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白雪山庄 [1]
蒲天河此刻心情,真是羞愧交集不已。
自己是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,想不到天山道上,数次逢难受挫,雪岭葬父遇娄骥仗义相交,此刻又遇此女,好在是此男女二人,个性都是一样的耿直,都似具有一腔热血,旨在道义侠风,令人可敬!
先前,这长身少女跃纵之间,已见其美妙身材,只是彼时无心念及于此,此刻这么面对面的交谈之下,蒲天河才发现出对方非但身材可人,就是说话的声音,也是美妙到了极点。
尤其是她那双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、眉毛,更觉美得脱俗,可以想象得出,如此动人的二双美目之下,该是应该具有多么美的一张脸盘儿才能相配!
正当他思念于此,空中吹过了一阵小风,这阵微风无巧不巧的,正好把那姑娘面上的一袭轻纱揭起,隐约地露出了这姑娘洁白的一张素脸,虽只是那么惊鸿一瞥,蒲天河已发觉出对方竟然是美得惊人。
这时那少女似乎不愿对方看见庐山真面目,她后退了几步,用那双大而媚的眸子凝睇着他,冷冷地道:“你现在打算怎么样?”
蒲天河脸色一红,道:“姑娘赐药治伤,我感恩不尽……”
少女双眉一颦道:“何必说这些?我只是想问你,你打算怎么样?还是要上白雪山庄去么?”
蒲天河点了点头道:“我如不迫回那五岭神珠,还有何面目去见武林同道?所以……”
说着他叹息了一声,道:“……姑娘相救之恩,感激不尽,姑娘既是娄骥兄妹之好友,这样吧……”
说着左右看了一眼,不禁有些发呆。
少女秋波一转,道:“你是在找那匹马么?”
蒲天河喃喃地道:“只顾与姑娘谈话,竟然忘记了那匹马……姑娘请稍待,我去去就来!”
少女忽然轻笑了一声道:“不用费事了!”
蒲天河摇头道:“此马是遗失不得的!”
少女一笑道:“你这个人倒也有趣,你既然把那娄姑娘的马骑来,莫非不知道她这匹坐骑异于一般?”
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:“怎么异于一般?”
少女冷冷一笑道:“你且看来!”
说着纤指轻轻按唇,发出了“吱”的一声。
立时,涧石另一头,传出了一片马嘶之声,遂闻得蹄声嘚嘚,雪岭间,但闻得铃声叮叮。
因那匹马全身白色,在雪地上行驰,简直不易看出,直到离得很近,才看清楚。
蒲天河不由大是惊愕,这时,那匹马,竟自翻上岭来,不时地发出长嘶之声。
容它行近,才看清一切,蒲天河不由大喜,忙跑过去拉这匹马的扣环!
可是那匹白马,却把马颈一扬,由他身侧绕了过去,蒲天河道了声:“不好!”
他猛地一个转身,腾身追去,可是这时,却发现了那匹白马,竟自跑到了那蒙面少女跟前。
它一直行到了这长身少女身边,并不时地用头在少女身上擦着,现出一副极为亲密的样子。
蒲天河不由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姑娘……你?”
少女一笑道:“娄小兰是我好友,这匹马我时常骑它,也就熟了!”
蒲天河才含笑点头道:“难怪呢!”
少女又道:“我那娄小兰姐姐素日骑它,十分爱惜,想不到你竟这样拼命的骑它,她要是知道了,真要心疼死哩!”
蒲天河这时走近那匹白马身边,含愧道:“姑娘既与娄姑娘是闺中好友,我想将此马与宝剑转请姑娘还她如何?”
少女冷冷一笑,道:“你呢?莫非你没有马,就敢去白雪山庄?”
蒲天河双目圆睁道:“怎么不能?”
少女笑了笑道:“蒲天河,你真是什么都不懂,还要嘴硬!”
说着低头一笑,足尖挑了一下地上白雪,蒲天河不由有些发窘地道:“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少女睨了他一眼,在她那海也似的深深的瞳子内,似乎包含有无限多情、怜惜、关怀。她轻轻叹了一声,道:“老实跟你说吧,天山诸岭无不高耸辽阔,纵横千里,何况白雪山庄坐落东山深处,你以为来去是一件容易的事么?”
蒲天河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一说,更没有想到那白雪山庄在什么地方。
这时听对方如此说来,分明她对此一带地势知悉甚清,当下不由怔了一下。
少女哂道:“不要说你步行走了,就是有这匹沙漠豹,你也不一定能顺利到达,再说你又没有吃的,到了晚上,又没有铺的盖的……”
说到此顿了顿,杏目白着他道:“你这人可真是糊涂极了!”
蒲天河听她这么一说,倒不由呆住了,过了一会,他咬着牙道:“这一切,我都可以忍受,这匹马姑娘还是骑回去还她的好!”
蒙面少女一笑道:“得啦!你还是留着骑吧,再说马上的东西,你不是也用得着么?”
蒲天河见她那双眸子,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,益觉此女慧外秀中,美艳到了极点,偏偏她的话,说得极端,令自己无言以对。
当下真不知再说什么才好,少女微微笑道:“怎么样,打定了主意没有?”
蒲天河只得点头道:“姑娘既如此说,我只有暂时借用,不过对娄姑娘未免说不过去!”
少女漫吟了一声,道:“真难得,居然你还记得那个娄姑娘,我以为你是在恨她呢!”
蒲天河苦笑道:“娄骥兄对我恩深义重,我焉能对其妹怀恨,姑娘你真会说笑!”
少女闻言少顷,才冷冷地笑道:“这么说,那娄小兰,莫非对你丝毫情义都没有了?”
蒲天河叹道:“我与那娄小兰,不过只是一面之缘,是谈不到什么情义的!”
少女呆了一呆,道:“一面之缘?莫非你以前真见过她?”
蒲天河看了她一眼,苦笑道:“姑娘何必对此事一再追问呢?”
少女冷冷一笑道:“我那小兰姐姐为了你受了许多委屈,我自是要问一问的。”
蒲天河点了点头道:“尚未请教姑娘尊姓,芳名怎么称呼?”
少女眼珠子微微一转,漫吟了一声,道:“你不必问我,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我呢!”
蒲天河咳了一声,不由脸色微微发红,少女见状,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