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 卷 第 七 章 风林火山 [4]
宋两利不甘落后,立即跟进。
双方抓着合抱粗酒坛,咕噜咕噜直灌,粘飞鹤瞧得喉头发痒,塞外英雄最流行此道,心想若他来比,或可得胜,然又想及如此大坛,恐得醉去,这小娃儿竟然好酒量,咕噜灌个不停,气势仍旺。冉瞧圣王稳若泰山,悠雅喝去,酒箭不断落嘴,却从毛细孔仕焉而出,酒香扑鼻,羡煞粘飞鹤,咽喉跟着咕嘟直吞。
宋两利勉强吞得半坛,肚子胀若孕妇,脸红若胭脂,贼眼瞄向圣王,竟然神不动气不喘,暗道苦也,只好拚命吞去。李纲瞧来不忍,暗叹不已。
拚斗间,五更已过,东方渐吐红,然乌云仍重,随时将大雨倾盆。李纲瞧及军阵已消逝甚远,稍稍安心。
极乐圣王已将烈酒喝下,倒立酒坛于地,道:“小兄弟你可要努力了!”
宋两利拚命喝光,身形却晃荡不堪,形若醉人,一时不稳,终将酒坛打破。
极乐圣王道:“谁胜了?”
宋两利红着脸:“你胜,你胜!快帮我逼出酒气,下回比斗才公平!”
极乐圣王毫不避讳,立即行来,抵住宋两利命门穴,运功逼去,鼻孔白烟直冒,酒嗝直打。双方合作,哪像敌人。好一阵,酒气方去,宋两利肚皮已消,这才醒神过来,拱手直道多谢。
极乐圣王道:“下一场如何比法?”
宋两利头疼不已,若第三关再输去,岂非平白失宝?道:“能不能明儿再比,我脑袋空空。”
极乐圣王道:“行,但宝物本王保管!”
宋两利道:“那不必了,现在比吧!”心念一转,拿出纸人,道:“来点法术,我们各自催动纸人相斗,看看谁胜谁负!”
极乐圣王道:“高招!”
催动纸人全凭念力,除了修行,且靠天份,圣王虽知宋两利乃灵童转世,灵力必强,然他有心比斗,若中途绿龟法王现形,趁机一掌灭他元神便是。当下一运脑门,纸人已被吸站起来,且能击拳劈脚,神灵活现。
宋两利道:“我乃修道心法,得要它两记才行!”从行头抓出摄魂铃摇耍开来,直若乩童起舞,瞧得金军好奇万分,中原法术竟是如此多采多姿?
宋两利耍得一阵,但觉圣王已显不耐,这才喝令逼功,纸人弹跳而起,他乃黄色纸人,神灵活现跳动,圣王则驱动白色纸人,强追不放,只见黄白双纸人奔闯地面,煞是神奥,黏飞鹤叫道好把戏!盯目不放。
黄白纸人每一追逐,亦见得宋两利吆喝以及圣王抽嘴甩头举止,灵功挥展极限。
忽见白纸人一拳打中黄纸人,却只是凹腹了事。极乐圣王始知耍拳根本无用,应是撕扯手腿方为上策,心随意动,猛一运功,白纸人扑向黄纸人,双方扭成一团。宋两利不肯认轮,喝着我扯我扯!纸人扯得厉害,极乐圣王喝道:“岂可让你得胜!”白纸人动作更灵活,强扯不断。众人全神贯注两纸人,两国相争竟然凝聚七寸方圆。
厮杀一阵,白纸人终扯下黄纸人左臂,宋两利不甘心,驱动黄纸人扯断白纸人左腿,哈哈畅笑:“你断腿了!”
极乐圣王喝道:“我先断手,应该算赢!”起了意气之争。但见黄纸人又想扯右腿,他冷喝斥叫:“断头!”不知哪来神力,猛驱纸人扯去,黄纸人脑袋终被扯下。
金军一阵欢呼。
宋两利唉呀惊叫,赶忙摸及脖子,暗道好险。
极乐圣王登觉爽快,然却发现失态,黯脸稍热,调息平去,淡声道:“本王赢了。”
宋两利无话可说,瞧向李纲,一脸苦瘪。
李纲轻叹:“你已尽力了。”
极乐圣王道:“请遵守诺言,将宝鼎留下,免伤和气。”
李纲无奈,让于一旁,转向手下,挥手道:“撤!今日败阵,明日再抢回!”手下感伤退开。
极乐圣王笑道:“果然守信,英雄本色,有本事尽管要回去,本王等着便是,绝不躲藏!”
粘飞鹤立即喝令手下占领马车。道:“圣王,任务已成,该可返行了。”
极乐圣王领首,粘飞鹤喝动手下,大军浩荡而去。
宋两利感叹不已。
极乐圣王安慰道:“别太难过,败予我手,乃是件光荣之事,好好照顾夜姑娘为是,后会有期!”施个佛号,扬长而去。
宋两利叹道:“到头来一场空。”
李纲轻叹:“走吧,找机会夺回便是!”
宋军垂头丧气调头而行,离开这伤心地。
东方渐吐白,乌云仍沉,骤雨似将打下。
两军错开,渐行渐远。
宋两利直到快近大宋关城时,终忍不住笑出来,顿觉不妥,圣王通灵,莫要让他发现才好,登又敛去笑声,装回一副苦脸。
然只此一笑,极乐圣王心神顿颤,但觉不妙,搜向宋两利脑门,虽觉不断悔恨,然却掩饰居多。他回想先前种种,已窥出破绽,李纲拥有大军,又岂肯不用而平白交出宝鼎,甚至将命运交予小毛头手中?
“其中必有诈!”
极乐圣王喝向金军:“将车篷掀开!”
金军不解,粘飞鹤更疑,乃将军篷掀开,数球精钢仍在,只是颜色较暗,且球体较小。
粘飞鹤道:“宝鼎仍在,不知圣王?……”
极乐圣王冲掠宝鼎,一手劈向鼎身,陷入数寸,气得火冒三丈,“这是假的黄龙精钢铁!”突地咆哮:“宋两利敢耍本王”举掌劈得宝鼎裂碎。
远处宋两利感应吼声,怔急道:“圣王发现了,快逃!”和李纲策马强奔。
圣王怒笑:“想逃,没那么容易!”喝令快追,身形一闪,电射追去。
粘飞鹤搞不清状况,然事情突变,他只好照办,丢下铁球,引军反追。
原来宋两利早知极乐圣王厉害,李纲又奉命前来夺取宝鼎,在其深思盘算后,已准备一份膺品,以备不时之需,当时在得知宋两利提及圣王欲夺宝鼎之际,他已用上移花接木之计,将真假调换,再策及假货直冲逃亡,真货则藏在数万大军之中。当时乃四更,天色又阴沉,马车混充其中,谁又能轻易察觉。且宋两利一出比斗戏码耍来入木三分,让极乐圣王信以为真,而忘了搜心感应,种下败因。宋两利则不断拖延时间,甚至以拚酒及斗法来蒙混,圣王简直得意而失了方寸,栽得冤枉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