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废园闹鬼 [7]
朝奉道:“年轻人,看清楚了,这东西不会有错吧?”
汤十郎道:“这是我的东西!”他塞入袋中,愉快地转身就走。
汤十郎把玉佩赎回来,高兴之余,便想到住在左家废园里的那对母女,初冬了,她们未有冬衣御寒,如果一场大雪下来,她母女就惨了。
汤十郎走到一家蒙古人开的毛衣铺子里,驼毛衣裤,他买了三套,他自己只添了一件羊毛皮背心。他买的毛质较粗糙,只花费十两银子。
他把毛衣裤打包扛起,兴奋地便往左家废园走回去。
汤十郎过了河往东南绕,然后回大草棚野店取回20个卤蛋,他曾看见一个矮子在桥上过。他很小心地等那矮子消失之后,他才又往荒林中走,他回左家废园,总是很小心的,每一次他都绕道。
他现在进入那片竹林子里了,汤十郎在竹林子里面又回头看,直到没有人影,他才放心地往左家废园的后墙外匆匆地跃过去。
他再也没想到,他的行踪还是被人踩上了,那个人正是过河的矮子。
从地形上看,矮子一眼便认出来,汤十郎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,那个地方便是左家废园。矮子认定汤十郎是住在左家废园,这同汤十郎身上的玉佩,是有一定的关连。
矮子不绕道,他直接潜在左家废园附近的密林里,他跃在树上踞高临下。
他不久便看到绕道过来的汤十郎了。
矮子很快地又奔回顺天府城,他也直接找上顺天当铺的后面。
“士全,踩到了吗?”这是顺天当铺那个朝奉的话,口气很迫切。
“张兄,果然不出意料,那小子住在左家废园。”
姓张的道:“确实吗?”
“我看着他进去的。”
姓张的冷冷道:“都已经五年了,原以为鸡犬不留,想不到老爷子说中了。”
矮子道:“左家废园,阴风惨惨,荒草已长到屋瓦上,那小子胆子不小。”
姓张的道:“却也是个躲藏的绝佳之地。”
矮子眼睛一亮,道:“这件事得尽快向老爷子报告。”
姓张的道:“士全老弟,我们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,才能向老爷子做一个完整报告,你说对不对?”
矮子点头,道:“古丁兄言之有理。只不知古丁兄要怎么进行。”
张古丁,别以为他是顺天当铺的朝奉,如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,那会吓人一跳,当年纵横太行的黑手豹心就是此人。
另一矮子也非泛泛之辈,有北地神偷之名的,正是这位尹士全。
两个黑道人物,却也得听命于别人——那位他们口中的老爷子。
张古丁站起身来不停地蹀踱着,不时地捋着他的山羊胡子,陷入深思中。
尹士全瞪着一对大眼睛,道:“古丁兄,老爷子见过那玉佩了,是吗?”
张古丁道:“那夫夜里我便拿去给老爷子看了。”
尹士全道:“老爷子怎么说?”
张古丁道:“老爷子派出杀手,按桩似的分布在左家废园附近,老爷子要玉佩,人却不溜活口。”
尹士全道:“老爷子一定有目的。”
张占丁道:“忠义门下不少忠义之土,虽然把姓左的灭绝,也毁了忠义门十二分堂,但老爷子并不开心,因为老爷子要的,却仍然未到手。”
尹土全道:“难道他要那玉佩?”
张古丁道:“所以我们要弄明白,什么人住进左家废园里了。”
他顿了一下又道:“我以为这件事还是辛苦尹兄出马,去探一探左家废园。”
尹士全先是怔了一下,道:“我去?”
张古丁道:“若论轻功与智谋,非尹兄莫属。”
尹士全道:“我好像去定了。”
张古了道:“尹老弟难道怕鬼?”
尹士全哈哈笑了。
汤十郎经过这么一天的奔波,他总算把玉佩赎回来了,他当然要向他娘细说。
他推开小厢门,没有看见他娘。
他急忙放下带回来的东西,却发现油灯不见了。
汤十郎明白,每当他娘思念他爹汤百里的时候,就会独自一人去那地下室中孤独地坐在石阶上,无言无语,默默望着那么一堆枯骨发愣。
于是,他立刻匆匆忙忙地走入后大厅,他推开那道假墙,有一丝光亮露出来。
汤十郎果然发现他娘又坐在下面。他匆匆地走下去道:“娘,我回来了!”
汤大娘伸衣袖拭着泪,抬头,叹气,缓缓地站起身来,道:“替我为你爹上香吧!”
汤十郎取过一根香燃上,恭敬地把香插在那堆枯骨前面,还叩了个头。
“娘,上去吧!”
“天快变了。”
“怕是要下大雪了。”
汤大娘伸手摸摸汤十郎的衣衫,道:“冬天下雪,你这身衣衫。”
汤十郎笑笑,道:“娘,我添了毛衣了,你上去先选一套合身的。”
汤大娘道:“选一套?难道你买了几套?”
汤十郎干涩地一笑,道:“我买了三套,另外两套是要送……”“送给前面那对母女的,是吗?”
汤十郎道:“她们好可怜!”
汤大娘道:“是你看中那位姑娘了?”她深深一叹,又道:“十郎呀,你爹已为你订了亲,虽然未见过面,但咱们却不能毁约,你爹乃一诺千金的人,总得先查出对方真的不在人世,你才可以另找,至于前面那位姑娘,唉!你死了这条心吧!”
汤十郎道:“娘,别提了,我已把玉佩赎回来了。”
他自怀中摸出玉佩,又道:“娘,你看!”
汤大娘面带喜色地道:“以后不许再把玉佩示人,十郎,你应该知道这玉佩多么的重要。”
汤十郎道:“我知道,玉佩有价也无价。”
母子两人上得大厅,汤十郎小心地掩好假墙,举着灯陪着老娘进入小厢房中。
汤十郎急忙打开包袱,取出三套毛衣裤,高兴地道:“娘,你喜欢哪一套?”
汤大娘一看,道:“都差不多。”
她见汤十郎的皮背心,点点头道:“倒是满合你的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