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造化弄人 [5]
旁边站了两个文生装束的甘许少年,不停的比手划脚,喋喋不休,看来也是轻薄之徒。
司徒文看得心头火发,怒气冲天,轻啸一声,殒星般飞去。
那女的本已不支,只是凭一口怒气支撑,耳闻啸声,不由一怔神,嘶的一声,前襟被剑尖划开五寸长一道口子,露出粉红胸衣,惊叫一声,掩胸而退,三个少年不由同声一阵得意的哈哈!
笑声未止,场中已立定了一个丰神俊美的青衫书生,一只手笼在袖中,面上煞气隐隐,恍若从天而降,落地无声,气定神闲。
三人齐齐惊忆一声,面现不豫之色,似乎怪他大胆冲犯,那女的也不由一愕,呆呆地看着这书生。
“怪手书生!”方才交手的少年脱口惊呼,另两人面色倏变,退了一步,而那交手的少年顿时面如死灰,籁籁而抖。
司徒文先朝那玄衣女子看去,只见她年在二十上下,满脸惶然之色,额际汗渍俨然,娇喘不止,但仍掩不住她的国色天姿。
他只觉得这女的面上似乎有一种魔力,使他不自禁的生出亲切之感,又觉得这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,但自思生平所见女子,又没有这么个人。
那玄衣女子也是直着明如秋水的双眸,怔怔地看着他,面现惊疑之色。
“姑娘伤着哪里没有?”
“谢谢你援手,我……我没有事。”说完,感激的一笑。
“如此姑娘少憩,待我先收拾这三个小子。”
头一转,与那三少年一对面,不由血脉贲张,怒气填胸,新仇旧恨,齐涌心头,眼中射出骇人棱芒,杀气满面,一个身形也激动得微微发抖。
原来方才动手的那少年,正是白云庄少庄主游蜂蒋树芳,五年前削断他右手三指的仇人。
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。
他目眦欲裂,数年积愤,化作无边怒火,缓缓自袖中伸出仅余两指的右手,发出一阵刺耳欲聋的长笑,笑声中,包含了怨、恨、怒、仇、悲、哀。
游蜂蒋树芳,做梦也想不到五年前,逞一时之快,割断了对方三指,现在,对方居然练就一身绝艺,还是传说中,一代鬼才铁笛主人的传人,怎不令他丧魂失魄。
虽然他仗着五年来的苦心勤练,武功已增进不少,但看对方适才的身法,他就望尘莫及。
另两个少年虽震于怪手书生的威名,但未曾见识过,心里倒不怎样惧怕,仗着一身不算弱的家传武学,倒很想会一会这新出道即名噪一时的人物,同时见对方年龄,最少比自己还小上三岁,胆气顿豪。
其中一个面无血色的一撇嘴道:“喂!用不着直眉瞪眼的,我鬼王阴司书生方崇武倒想领教一二!”
另一个斜眼钩鼻的也不甘示弱的道:“哼!我离心堡西门杰,也想会一会阁下,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!”
司徒文一听,心里想道:“好哇,全是狐鼠的后代今天算是碰上了,宰了小的,不怕老的不出面。”从鼻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。
依然盯着蒋树芳,右手向空连摇,怨毒已极的道:“在下五年前蒙兄台一剑之赐,不敢稍忘,特来讨还公道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待怎样?”白云庄少庄主蒋树芳道。“嘿嘿,不怎么样,本利一起收。”
嗖的一声,“两仪灵匕”已自掣在左手中。
游蜂蒋树芳,平日骄纵作恶已惯,哪里会听任人家宰割,阴司书生方崇武与西门杰更是桀骛不驯之辈,尤其当着玄衣女之前,明知不敌,场面上也得敷衍一下。
三只剑,如灵蛇出洞,齐齐攻向司徒文。
司徒文冷笑一声,身形怪异的一旋,径自穿入剑影之中,惨号起处,他已捷如鬼魅的飘身圈外。
只听呛嘟一声,长剑坠地,白云庄少庄主两手鲜血淋漓,各断去了三指,痛得他惨哼不止。
阴司书生与西门杰亡魂皆冒,心知功力与对方悬殊太大,不服气也得服气,忙不迭的去扶住蒋树芳,替他敷药止血。
司徒文毫不为意的把“两仪灵匕”揣入怀中。
玄衣女见这书生的身手,真是又惊又喜,若不是他来解围,后果不堪设想,但却料不到,他与他们还有这一段过节。
“三个小狗听着,若论你们的行为,本当诛却,姑念初犯,本少爷网开一面,各人自残一臂,与我滚吧!”
三人唬得冷汗直流,平日的威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,现在一副可怜相,眼巴巴的望着怪手书生。
“你们是自己动手,还是要本少爷代劳?”司徒文脸笼杀气,逼进一步。
三人同时退了三步,作声不得。
“也罢!索性成全你们到底,你们为非作歹,无非仗着一点微末之技,现在废去你们武功,以免再作恶江湖。”声落,身形似电,绕着三人疾转一周。
三人念头还来不及转,连着三声哀鸣,已自软瘫在地,武功全失,眼中流露怨毒光芒。
“小子,这一笔帐,自会有人找你算!”西门杰哀声叫道。
“哈哈,用不着找,一庄二堡三谷对本人厚赐良多,当一一拜访答谢!”
玄衣女在一旁可称心快意。
三人挣扎着起身,狼狈已极的相扶而去。
他望着他们的背影,面上展露一丝笑意,他已完成了一件事断指之恨。
玄衣女这时方栅搬移步上前,福了一福道:“关小倩敬谢公子援手之德!”说完,面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,看着这俊美秀逸的小煞星。
司徒文自第一眼看见过关姑娘之时,心里就泛起了一丝莫名的似曾相识的亲切之感,他自己也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,只是觉得她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,使他不自主的想亲近她。
“姐姐……”他心里在想,他有这么一位姐姐该多好,心里想,不料竟脱口而出,刚叫得一声姐姐,立时俊面鲜红,木讷讷说不出话来。
关小倩被他这一声“姐姐”叫得喜上眉梢,甜在心头,也许是她和他的命运相同或许是所谓的“前缘”,所以才会感应相同,彼此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,都希望互相亲近。
他曾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,自幼随母亲而去,他无法想象她的容貌,他想,如果眼前的就是他的姐姐,该多么美妙,但人家是姓关,而不是姓司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