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[2]
广场宽阔,足以施展。
禹秋田是晚辈趋下首从容亮剑。
鱼鹰的左手,亮了亮掌心挟藏的小鱼叉,表示必要时动用,颇有英雄气概。
手中剑一升,这头鹰阴鸳狰狞的神情十分慑人,真有即将攫食的猛禽气势,凌厉的杀气撼人心魄,一代飞贼名不虚传。
“恕在下放肆了。”行礼毕,禹秋田朗声说,剑诀一引,先进手的意图十分明显。
“你请吧!”
“得罪了!”
声出剑发,蓦地电光排空,风雷骤发,以无与伦比的声势,招发长虹贯日,走中宫强攻,而且是攻上盘,行家极易化解反击的招式,名家高手很少使用这一招,闪避封架皆容易,更易乘隙反击。
一声暴露,鱼鹰不但及时封住了这惊电似的一剑,果然剑一沉,立还以颜色,电虹疾吐,速度与劲道似乎益为猛烈,锋尖光临禹秋田的右胁。
只差一寸,在这种速度下,一寸是无法用肉眼分辨的,因此旁观的人皆以为剑已贯胁而入了。
“好……”闹海神蛟兴奋雀跃喝采。
禹秋田淡淡一笑,腕向下疾沉,被封上扬的剑化为一道激光,靶下尖上陡然沉落。
短短的一寸,绝顶高手眼中已经够长了。
“铮!”
奇准地挡开了锋尖,接触有如电光石火。
剑尖易受侧方的力道所左右,硬被禹秋田的剑身近锷部位,一触即外张八寸。
嘎一声刺耳的切刮声传出,禹秋田滑进一步,剑强行挤开鱼鹰的剑,激光射出有如变戏法。
鱼鹰心胆俱寒,暴退出丈外。
一星血珠滴下肩膀,右耳垂被锋尖轻触了一下,皮破血流,这一击妙到极点,神乎其神。
如果再进-寸,保证锋刃可以割裂藏血穴的大血脉,方向假使稍偏些,甚至可以贯入这致命的穴道,那将血如喷泉。
禹秋田如影附形移动,剑尖指向鱼鹰的咽喉,距喉结不足半尺,冷然不动虎目神光似电。
他有充裕的时间将剑送出,但他没送。
鱼鹰脸色灰败,目定口呆,手中剑根本无法封架,锋尖远在中宫外,马步也无法稳住。
彻骨的剑气似乎仍遗留在耳旁、肩上、颈部右肩的肌肉仍感又冷又麻,可知禹秋田剑气之强烈,真有彻肌裂骨的威力。
千幻夜叉三人,看到鱼鹰肩上那滴血,和耳垂仍在凝结增大的另一滴。
闹海神蛟站在另一面,没看到血滴,但却清晰地看到色鹰的恐怖神情,看到屹立如山,剑随时可以贯入鱼鹰咽喉的禹秋田,那恍若当关天神似的坚强背影。
“咦!怎么可能……”欢叫声变成自问,闹海神蛟的嗓门变得好快。
“你……你一剑击败了我天下第……第一只鹰?”鱼鹰问的话也令人感到好笑。
“大概是的,汪老兄。”
“是的,我应该信。”鱼鹰将剑往地下一丢,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。
“承让。”禹秋田收剑入鞘,向后退。
“你们走吧!等那头鹰来了再说。”
“你可以有充裕的时问准备和决定。”
“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利害切身,你会的。”
“我希望他别来。”
“我并不希望把你这里作为屠场。”
鱼鹰打一冷战:屠场?
“你可以在村子里安顿。”
“谢了,我们另有宿处。”
“随便你。”
“打扰了,告辞。”
“不送。”
谁也不知道狄会主何时可以到来,岂能在满足敌意的村子里安顿?
四人镇静地觅路出村,鱼贯而行,小心翼翼,明里泰然自若神情轻松,心中警惕不敢大意。
如果鱼鹰下令袭击,在这种地方的确施展不开,到处都可以藏匿,想追赶难免弄得一身泥浆,休想擒住会飞天潜水的鱼鹰。
绕过一座茅舍的右侧,一座小窗撑竿一动,防雨窗扇向下一沉。
四人倏然转身,提高。警觉。
啪的一声响,窗户放下了。原来是有人凑巧在内放下窗,虚惊一场。
这瞬间,四人的眼角余光,察觉到窗扇微向上掀,就在他们重行转身举步的同时,有模糊的小物体,从微向上掀的窗扇下射出。
四人虽然小心提防意外,但相距太近,速度也太快了,发现有警已闪避困难。
闪避是本能反应,有时是不由自主的。
千幻夜叉不经思索,向前急扭娇躯。
糟糕,唉一声响,臀部挨了一击,力道有限,碎屑爆散,且有雾状物飞扬。
打击力道有限,但姑娘们的臀部挨了一击,岂不尴尬?
千幻夜叉又羞又怒,不假思索飞跃而起,砰一声大震,捡破了小窗滚入。
“不可鲁莽,是泥块。”禹秋田急叫,但也跃身穿窗而入。
羞怒交加的人,反应是相当情绪化的。
茅舍内部设备简陋,家具堆放杂乱无章,尤其是内室部分,空间狭窄不能横冲直接。
千幻夜叉追人的心念急切,怎能冷静下来,避免横冲直闯?
一个矮身材的村姑背影,灵活地钻走如飞。
千幻夜叉不熟悉狭窄幽暗的环境,无法像村姑一样钻走灵活,她像一部具有巨大破坏力的失速大车,所经处家具遭殃,乒乒乓乓响声援耳。
挤入一度窄门,门宽仅尺余,应该不像是门,村姑像老鼠般窜入,熟练地斜身滑走。
千幻夜叉不便滑走,用手扶壁向里挤。
感觉中,墙壁似乎很粗糙,甚至有米粒大的尖状突出物,手掌触及像有被沙磨的感觉。
不是走道,其实是一条泥砖筑的夹墙;长仅丈余,挤出便是一间斗室。
小村姑已经不见了,室门是大开的。
不远处是后院,她出院跳墙而走。
“别让我抓住你,小女人。”她站在墙头,向屋内愤愤地大叫,这才跳墙走了。
她已听到禹秋田的叫喊声,知道被人用泥块戏弄了。
回到藏舟,膳食已具。
扮舟子的两个人,叫禹商东,禹商商,都是十八岁的雄壮小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