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[3]
“呢!”
郎玉奇笑笑道:“卑职得到她这件事,是那位第九旗的旗主帮的大忙,您说,那位九旗主能不听卑职的么?”
富衡深深地看了邱玉奇一眼,大笑:“玉奇,你不但是人财两得,而且还名利双收呀!你放心,我明天一早就禀报提督,少不了你的奖赏的。”
“多谢统带提拔,多谢统带恩上加恩,请统带示下,这些人怎么安排?”
“以你看呢,怎么安排合适?”
“卑职愿意先听听统带的指示。”
“干脆等我明天禀报提督,把他们都安置在营里好了。”
“方便么?统带。”
“没什么不方便,我是提督跟前的大红人,我说什么提督还听得进去。”
“不,统带在职以为还是别让他们住进营里的好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禀统带,京里前明遗孽的秘密组织很多,咱们不妨利用他们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挑起他们之间的纷争,然后咱们再坐收渔人之利,不是更好么?”
富衡一巴掌拍上桌子,激赏地道:“郎玉奇,你何止是个人才,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。”
“是,不过,统带,卑职希望能先杀李燕月。”
富衡道:“我正要告诉你,我找你来也就是为这件事,姓李的让铁王保走了。”
郎玉奇一怔:“您怎么说?”
“铁王把他保走了。”
“神力鹰王?”
“不是他还有谁,朝廷还有几个铁王?’
“您怎么会让这个主儿把姓李的保走了?”
“不让他保,你说得轻松,这个主儿是提督惹得起,还是我惹得起,连中堂都不愿轻易招惹他,要不然会留他到如今!”
“统带,姓李的是个叛逆啊!”
“他真是个叛逆?”
“用职的话您还不相信吗?”
“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,这种事要有证据,没有证据,我只有让铁王带走。”
“这——”
富衡忽一凝目,道:“对了,铁王亲口答应的,只要能证明姓李的确是个叛逆,他愿意亲手把姓李的交还给查缉营,你能不能指证他?”
“当然能,只要把卑职过去卧底洪门天地会的事抖露出来,卑职的指证,应该是最有力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但是卑职不能出面指证他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?”
“统带要是卑职出面指证,非得把卑职过去卧底洪门天地会的事抖露出来不可,否则就难以取信于人,可是那么一来,卑职卧底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,而目卑职费尽心思拉过来的那个第九旗也同时失掉了价值,您是要一个叛逆,还是要无数的叛逆,此中的利害,您自己做一个选择。”
一番话听得富衡皱了眉,一拍桌子道:“明知道他是个叛逆,却只有眼睁睁的——”
“统带,卑职个人恨他犹胜于他是个叛逆,可是,统带,咱们明知道是叛逆而不敢轻举妄动的,不只姓李的这一个如今有这么一个可以挑起他们之间纷争,而使咱们坐收渔人之利,用他们的鲜血,染红统带顶戴的机会,统带实在不应该放弃,实在不应该因小而失大!”
富衡脸上掠过异样神色,愤然点头:“呃,对有道理,那我听你的,任他去——”
“等咱们一网打尽了别的叛逆,再回头来收拾他,也未迟啊!”
富衡连连点头:“好,就这么办,就这么办。”
郎玉奇道:“统带,洪门天地会外十旗这个第九旗人太多我不敢让您-一召见不过我要请您召见一下那位九旗主。”
“玉奇,我没有不相信你。”
“您误会困职的意思了,在这个时候略施小惠,让他有被器重之感,往后他会死心塌地为咱们卖命的,只抓住他这一个,他自然就会替咱们抓住别个。”
富衡两眼下闪异采,大笑道;“啊!啊!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,玉奇,你真是个大才,好,你把他叫进来吧。”
郎玉奇立即喝道:“来人。”
一个精壮汉子应声走了进来,那是统带富衡的贴身护卫。
郎玉奇道:“二道门儿有我一个朋友,统带要召见他,去把他带来。”
那精壮汉子转望富衡。
富衡沉脸摆手:“郎班领的话,就是我的活还不快去!”
那精壮汉子这才恭应一声,施礼而去。
郎玉奇笑笑道:“看来在他们心目中,谁也取代不了统带。”
富衡一笑道:“我的护卫当然听我的,谁想取代我。”
郎玉奇微微笑了笑,没说话。
没一会工夫,急促步履声由远而近,来到门口,听见那精壮汉子恭声道:“启禀统带,人已带到。”
郎玉奇抢着道:“统带有请。”
门外一声答应,随见那位九爷哈腰低头走了进来。
郎玉奇道:“九旗主,这位就是我们统带富大人。”
那位九爷连头都没敢抬,便道:“罪民符北成叩见统带。”
他居然双膝落地,跪了下去。
富衡唇边闪过一丝笑意,上前一步,伸手去扶:“符壮士何罪之有,快快请起。”
符北成随扶站起,仍低着头:“谢统带不罪之恩。”
富衡道:“符壮士明大义,弃暗投诚,不但无罪,而且有功,从现在起,你那第九旗就是查缉营的一个班,符壮士作就是当然的班领,暂时委屈,有功再行携儿。”
符北成猛抬头,满脸感激之色道:“统带恩典,符北成敢不粉身碎骨以报。”
“说什么粉身碎骨,我还舍不得呢!从现在起,你应该改口自称卑职了。”
“是,用职遵命。”
“玉奇,交代他们跟符班领联络,编造名册,即日计算粮饷。”
“是。”
富密跟郎玉奇合演的这幕戏,把个符北成感激得差点涕泣横流,颤声一句:“统带——”他又要往下跪。
富衡含笑扶住了他道:“时候不早了,你们回去吧!”
邱玉奇、符北成恭声答应,各施一礼,双双退了出去。
望着邱玉奇府北成两个人出了签押房的门,富衡想大笑,可是他忍住了,只在脸上浮起了一丝令人难以意会的异样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