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赵雄风 - [司马紫烟]

第四十八章 以术制术 [5]

  强永猛道:“对,你运功一下,因为这是你惟一的机会,如果用的解药不对,你就立刻毒发身死,再无第二次了。”

  萨达神色黯然,默默用功。

  没有多久,掌心冒出一缕黑色雾气。

  片刻,雾气散尽,掌上又恢复了肉色。

  强永猛大惊道:“药师,你用的是什么解药?”

  药师笑道:“这叫诸天多磨多罗散丸。”

  强永猛道:“它是什么成分?”

  药师道:“什么成分都有,凡是解毒的药物,我都用上了一颗,总有一颗会有效的。”

  强永猛一怔道:“原来是这么回事,下次我要建议他在毒粉中加一点与毒性相克的成分,你就没办法了,我没想到你舍得虚耗这么多灵药。”

  药师笑笑道:“你想不到的我却想到了,所以我早已将每种解药都取了一颗,一下子全部用上……”

  强永猛冷笑道:“这次是我大意,才没防到这一手,下次我一定加强内容,使你无从捉摸的。”

  白少夫笑道:“教祖何必费这么大事呢?”

  强永猛道:“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,你根本不懂药性。”

  白少夫道:“属下虽不解药性,却有更简单的方法,今天一网打尽他们,就不会有下一次了。”

  强永猛想想大笑道:“原来是这个方法,我何尝想不到,我说的下次,也是在今天,而且立刻见效。”

  说着遥空一探手道:“拿来。”

  萨达愕然道:“什么东西?”

  强永猛笑道:“你手上的幡龙棒……”

  掌心突然涌出一股吸力,将棒子凌空吸了过去,萨达猝不及防,没有握紧,眼看着棒子落入强永猛手中。

  强永猛又道:“廖护法你过来我们稍加研讨,改良一下再出去挑战,瞧他们还能解得了不?”

  萨达笑道:“你还想用这支棒?”

  强永猛道:“用别的方法,胜过你也不算稀奇。”

  萨达道:“那你最好换个人。”

  强永猛道:“为什么要换人?”

  萨达笑道:“当然有原因了。”

  强永猛道:“本教的人我都是因其所长而加以指点改进,习过两极磁气的仅廖护法一个人,专门配合这条幡龙棒施用,我绝不换人。”

  萨达笑道:“洒家第一次不察,上了他的当,虽然蒙药师先生拯救而幸保我命,怎会上第二次当。”

  强永猛道:“你想不上当也不行,我要上定了你。”

  萨达笑道:“洒家偏不受。”

  强永猛冷冷一哼道:“哪能由得你,在齐天教的地界上,一切由我做主,廖护法,你快过来。”

  萨达笑道:“不准过去,躺下。”

  廖天化自然不会听萨达的命令,稍稍用力站了起来,可是才走了两三步,双腿一软,居然倒在地下。

  强永猛微怔道:“他是怎么了?”

  徐中行上前检视片刻,脸色微变,回身道:“启禀教祖,廖护法心脉全停,已经气绝身故了。”

  强永猛哦了一声道:“刚才还好好的,这么快就死了!”

  徐中行道:“属下也不明白,可是属下诊断确实无误。”

  强永猛沉思片刻道:“送过来给我看看。”

  徐中行双手捧起,放在强永猛跟前。

  强永猛低身用手摸了一下,脸现怒色道:“好手法……金龙佛你的暗劲很不错,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。”

  萨达笑笑道:“这是敝教密宗的特别手法,原是专为圆寂时升天之用,叫做金刚不动心功。”

  强永猛道:“强某愿闻其详。”

  萨达道:“吾教弟子升天时,为了要见如来,必须保持端坐合掌的姿势,而且要在未断气前火化,才能以肉身成佛,所以研究出这种手法,由他人施为,加于升天者之身,就不能再移动了,否则立将心脉碎裂,这是升天者一种考验,怕他道心不坚,在火化时耐不住炙体之苦而移动四肢,稍稍改变姿势,就永堕沉沦了。”

  “廖护法受了我一掌,坐在地下,假如不去动他,二十四个时辰后,禁制自解,你硬要他起来,即枉送了他一条命。”

  强永猛冷笑道:“你这种怪手法,我倒要研究研究。”

  说着又低身去按摸尸体。

  燕青问道:“佛爷这种手法是否对每一个人都具有同等效力呢!”

