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化子鸡 [5]
综合这三点原因,很明显地告诉我们,来人不但对本谷通路甚为熟悉,更对本帮中的机密嘹如指掌。
更值得人怀疑的一点,就是他来的时间居然配合得如此巧妙。
试想如果没有内线,他是否能干得如此轻松俐落,不留一点痕迹,而神不知,鬼不觉地就能将个活生生的人救走?
玉面夜叉道:“依指挥说,内奸必就在我等众坛主之中了?”
黑飞狐江兆坤点点头道:“就在帮主舆我等数人之中,可能是你……”
他说到你字,特地顿了一下,同时,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容,好像认定这内奸就是玉面夜叉似地。
玉面夜叉见他那可怕的神态,不由吃了一惊,睑上的态度也就流露出不自然起来。
但黑飞狐江兆坤却没至此住口,接着又道:“你先别害怕,我是说可能是你,也可能是我。在真相未明之前,在场的谁都逃不脱干系,谁也避不了嫌疑!”
现在,各位各自安心,仍然各司其职,相信在短期间内,我有把握查个水落石出。
神乞路衡被救出之事,眨眼工夫传遍整个山谷,青衣帮中出现内奸之事,同时轰动全帮。是以只见这里三五成群,那里三三两两,交头接耳地谈论不休。
按下黑飞狐江兆坤明察暗访,一心要把出卖青衣帮的内奸查出不提。
且说祝玉琪登上庐山,从清晨等到日正中天,仍不见黑飞狐江兆坤的人影,他不禁渐渐焦急起来,烦燥不安,充满心头。
他想到,以黑飞狐江兆坤今日之声望地位,他绝不能如此不重视自己的声誉,置自己的约会于不理。
如果他不来赴会,其中只有一个理由可借,那就是青衣帮主有极其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办,一时分身不开。
否则,他既已向少年书生表示过应约,绝不会中途变更初衷,因为这样会自损声誉,在身为武林中人说来卜这是件极其丢人之事。
事实上黑飞狐江兆坤的确没有爽约之心,只是帮主命令难违,公私无法兼顾,只是祝玉琪不知罢了。
眼看一个时辰,一个时辰地过去,祝玉琪从日出等到日落。
接着,大地洒上一层银白,皎洁而又圆满的月亮,渐渐爬上高空。
时已夜深,祝玉琪情知黑飞狐江兆坤此时不来,必然不会来了。
整整等了一天半夜,他实也感到有点心灰意懒。
祝玉琪仰首向天空望去,意欲召下雪儿,离开庐山。
不料,辽阔的天空,却不见雪儿踪影。
祝玉琪递寻雪儿不着,不禁大为呼怪不已。
忽然,他心中掠过一阵喜悦,盖因他想列,可能黑飞狐江兆坤因事来迟,现在途中,为飞翔天空的雪儿发现,此刻正遥遥注视他等的行动。
此念一生,祝玉琪心中顿时被紧张与喜悦交织一片。
他紧张的是不知敌人来了多少,究竟昔日参加杀害双亲的凶手是否全部到齐,父母血海深仇今夜可否索还。
另外他身份的是多年积闷在胸的一件大事,转眼即可发泄。
谜样的血案,立即就可揭穿,他怎不欣喜欲狂。陡然,一声清亮的鹤唳,遥空传来。
祝玉琪疾忙循声望去,一笔之下,不由他大吃一惊。
原来电掣般疾驰飞来的雪儿,这时背上着一人,却因距离过高过远,加之雪见飞行甚速,鹤背上只见一点人影,却看不清面目。
眨眼工夫,雪儿已然飞落,只见鹤背上跃下一个鹄女百结的老化子。
老化子甫离鹤背,立即笑不离口,哈哈声中,朝祝玉琪身前走来。
祝玉琪一见更感惊异,迎上两步,道:“化子老哥哥,你怎么逃出铁盆谷的?是雪儿去救你的么?”
来人非别,乃是甫离虎口的神乞路衡,只见他,双手频摇,道:“你这只灵鹤虽灵,可没这么大的能耐,说起来,老哥哥好像做了一场大梦。”
“老哥哥你究竟怎么逃出的?快说啊!”
“你别急行不行,坐下来听我慢慢从头说起!”
祝玉琪知他脾气,催也没用,干脆不声不响,挨着神乞路衡身前坐下。
老化子神秘地笑了笑,然后缓缓言道:“老哥哥我虽受了三天牢狱之灾,但这三天里,我口福可不浅,一日三餐,鸭鸡鱼肉,山珍海味,可说无所不备。
菜肴味美可口还在其次,并且还有不加限制的陈年花雕,任凭我喝。
要不是我生性好动,老哥哥真想在那里待上一辈子。
此刻想起那酒味之香,真会垂涎欲滴……”
祝玉琪听得有点不耐,便道:“老哥哥你别净扯这些好不好?我都让你给急死了!”
神乞路衡舌头一伸,做了个怪相道:“哟!我人都出来了,你还急个甚么劲儿?”这句话倒一点不假,若说人未救出,急还有个道理,如今人已安然无事出险,说急似乎于理不合。
祝玉琪被老化子这么一说,想想不禁哑然失笑。
接着老化子父道:“地洞中不见天日,-从每日三餐推算,那该是第三天的夜晚。这一天的最后一餐,鬼使神差地我却酒喝得特别少,人极为清醒。
本来,我这个人最不爱动些无谓心思,可是,这晚上,我心情极为不宁,我想起小兄弟你不知会因我而急成甚么样子,丐帮中会因我而引起多大骚动。
正思忖闻,陡然,洞中“扎扎”一阵响亮。
这一阵响亮,意外地使我大吃一惊。”
因为这是三个昼夜以来绝无仅有的一次,自被囚入地洞以后,这洞门打开尚属初次,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,我认为青衣帮主必定是想用刑逼供,要我招出小兄弟你的底细。
不料,事情竟出乎意料之外,聚随着“扎扎”响声,地洞之门大开,旋见一个娇小人影,如飞般窜进地洞。
那娇小人影头戴面具,身穿一色青衣,当我还体会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时,那人已来到我的身边他一句话也没说,丢下一件青色长袍,用手指了一指,意思好像是要我把那件青色长袍穿上。
当时我被他那令人吃惊的举动愕了一愕,但片刻我巳会意,匆匆地罩上那件长袍,那人静静地眼看我把长袍穿好,仍然一言不发,身子一转,朝看洞口向我打了一个手势,旋即一踪而出。他那手势,任何人也能看出,是要我随他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