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[2]
虬髯客呵呵的大笑喝道:“我们都是一群浪人,无忧无虑的天涯飘薄。”
“谁说我们疯,谁说我们狂?”
两岸的浪人随着也唱起来,只听歌声震天,怪笑厉叫杂乱的响在一起,可是从他们那种枫态上,可看出这些人都是一些不近人情的狂大之徒。
随着铿锵如铁的歌声,这些浪人不畏冬天的寒冷,一个个跳进水中,俱朝停立在何中的小船上游来。虬髯客挥了一挥手,大声的道:“浪人庄前无狂人,姓房的,你还不跪下示敬?”大煞手房玄铃自服下“夺命红色果”的解药之后,功力已经恢复大半,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沉声道:“石砥中,你我命运这时一样,我们先击退来敌之后再作一合理的处理,如果你不和我合作,无情河死的不是单单我一个人”他动指轻轻一弹,一点绿光射向遇天剑客石砥中的身前,石砥中疾快的伸手一接,一颗绿珠子般的药丸接在掌心之中,他轻轻瞥了手中的解药一眼,暗忖道:“大煞手房玄铃心计太多,这是不是‘夺命红色果’的解药实在很难猜测,不过这时浪人云集,危难已燃眉睫,他纵想害我,也不会在这个时候”
他一口气服下之后,暗暗运气化解药力,大煞手房玄铃斜睨了石砥中一眼,冷煞的一笑,道:“三个月内,‘夺命红色果’毒不会发作,我为了安排一下你和我的决斗希望你在三个月中上我六诏山一趟,你刚才所服的绿珠丸,只能维持你一百天的时间,否则趋时不来,休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”
石砥中冷哼一声,道:“三个月内我一定亲自领教六诏山绝学,那时鹿死谁手殊未可知,希望令弟也能不客气的指教”“好说,好说!”大煞手房玄铃干笑数声,道:“我兄弟在六诏山恭候大驾”一阵击浪排水的声音传来,只见这只小船的四周已围满了那些浪人,虬髯客神剑一挥,道:“房玄铃,我只要一声令下,你就要沉没水中,你假如识相就向浪人庄庄主陶大海请罪”大煞手房玄铃不理会虬髯客的嚣叫,他返身拍活了东方玉的穴道,冷冷的道:“你我生死与共,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击退这些浪人。”
东方玉舒活筋骨心里正蹙了一肚子气,他冷哼一声,左掌倏地一声,斜伸而出,对着房玄铃的身止抓来。哑仆韩文通虽然在监视着这些蠢蠢欲动的浪人,眼睛却不停的注意着这边,他一见东方玉斜掌向房玄铃击来,大吼一声,伸手抓起一只木浆,对准东方玉的背后击了过来。
东方玉身形疾挫,飘身落在石砥中的身侧,哑仆韩文通正等追来扑打,一眼瞥见有一个赤身的大汉爬上船头,他顾不得再和东方玉动手,手臂一抖,林浆斜点而去,这一招是临时变化出来的,又快又疾,血影一现,空中登时传来一声惨呃,那个汉子顾时沉没于水中。
一片血水染红了河中大半,分外的触目心惊。哑仆韩文通在举手弹指之间,击毙一个浪人,立时激怒这群不顾性命的张狂之徒,他们在水中怪叫怒吼,一连串难听不易入耳的话通通骂将出来,使冷清的河面上,恍如在兵荒马乱之中,正象拼命交战一样。虬髯客怒吼一声,道:“你杀了我们兄弟,我们找你赔命”
这群最令江湖人头痛的浪人,是不懂得什么仁义道理的,他们只凭着一时的喜怒做出随心所欲的事,谁只要引动他们狂乱的兽性发作,他们必会以十倍的血来换取一件芝麻般大的小事情,对方不死不休刹时,浪人如涌,纷纷游来。那只渡江的小船摇摇晃晃,象是要沉入河底一样,大煞手房玄铃施出千斤坠先稳住摇晃不定的小船,手指运指如风,疾快的点向刚刚跨上甲板的浪人。
虬髯客是这群浪人的首领,他一见船上人人俱有一身超绝的武功,不禁冷哼一声,大笑道:“你伤我们的人,我毁你们的船!”这些浪人正是和海盗行径一样,虬髯客一声令下,各自从身上抽出一柄锋利弯薄的奇形匕首,纷纷向船底扎去,他们手法怪异,哑仆韩文通和大煞手房玄铃竟无法阻止,不多时一只坚牢的小船,被凿开无数的小同,冰冷的河水很快的灌了进来,眼看就要沉下去。虬髯客狂烈的一声大笑,挥了挥手,那批浪人呼啸一涌,纷纷向两岸游去,他们在河岸上分列而立,象是要看着这些人淹死水中一样。
石砥中双目紧锁,轻轻地道:“东方兄,我们要不要冲上岸去?”
东方玉轻叹一声,道:“浪人庄前无勇士,这些人实在惹不起”但这时情势危急,若起步稍迟,便会随船入河底,东方玉和石砥中正在忖思如何脱因之时,船已没及水中一半,眼看河水要潜及他们的靴子。
大煞手房玄铃虽然不谙水性,但却丝毫不惊,他冷冷地一笑,运掌击碎船上一块甲板,伸手向河中撤去。
身形一跃拔起,在空中一个大盘旋,射出二丈之外,脚尖略略一点飘荡在水面上的那块木板,已到达对岸之上。哑仆韩文通紧随主人之后,也跃身而去。石砥中正在焦急是否也一样的达到对岸,船上的汗血宝马长鸣一声,闯了过来,石砥中一拉东方玉,道:“走!”
两人跨上神驹,汗血宝马壮烈的大叫一声,驮着两人扑进水中,它神威天生,在水中如履平地一样的泅向对岸,石砥中和东方玉身上竟没有沾到丝毫水渍。“嘿——”大煞手房玄铃因为对方毁了他的船只,深恨这群浪人的狂傲。他低嘿一声,和哑仆韩文通冲进这些人中间,出掌连着伤了五六人。
东方玉轻轻一扯石砥中,道:“陶大海和我有一段交情,我们不如助浪人把大煞手赶跑。”他不等石砥中说话,已抢入人群之中,对着哑仆韩文通劈出两掌。陡地,一声沉重的锣声响澈了整个谷中,激斗的浪人闻声之后,纷纷退身立在两旁,欢呼之声大作。大煞手房玄铃一愣,怒叱道:“你们搞什么鬼?”
心中却暗暗地奇怪,这震人心弦的铜锣之声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力量,连这些从不服人的浪人都约束得住。
铜锣声连响数声,一队手持大旗的汉子,挤簇着一个头戴铜罩,身着灰色盔甲的人向这里缓缓行来。在这队手持杏黄旗子的大汉之前,两个手持铜锣的大汉不停的敲着,锣声震耳,那个身着铜甲的人象是一个大将般的威风凛凛。东方玉一眼瞥见一个身着蓝衫的汉子、和这个戴满铜甲的人走在一起,不由得大声叫道:“陶大哥,你还认得小弟么?”陶大海只是笑一笑,没有说话,但神色间不免流露出对这铜甲人的恭敬与畏惧,急忙看了看铜甲人。
铜甲人长得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,他仅仅露出二只黑而亮的眼睛在外面,冷冷地望了石砥中一眼,身子似是一震,微微的晃了晃,缓缓将目光投落在大煞手房玄铃的身上,冰冷的目光象是说话一样,在眼睛里幻化出一种极为不屑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