  萨达道:“只要能由我取得部位,贴上一掌,哪怕对方功力再高,也难以抵挡这种威力,因为这种功夫不属武学范围,依据人体气脉运行而发……”

  燕青点点头道:“这倒好,回头有机会时,请佛爷在强永猛身上印一掌,岂非把问题全解决了。”

  萨达笑道:“洒家正在等待着这个机会,只要能得手,洒家就是赔上这条性命,也决不犹豫的。”

  强永猛冷笑一声,忽然屈膝脆下,对廖天化的尸体叩了个头。

  徐中行惊问道:“教祖这是做什么?”

  强永猛道:“廖护法为本教而死,理当受我一拜。”

  徐中行颇为感动,激动地道:“教祖对属下等太爱惜了,廖护法死后有知,亦会感激教祖的。”

  强永猛阴沉沉地一笑道:“他不会感激我的!”

  徐中行道:“为什么?”

  强永猛道:“他在埋怨我对他刻薄,没有尽到责任。”

  徐中行一愕道:“他怎么会埋怨教祖呢?”

  强永猛道:“他确实是如此埋怨,我在对他叩拜时,他亲口告诉我的,他说他死得不甘心难以瞑目。”

  虽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,强永猛阴森森的语调也令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,一齐朝地下的尸体望去。

  徐中行身不由主地退了一步。

  因为,他看见地上的廖天化身子动了一动。

  强永猛则继续以令人震栗的声音道:“他要报仇,要把杀他的人也杀死了,他才能瞑目九泉。”

  徐中行看廖天化的身子动过一下,怀疑廖天化还没身死,乃上前又摸了一下,他身上虽有余温,心脏却已震碎,连脉搏都停止了,可是廖天化的身子在他的触摸下又有跃跃欲动的趋向,不禁骇然变色道:“廖兄,你死得不甘,本教自会为你复仇,你可别怨人。”

  强永猛厉声道:“他不要假手别人,他要手刃亲仇。”

  说着廖天化已颤巍巍地站了起来。七孔流血,双目圆睁,一脸惨厉之状。

  杨青青与李灵凤都吓得叫了起来。

  连东门云娘与管翩翩也为之骇然色变。

  只有药师仍然不动声色,低声道:“这是湘西与川中排教的邪术,能以符咒驱尸作伥,被强永猛学会了,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
  廖天化站起来后,在强永猛手中接过幡龙棒,双腿僵直往萨达面前行来。

  药师说道:“佛爷,这是行尸,虽然能行动,却全无知觉,也不能再施展武功,你不要害怕!”

  萨达定了一定神,才冷笑道:“这套鬼玩意怎能吓得倒洒家。

  喇嘛教有跳鬼驱邪之法,就是专为破这种邪术的,就算是真的阴魂不散,洒家也能借佛力来度化他,何况是一具受人驱策的行尸。”

  廖天化跳到萨达的面前,以惨厉的声音说道:“番僧,你用重手法杀了我,现在我来找你偿命!”

  萨达合掌胸前,喃喃用藏语念起经咒。

  可是廖天化毫不受影响,以更惨厉的声音叫道:“还我命来!”

  叫声中举起幡龙棒迎头砸下。

  萨达连忙跳开了,脸上开始现出惊色道:“奇怪,洒家的经咒怎么不灵了!”

  燕青却飞快跳到他身边,递给他两样东西道:“佛爷请带上这个,然后用兵器对付他。”

  那是一只鹿皮手套,一柄匕首。

  廖天化再度用棒击下时,他用带着手套的空掌震开软龙棒,另一只手的匕首直刺人了廖天化的心窝。

  廖天化根本没有痛苦的感觉,空中一挥棒,又砸了下来,力量大得出奇,萨达用手招架,也被震退一步。

  这种没有知觉的行尸,使得人人骇然,连交手的萨达也感到恐怖了,不敢再上前接招,步步后退。

  廖天化不肯放松,步步进逼。

  萨达刺进匕首后,还绞了一下拔出,在心窝开了个大洞,血水和碎肉滚滚流出。

  可是廖天化行动如旧。

  李灵风恐怖之余,脱手两枚银针飞出,射中廖天化的双目,穿脑而出。

  廖天化如同未觉,仍追如故,同时口中还发出吱吱的怪笑声,将血淋淋的鬼脸转向李灵凤道:“你射瞎了我眼睛是没有用的,我已是附魂的行尸,凭仗灵气的感应去追索敌人,不是用眼睛,等我杀死那个番僧后再来找你。”

  萨达被行尸追得满厅乱转,而廖天化的行动又不比他慢,步步紧迫跟踪,使得萨达疲于奔命。

  燕青叫道:“佛爷,别放弃斗志,用全力跟他拼斗,砍他的四肢。”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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