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回 慈亲择婿心良苦 大盗登门胆意豪 [4]
元一冲、甘人龙二人讲了他们的遭遇,杨必大说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仍用飞鸽传书,请各处帮会帮忙,打听那贼人的行踪。一有确实的消息,江大侠便亲自出马!”
江海天也不禁暗暗愁烦,寻思:“赤龙驹、白龙驹、日行千里,这个时候,他们又不知逃到哪里去了?”
众人正在七嘴八舌地商议对策,忽听得健马嘶鸣,蹄声得得,骤如风雨,初起时只是隐约可辨,转眼问就似到了门前。杨必大吃了一惊,道:“好两匹骏马!”江海天也微露诧异之色,“噫”了一声,说道:“凌风,你出去看看!”
叶凌风出了大门,门外早已有几个丐帮弟子在那里张望,只见两骑快马,飞驰而来,一到门前,倏然止步。叶凌风抬头一看,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。只见来的一男一女,男的是个髯须汉子,女的就是从前曾与他交过手的那个“女贼”祈圣因。时凌风虽未见过这个髯须汉子,但字文雄与甘人龙等人都说过他的形貌,满脸髯须,最易记认,叶凌风一见,也知他就是祈圣因的丈夫尉迟炯了。他们骑的,也正是江家那两匹骏马——赤龙驹与臼龙驹。
尉迟炯马鞭一指,朗声问道:“江大侠是不是在你们这儿?”那几个丐帮弟子不知来者是谁,急切之间,不敢回答。叶凌风恃着有师父做靠山,想逞英雄,“唰”的拔出剑来,喝道:“好大胆的贼人,竟敢寻上门来,看剑!”
尉迟炯夫妇已下了马背,正在拂拭身上的泥尘。尉迟炯听得叶凌风大叫大嚷,闲闲的看了他一眼,毫不理会,拂拭衣裳的动作也未停止,只是回过头来问妻子道:“这小子是谁?”
叶凌风舞剑上前,心里毕竟也还有些怯俱,想道:“师父敢情还未听见我的喊声?”原来他打的如意算盘,是最好在他和贼人刚刚交手的时候,师父便即赶到,这样,就既可以逞了英雄,又不至于吃眼前之亏。
叶凌风想等师父出来,跑两步,停一停,忽听得祈圣因笑道:“这小子就是那口和萧志远一同护送那孩了到江家的人,瞧他这么神气,不必再问,江海天一定是在这里了。”
叶凌风被祈圣因瞟了一眼,又见她缓缓举起了马鞭,他是给祈圣因的马鞭打怕了的,心里一慌,禁不住就叫道:“师父。
师父,贼……”
尉迟炯胡须上黏有指头般粗大的泥巴,刚刚取下,笑道:
“我们不是来打架的,江大侠是你师父吗?好,你来得正好!”叶凌风一个“贼”字方才出口,忽地虎口一麻,就似给蚊子叮了一口似的,并不很痛,但蓦地受惊,手中的青钢剑已是掌握不牢,当啷坠地!
尉迟炯把手一扬,喝声:“接住!”叶凌风长剑坠地,双手尚自张开,倏然间一件黑忽忽的东西抛了过来,当真是快如闪电,叶凌风根本没工夫去分辨是什么东西,只隐约可以觉察绝不是什么利器。
这宗物事来得太快,叶凌风躲闪不开,只好施展接暗器的手法将它接了下来。触干坚硬,却不疼痛,想是对方并未用上真力。叶凌风捏了一捏,低头一瞧,这才知道是方拜匣。原来尉迟炯随手将在胡须上刮下的泥巴,打落他手中的长剑,跟着便把这拜匣抛掷过来。
尉迟炯道:“你这小子实属无礼,看在你师父的份上,我也不与你计较了。这拜匣就差你去送给你师父吧。”叶凌风满面通红,这拜匣是给他师父的,他不敢抛下,一个丐帮弟子替他把青钢剑拾了起米,小声说道:“客人是来拜会江大侠的,咱们就向江大侠请示吧。”意思即是认为可以转呈这个拜匣,不必擅自作主。
尉迟炯笑道:“好,丐帮的弟子毕竟是较懂江湖规矩。杨舵主是这里的主人,我做客人的不可失礼,这方拜匣,也请你带进去吧。”他对丐帮弟子用了一个“请”字,对叶凌风却用了一个“差”字,显然是时凌风在他心目之中,还比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丐帮弟了。叶凌风大为气愤,却也无可奈何。心里想道:
“待我学成武艺,非把你的招了挖了不可!”
他心中有气,不敢说出。尉迟炯的讥刺说话,却隐隐从背后传来。他们两夫妻正在对话,尉迟炯道:“江大侠却怎的收了这么一个不成材的弟于?”祈圣囚笑道:“人家欢喜收什么样的徒弟,你理他闲事作甚?我看这少年不过是略有浮嚣之气,也不见得就是不成材了。”叶凌风长得颇为俊雅,祈圣因对他倒有几分好感。
叶凌风面红耳赤,生怕尉迟炯说出更不中听的后来,急急忙忙走路。他们两人刚进屋子呈上拜匣,只听尉迟炯的声音也传了进来,“辽东尉迟炯求见江大侠!”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,就似算准了他们刚好这个时候呈递拜匣似的。
群豪都是大吃一惊,甘人龙是江南大侠甘风他之子,豪情侠气。颇有乃父遗风,哈哈笑道:“这位朋友胆色倒是不小,我看倒是不妨见见。”叶凌风嗫嗫嚅嚅地说道:“师父,这贼人……”正想说几句挑拨的说话,江海天已是把手一摆,压下了满屋子嘈嘈杂杂的议论,说道:“这位朋友既以礼求见,咱们就该以礼相待!”他换了口气,平平稳稳地吐出了几个字:“江某在此,贤伉俪请进!”正是:
四座皆惊真胆色,关东大盗会群豪。
欲知后事如何?请听下回分解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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