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二 章 [5]
“你且起来,去见过二师兄和诸位前辈,再说不迟。”
徐少华站起,口中应了声“是”,就走过去朝爹行了礼道:
“孩儿拜见爹爹。”
然后朝姑丈杜浩然和仲清和、祝士愕等人一一见了礼。
杜浩然一手抨着银髯,问道:
“少华,你是被什么人‘黑沙掌’打伤的?”
徐少华道:
“侄儿不知道。”
杜浩然道:
“你不认识他?”
徐少华道:
“不是的,侄儿根本不知道被什么人打伤的。”
“会有这等事?”
徐天华攒攒眉道:
“你把经过情形,说出来给为父听听。”
“是!”徐少华恭敬的应了声是,就把自己因急放回家,贪赶路程,在车幅山借宿,醒来之时,已被丁药师救回柳泉,说是在利国驿附近发现自己的,右胸有一个乌黑的掌印,显系“黑沙掌”所伤。如何给自己治疗,详细说了一遍,只是没说出丁凤仙和自己的私情来。
徐天华道:
“丁药师号称伤科圣手,不是他,换一个人,只怕未必四天就能治得好‘黑沙掌’的伤势。”
闻天声沉吟道:
“你在车幅山民家借宿,但中掌昏倒在利国驿附近,相去少说也有七八十里,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徐少华道:
“弟子这就不知道了。”
徐天华挥挥手道:
“这里没你的事了,你出去吧!”
徐少华应了声是,就回身退出。
杜浩然道:
“天华老弟,以老夫看来,此事大有蹊跷。”
凤尾帮帮主黑面龙王贺天锡沉哼一声道:
“不错,此人胆敢在徐州脚下伤人,伤的又是徐少兄,分明有意寻衅了,咱们江苏地面上岂容狂徒如此欺人?天华兄,这件事你不用管,交给兄弟来查。”
武功门掌门人高步云道:
“江湖上练‘黑沙掌’的人不多,能练到收发由心,只伤肌肉,内伤才不过两成,而能留下乌黑手印的人,就更少了,除了保定三手真人季尚谦,真还想不出第二个人来;但季尚谦一向为人正直,绝不会偷袭后辈,何况他和天华兄也毫无过节可言。”
“不错!”少林俗家南派掌门仲清和道:
“三手真人虽非名门正派出身,但他却是个正人君子,除了他,江湖以‘黑沙掌,成名的就不多了。”
黑面龙王贺天锡道:
“不论他是什么人,既在咱们地面上滋事,行动又如此鬼祟,若不把他揪出来,咱们还能在江湖上立足?”
徐天华含笑道:“好在小儿伤势已愈,此人既以小儿向兄弟示警,应该不会不来,贺帮主若是派人去查,岂不显得咱们重视他了,依兄弟之见,还是见怪不怪,等他来了再说吧!”
形意门掌门人祝士愕道:
“天华兄这见怪不怪,确是高论,他故意掌伤徐少兄,咱们淡然处之,正因此辈不足重视。”
六合门掌门人陆子惕也道:
“黑沙掌外门功夫,本不足道,只要内功修为到了十成火候,就不足为患,所以就算他‘黑沙掌’练到最精,对咱们这些人并无多大威胁,倒是徐少兄年纪不大,火候不足,以后还得小心为是。”
徐天华听得心中一动,点头道:
“子惕兄说得极是。”
说话之时,只见云龙山庄管事徐建章走了进来,垂手道:
“庄主可以请大家到花厅入席了。”
徐天华站起身道:
“诸位道兄请吧!”
大家纷纷站起,由徐天华和闻天声两人陪同众人来至花厅。
这时天色已经全黑,花厅中早已点燃起四盏琉璃灯,灯光柔和,通明如同白昼,中间一张圆桌上,银盏牙著,早已摆好了八式拼盘。
两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,伺立左右两边,静候众人入席。徐天华抬手肃客,大家自有一番谦让,才行入席。
两名青衣使女不待吩咐,各自手执银壶,给大家面前斟满。
左首那个使女给坐在左上首少林甫派俗家掌门仲清和面前斟酒之际,手里捧着的银壶竟是空的,连一滴酒也斟不出来。
一时之间吓得她脸色剧变,口中不觉轻“咦”一声,慌慌张张的往后退下。
她手中只是一把空壶,斟不出酒来。
坐在主位上的徐天华自然看到了,耳中听到那使女的轻咦,不觉问道:
“琴儿,是怎么一回事?”
那使女正待回出去装酒,闻言不由得胀红了脸,急得几乎要哭,赶紧屈膝道:
“回庄主,小婢明明装满了一壶酒的,怎么会没有酒了。”
徐天华也觉得奇怪,他深知琴儿、剑儿一向在书房侍候,心思细密,绝不会捧着一把没有装酒的空酒壶出来。何况空酒壶和装酒的酒壶,重量也不同,她早就应该发觉了。心念转动,左手一抬,说道:
“你快去装酒吧!”
琴儿答应一声,站起身,匆匆往外行去。
本来琴儿、剑儿分立左右,由两人斟酒的,现在琴儿去装酒,剑儿就手捧银壶,给大家面前斟满了酒。
徐天华朝大家举杯道:
“兄弟敬诸位道兄。”
正待喝酒。
黑面龙王贺天锡道:
“天华兄且慢,这几天你是寿星,大家应该先敬寿星的。”
大家经他一说,纷纷站了起来,举杯向主人敬酒。
徐天华连说“不敢”,和大家干了一杯,说道:
“诸位道兄快快请坐。”
大家落坐之后,徐天华举筷道:
“来、来,诸位道兄请用菜。”
这时琴儿早已装了一壶酒出来,伺立在侧,因大家面前酒杯已空,就举壶给大家斟满了酒。在她替大家斟酒之际,剑儿发现自己捧着的酒壶已经空了,急忙退出去装酒,徐天华又向黑面龙王贺天锡、少林俗家仲清和、形意门祝士愕、六合门陆子惕、武功门高步云、姐夫杜浩然、闻天声等人一一敬酒。
大家也各自干了一杯。
琴儿伺立在侧,及时替他们斟酒,等剑儿装了酒走出,琴儿手中的一壶又已空了,就退出装酒。
咱们自古称礼义之邦,这一点,可以从宾主互相敬酒上,表现得最突出。
主人敬了你的酒,你一定要还敬主人,某甲向某乙敬了酒,某乙也一定非回敬某甲不可。礼尚往来,这样敬来敬去,吃菜就变得次要了。
这可忙了斟酒的琴儿、剑儿两人,你去我来,频频添酒,大有接应不暇之感,琴儿、剑儿两人心中暗暗感到怪异不止!
她们手中捧着的银壶,虽然只装得半斤酒,平常至少可以斟上两三次,但今晚一壶酒最多只能斟上七八杯,就壶底翻天了,必须进去添酒,不知其余的酒到哪里去了?任你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是什么道理来?
酒壶空了,自然就得再去装酒,琴儿刚装了出来,剑儿又要去装酒了。
这一情形,如果只有一两次,徐天华也不会发现,但她们两人,此去彼来,不停的装酒。
身为主人的徐天华自然很快就发现了,他依然没有作声。
今晚这席酒菜,因为在座的都是武林知名人士,自然特别丰盛,八大拼盆之后,热炒也陆续由庄丁送上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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