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夜影惊龙 [1]
龙虎追魂束九山倾出全身功力,将这招他视为秘藏绝技的“青冥银山”施出后,眼瞧着周遭震荡的劲力,与那密密重重的青色气流,交汇而出,瞬息间就将江青罩住。
他丑陋的面孔上,不由闪出一丝得意非凡的狞笑。
一旁观战的云山孤雁夏惠等三人见状之下,禁不住齐皆惊呼出声。
但是,就在他们呼叫之声尚未停息的一-那间,江青却嘿然大喝一声,青色长衫蓦然鼓起。
只见他双掌急急向胸前一合,彷若老僧合什,接看又迅快绝伦的猛推而出。
随着掌势的翻出,一片轰然劲气,宛若移山倒海般,自地面向上翻卷,威力之大,足能令风云变色,日月无光。
这一招,便是那“天佛掌”法中的第三式:“佛问迦罗”。
江青自入江湖行道以来,尚是首次施展出这第三招威势无伦的掌式。
龙虎追魂束九山猛然觉出自已发出的真力大大一震,就好似被一排排劲力无匹的巨浪,向身侧反推而回一般。
这股力道之强,竟然是他这身超绝的功力所无法抵挡的。
一种孤立无助的感觉,闪电般在束九山心头升起,他感到自已的身体,就好似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,在那凌厉无边的狂飙劲气中,飘摇不定。
江青这招“佛问迦罗”甫一展出,就看出束九山那种惊骇狼狈之状。
他心中微微一动,一股奇异的怜惜心理,忽然在脑中浮起。
于是,他突然大喝一声,身形半挫,将推出的功力,硬生生的收回三成。
即便如此,龙虎追魂束九山那魁梧的身躯,亦被震出至一丈开外,始摔落地下。
他这反败为胜的奇招一出,不由使场外的三人,全然惊愕得鸦雀无声,目瞪口呆。
江青哂然一笑,缓步向前,气定神闲的注定看自地下艰辛爬起的龙虎追魂束九山。
东九山功力甚为深厚,江青发出的这招天佛掌式,虽然使用了七成功力,但若换了别人,亦定然承受不住,非当场重伤不可,但这龙虎追魂东九山,却仅只是身体震飞跌落,真气略为损伤而已。
他这时勉强挺立住那摇摇欲-的身躯,缓缓将手中的“龙虎双矛”褪下,插在腰际;面孔上,却流露出一片惊异迷茫莫名所以的神色。
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眼前这俊逸儒雅的青年,如何竟能在自已那招凌厉猛辣的招术下,不仅未曾受伤,反而将自己击败。
这时,江青背贞双手,沉声道:“束九山,你还有何话可说?”
龙虎追魂东九山独目圆睁,哑然道:“姓江的,老夫在江湖上舐血数十年,早将这条老命豁出去了,老夫到了这把年纪了,难道还怕死不成?”
江青面色一动,却没有说话,束九山接看又道:“不过,老夫却要问明一件事情……”
江青双目一转,朗声道:“有何见教?但说无妨,只要是在下所知,无不奉告!”
束九山调息了一阵,大声道:“阁下开始时所用的掌法,好似东海长离岛一派的绝技,但是,将老夫击败的那手奇招,决不会是卫老儿所传,嘿嘿!老夫虽然武功不及那卫老儿,却也不会如此快便败在他那七旋斩之下!”
江青回头向夏惠等三人微微一瞥……
籍着这回头的时间,他却在心中顿快的忖道:“这龙虎追魂果然不愧在江湖中搏得如此名声,光凭这份见识道理,已非武林中一般人物所能比拟!他想到这里,回头向束九山脸上一望,冷然道:“束九山,在下不妨明告于你,适才所使的那一招式,乃是我义父所嫡转的绝技:“天佛掌”。”
“天佛掌”三字一出口,不由将束九山惊得喑一哆嗦,他禁不住失声叫道:“什么?那一招就是天佛掌法?”
江青嘿然冷笑,道:“束九山,难道在下还骗你不成?”
龙虎追魂微一定神,惶恐的道:
“那么邪神厉勿邪尚健在人世?而且他……他还是你的义父?”
江青仰首向天,微微点头。
龙虎追魂束九山浩叹一声,盘膝坐于地下,双目微闭,默不做声。
江青知道龙虎追魂此举,乃是束手就缚,但凭处置之意。
他不由对束九山暗暗起了一丝好感,忖道:“这束九山为人,虽然太过阴狠残忍,但对江湖上的行规道义,却是丝毫不苟,的是一条漠子!”
他正在想看,龙虎追魂束九出已声言低沉的说道:“姓江的,老夫虽然奋恨未雪,不甘就此撤手,但如今既然落败,便听凭阁下处理就是!”
他说到这里,略微一顿,又道:“嘿嘿!只要你在江湖上闯荡过,便该知道我龙虎追魂束九山,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。”
他说到这里,狂傲的大笑起来,那股豪放之气,确实是令人心折。
江青剑眉微皱,想道:“若这束九山禀性不是如此凶恶残忍的话,倒真是个值得一交的江湖怪杰,唉!可惜……这时,云山孤雁夏蕙悄悄走至江青身旁,低声道:“江少侠,你准备如何处置这束九山呢?”
江青向夏惠微微一笑,亦轻声道:“夏姑娘之意如何?不过,这束九山可真是条好汉,比起那些灵蛇教的爪牙来,可真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呢……”
云山孤雁夏惠尚未答话,坐在地下的龙虎追魂束九山却哇哇大叫道:“姓江的,老夫是败在你手中,并非输在他人掌下,你要如何,悉凭尊意,可不准那个臭娘们出什么臭主意,妈的,我束九山这条老命虽不值银,却不容许一个妇人家摆布。”
束九山一语甫毕,江青已厉声喝道:“住口,在下敬你是条汉子,却也不能容你随意出口伤人……”
束九山霍然站起,怒道:“妈的,要杀要割,我姓束的绝不皱一下眉头,你要想在娘们面前折辱老夫,那可是做梦!”
江青重重的哼了一声,大步向前,冷削的道:“束九山,你道区区在天佛掌下,便不能再超渡你一次么?”
束九山陡然独目大睁,凶光闪闪,只见他双手微提,续又轻轻放下,颓然垂首。
他心中十分明白,假使再度与面前这年青人交手的话,只不过是徒取其辱而已,对方功力之高,乃是白已目前的一身功力所决无法抵挡的。
一股深沉的悲哀侵袭看他,束九山知道白已年事已大,只怕再世不会有几个十年给自已苦练武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