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九 章 诡道河东狮 拦江劫美 诚怜陌路客 锐意解纷 [4]
果然上立一位手扶拐杖,青布衣裙,白发皤皤,面黑如漆的老婆婆。
且听她老远就亮声高喝道:“老鬼怎的说话反悔!难道藏在别人家船上,老娘就算了不成?”
不但口气泼辣,尤其那副神情长像,确然像个母老虎河东狮一般。
更闻舱中那怪老头,口中不住的向燕葛二人央求道:“二位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?快打发打发吧!”
随又急急连声道:“我家这只母老虎,从来服硬不服软,越捧越高,看来二位都像练过把式,务请先给她一个下马威,然后再给老汉说合说合啊!”
尤其红绫女葛飞琼,当心上人之前,眼见一个女人,如此虐待良人,芳心十分不忿。
因此立时低答道:“老人家只管安心!愚姊弟定当替你们作个澈底和解。”
且吩咐舟子,将船暂时在沙洲拢岸。
更马上玉立舟首,向那位黑老妪亮声劝道:“老婆婆!别生气啦,夫妇之间,以和为贵,尤其咱们女人三从四德,可不能不守呢?………”
照说她这种话,一点也没说错,而且还全都是大道理嘛!
谁知对方竟不待她说完,就气得霜鬓倒竖,二目圆睁,陡然厉喝道:“狗丫头想是活腻了!竟敢在老身眼前胡说放肆,还不快叫那老鬼出来!”
她声色俱厉,出口就是恶声,分明怪老头,所言不假。
因而红绫女,顿时点足飞落沙洲,纤手一叉柳腰,冷冷的昂然答道:“本来你们家务事,与人无涉,可是今日姑娘良言相劝,你这等不可理喻,口出恶言,那我就非要管管这闲事不可了。”
原是嘛!人间自有公道,这等恶妇,如此虐待良人,焉能不使人生出义忿之心。
可是说也奇怪,那位黑老妪,一见红绫女纵上陆地,便二目不住的上下打量,陷入沉思之状。
半晌,才闻言霜眉一挑,喝道:“小丫头何人门人?你知道老身是谁?”
听口气,好像也是一位老江湖呢!
是故红绫女,不禁立时芳心一动,而且一时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。
试想,她怎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哩?
并且那位黑老妪,马上又冷哼一声道:“初生之犊不怕虎!老身先得教训教训你再说。”
本来二人看隔数丈,那知也没见她怎样动作,教训二字语声未落,便欺到红绫女身前。
更见她单掌一扬,五只精瘦宛如鬼爪的手指,快如飘风闪电,化为一片黑影,直向葛飞琼抓到。
不但招式疾捷凌厉,看得舟首燕凌云大吃一惊!
尤其她身似鬼魅,如影附形,迫使红绫女一连用出四五个身法化解,都不能摆脱。
显然这黑老妪,必也是一位有名人焉了。
同时舱内那怪老头,又一叠声低向燕凌云催促道:“快齐上啊!快齐上啊!这可怎么好呢?”
因此我们的小书生,也就不暇转念,救同伴要紧。
立刻微一耸身,便飞到场中,喝道:“琼姊姊休慌!小弟来也。”
更一展鬼影身法,手出百灵掌,就向黑老妪身后攻出。
照他这种艺业,乃得之于鬼影郎君亲授,日前曾以一敌三,酣战金陵三杰不败,如今和红绫女合斗一个黑老妪,那还有什么不得手之理。
但是事实却不尽然!
那位老婆婆,好像满身都长了耳目,也满身全刀枪不入,滑如游鱼。连看都不看燕凌云一眼,仍手罩红绫女要穴,不擒不放,一味追逐相*。
这时葛飞琼,已恍悟为怪老头相戏,开罪高人,心惊不已!
不过她,仍自持师门艺业,拼力使出浑身解数,想脱出对方这一玄奥奇诡的招式掌握再说。
是以三人一直如走马灯似的,互逐不已。
且正当燕凌云,心生急躁,拟以神功取胜之际。
猝然那黑老妪,身形一幌,毫不费力的就将红绫女拦腰挟住,咯咯一笑道:“老鬼既如当年之言,为我送来一个好徒儿,这场过节就算啦!”
并人随声起,一纵十余丈,踏波直向汉水西岸飞去。
虽然我们的小书生,人如疯狂,拼命疾追。
可是一则是爱侣被人挟持,惟恐同伤,不敢发出神功,再则对方凌波飞渡,从所未见。
同时正当他,也拟纵身入水赶救时,又蓦地眼前灰影一闪,被一股无形潜力震回。
入目正是适才躲在舱中,不敢出头的怪老汉。
此际却倒背着手,神态悠闲的,冲着他直乐哩!
自然燕凌云,虽是初出茅庐,为人忠厚朴实,但近数月来,也已得了不少江湖经验。
所以眼见现状,登时恍悟一切都是怪老头有意捉弄。
因此之故,马上怒满胸膛,厉声喝道:“你这老鬼还不还我琼姊姊来?”
更是盛怒之下,出手就是辣招,直向怪老头扑去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