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五台三魔 [3]
妙手空空儿一“啊”,满脸羞惭,呐呐说道:“原来……原来是葛三堡主。”
葛品扬收起令旗,笑了笑说道:“不敢当,并请尊驾安心。尊驾身在这一行,亦不足为怪,这事表过就算,过去的从此不必再提。”
妙手空空儿眼神闪动,忽然想起什么地张目道:“小可截获一本武功秘笈的事,三少堡主怎么会知道?”葛品扬莞尔一笑,说道:“适逢其会而已。”
妙手空空儿紧张地道:“除了三少堡主,这……这……这事还……还有没有别人知道?”
葛品扬沉吟着点点头道:“那位物主疯老人,神志时清时昏,可能早忘了也不一定。不过,他叫喊你名字时,也许已给五凤帮那位黄衣首鹰听去。疯老人此刻为五凤帮上宾,以后遇上五凤帮的人,你倒是应该多注意点。”
妙手空空儿默然,忧形于色。
葛品扬安慰他道:“关于五凤帮,你只须提高警觉,烦恼却是大可不必。该帮恩怨无常,即令没有这一段,你姓罗的也很少可能会被他们看做朋友。想想看,五派死了那么多弟子,还有云梦二老,谁跟该帮有过什么过节?”
妙手空空儿点点头,葛品扬又道:“而且,这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,武林中武功便是权威,看你刚才打发鬼妪和狂叟的那两手,实已不比首鹰以下的青蓝紫诸鹰逊色多少。今后如再能刻苦自励并检点操守,不让正派人物起恶感,你妙手空空儿五个字,就此能成为当年的佛心圣手第二也不一定呢!”
妙手空空儿身躯猛地一震,葛品扬讶然道:“怎么了?”
妙手空空儿勉强笑了一下,摇头道:“没有什么,三堡主说下去吧。”
葛品扬整了整脸色道:“适才在擂台上说有事请教,并非戏言,就是关于那名疯老人,我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,我想你可能清楚。”
妙手空空儿霍然抬脸,诧异道:“五台三魔你会不知道?”
葛品扬轻轻拍着额角,蹙眉自语道:“五……台……三……魔?这名号好熟?好像曾听堡内八将中哪一将说过,唔,想不起来了。”
妙手空空儿忽然喷了一声道:“对,对,三少堡主,你别劳神,你对这个不会知道得更多了。”
葛品扬抬头一“哦”,露出满脸怀疑之色,眼光中好似说:武林中会有天龙门下不知道,而你妙手空空儿却能知道的事?
妙手空空儿眨眨眼,忽又笑道:“假如我说:妙手空空儿不但窃技通玄,有时且能深知过去未来。三少堡主,你信是不信?”
葛品扬合上眼皮道:“无论什么事,要得人信,只有一个最好的方法。”
妙手空空儿笑道:“拿事实出来?”
葛品扬轻轻哼着道:“算你够聪明!”
妙手空空儿笑道:“好,请三少堡主听着!首先,三少堡主请不必埋怨你的记忆力,你以前所听到的全部,也许仅有这么多,五台三魔,短短一道名号而已。”
葛品扬出神迅思,止不住轻轻点头。
妙手空空儿径自说下去道:“这一点属于猜测。其次,举个例,当三堡主等几位听八将中的某一将说起这些人物时,那一将本有继续说下去之意,但是,他突然不说了,并且借故他去,当时,他本向你们迎面走来”
“是啊!”葛品扬猛然睁目,失声笑道:“你,你竟会知道?”
“同时,那一将以后即未再提,而你们堡中,小一辈的,您可能还是对这事知道得最多的一位!”
葛品扬又叫了一声:“谁说不是?这就奇怪了!”
“因为你们师兄弟间亲逾手足,假如今师兄们知道,绝不会不说给你听!”葛品扬有所悟,张目道:“与敝师门有关?”
妙手空空儿点点头道:“是的。令师之所以不愿下一代的门人知道,是因为令师一直以为它是天龙堡上代的不幸和耻辱!”
葛品扬急促唤道:“罗兄……”
妙手空空儿轻轻一叹,道:“令师祖,龙叟赵允威,他老人家的晚年,外间所知道的仅是:云游五台,不知所终。贵堡中,除了令师一人外,所知道的,大概也没有两样。”
“难道不是这样的吗?”
“至少令师天龙大侠所知道的不一样。”
“家师知道的情形如何?”
“令师曾于令祖失踪不久,悄悄去五台寻访,结果,在一名半身不遂的老人指引下,令师如愿以偿了。”
“找寻到了家师祖?”
“是的,令师祖的尸体。”
“尸体?”
“是的,那位半身不遂的老人抱歉地说:由于不良于行,他不能送信,甚至连加以掩埋的能力也没有。”
“天啊!”
“同时为了避免张扬出去,也只有坐着等,尽人事而听天命,直到有一天他自己也在令师祖尸旁倒下去。”
“那位老人是谁?”
“尚幸那时已是秋后,尸身虽然搁了半个月之久,除了胸前有块紫黑手印外,其他的各部位均还完好无损。
“紫黑手印?”
“是的,四空叟的歹毒绝学,追魂煞手印!”
“四空叟?”
“您当然不知道。”
“那么家师祖是丧命在那个什么四空恶叟手中的了?”
“令师亦作如是想。”
“而事实不然?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令师祖是死在他老人家自己手上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也可以说作他老人家是死在千古以来,曾令多少英雄豪杰身毁名裂的,不忍绝人的侠肠慈心的手上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这是说……”
“那是一场石破天惊的恶战。一正一邪,两名当时的代表人物,由掌招而兵刃,而暗器,最后无可避免地拼上内力。两人相隔丈许,四掌遥抵,脚下石泥一分一分地往下陷落。
令师祖除了真元逐渐损耗外,尚行有余力,而那位四空叟却已是油尽灯桔之象,唇角鲜血,如泉水般,汩汩而出……”
葛品扬忍不住跳了起来,叫道:“那么胜的该是家师祖呀?”
“不错,令师祖不但该胜,而且已经胜定了。那时的四空叟,最多尚能再支撑半个时辰,到时辰,纵然不被令师祖惊一掌震死,他的血也会流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