了,事关重大,罗刹人还有更高一层的在京里,这个人也在我那位七叔身上,这些人一刻不找出来,朝廷的安全就一刻受威胁,我不敢有一刻耽误。”他一抱拳就要走。
一名年轻汉子道:“小七儿,也让我们几个跟去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凌燕飞道:“不用了,六师兄,这儿也需要人手,你几位还是好好照顾老爷子吧,老爷子要再有什么差错,别怪我唯你几位是问。”
那年轻汉子一伸舌头道:“乖乖,好厉害,行了,你一个人去吧。”
大伙儿都笑了,笑声中,凌燕飞跟着驼老走了。
口口口
出了李家的门儿,夜色低垂,灯火处处,驼老道:“燕飞,这时候你上那儿找他去?”
凌燕飞道,“这件事您不用管了,您请回慈悲庵去吧,现在没什么缚我的手了,东也好,西也好,我总可以放手施为了!”
一顿又道:“您请把这位留下来给我,我有借重他的地方。”
他指的是那名花子,当然是一句话,驼老跟老董他们走后,那名花子道:“凌少爷,能跟着您办这件大事是我的造化,您请吩咐吧。”
凌燕飞道:“咱们现在赶到那座庙那儿去。”
那花子道:“您打算顺着轮印儿蹄痕找他?”
“对了。”凌燕飞道,“只不知道这时候察看起来方便不方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