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八 章 [2]
如梦初醒,兜着满头雾水和大把惊异,那汉子用力翻了翻眼,差点没把手中的竹篮掉在地上,哑着嗓子,声音宛如喉咙里被塞进一把盐巴般的难听:“谁,谁帮你,你们解开死环?”
一转眸珠,一见石壁现出几个窟窿和几片断咋的锁铐,两眼猛然见了吊死鬼般的瞠睁着,张嘴像是见了自己的老婆偷汉子般的猛张着,大汉一阵抖颤,手中的竹篮像千斤重般的从他抖得非常厉害的手中滑落……
“嗨呀,我底心肝宝贝!”一见竹篮落下,大牛怪模怪样的尖叫着,一个箭步,险险的把竹篮子接到了手中。
浑身一颤,冷冷抽了一口气,那汉子像是才回过神来,猛然张口大喊道:“不好……”
“你昨天就不好了,难道你娘没给你相个命?”
不好方一溜口,大汉晤了一声,大张的嘴巴被邵真的手掌死死罩住,邵真的身法。决得连那一旁的大牛也没看清,如恶狼捕羊般的抓住大汉,可怜那大汉不过挣了一挣,便叫邵真硬给问过气去,两眼翻了翻,哦了一声,身子像泄了气的皮球,叭的一声倒在地下……
眨了眨眼,大牛吐着舌道:“小子,你送他上路去了?”
“还没,先让他舒服的睡上一觉,呆会咱用得着他。”
淡淡的搓了一下手指,邵真走近大牛,坐下身子,挥着手,笑声道:“先别管他,先祭祭五脏庙要紧。”
瞥了一眼地下那寂然不动的汉子,大牛坐下身子,煞有介事的道:“我敢打赌,那家伙今早决没烧香。”
噗嗤一笑,邵真掀开竹篮上的白布道:“谁说不是?这年头好人难做,送饭来还吃人问棍,咱真没天良哪。”语落,两人拊掌大笑。
往篮里一瞧,大牛亮着两眼,哈着声道:“啊,大爷没看错吧,他妈的竟有红烧狗腿、炖熏羊蹄、脆牛肉、辣蒜炒鸡丁、鱼卵汤……啊哈,还有这心肝儿,我猜它如不是花雕,准是白干。”
帮着大牛把五菜一汤摆好,邵真像俄鬼投胎般的贪婪的扫视了一下,用手夹起一块牛肉,塞进嘴里咀着,晤着声道:“哈,捧极了!老浑球,我敢打赌。准是陀敏寿他老婆今天生了一个龟儿子。”
“大爷开始对陀敏寿有好感了,只要他能天天这样孝敬咱哥俩。”
哈哈一笑,搓着手,大牛两眼在盘碟上一阵盘旋,似有无从下口之感,干脆提起那把颇为标致的古铜色酒壶,高举在头上,仰着首,张着嘴,像饮泉水般的狂饮着。
“啊呀!老酒桶,你别把酒壶都给吞进去,还有我少爷呀!”笑声叫着,邵真一把抢过酒壶也学他的样子,豪迈的饮了起来。
用力踮了一下筷子,大牛开始狼吞虎咽起来。
那俄像,简直就像他妈的十年没吃过饭,啼哩哗啦的,如风卷残云般的,几乎一扫而光!
邵真见状不妙,连忙放下了酒壶,开始为自己的肚子拼命。
但大牛随又拈起酒壶,干脆对准嘴,咕噜咕噜的猛灌起来……
“妈的,你上辈子准是个饿死鬼。”
低沉的叫了一声,邵真笑着,夺下了酒壶,摇着双手说道:“大牛,咱们必须有个君子协议……”
“民以食为天也!”
哈哈一笑,大牛拔了一下颈子,用力吞下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羊蹄子,模糊不清噎着嗓子道:“小子,跟大爷一块,你必须学习的第一件事情,便是如何在吃饭的时候不挨饿。”
“我完全同意。”无奈耸了一下肩,邵真哈笑着道。
于是,在四支快如飞蝗的着下,那些菜肴不过一下子便告罄。
邵真用完“快餐”,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水,苦笑着说道:“怪不得目前的粮价涨价,像你这种的酒囊饭袋,太多的缘故。”
大牛朝他扮了个鬼脸,把每只盘底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,才酒足饭饱的吁了一声,一副好德性的用又黑又长的指甲剔着牙缝,吟着声道:“小牛,我有‘二得一不得’。”
“二得一不得?”
愣了一愣,邵真茫然的望着他道:“此又啥鬼名堂,总不会是女人的三从四德吧?”
腆着饱胀如浑球的大肚皮,大牛龇着牙道:“汝差矣,即乃吃得,睡得、做不得是也。”
“哦呵——”
恍然喷笑,邵真笑道:“道地之猪老哥耳。”
“你他妈的不会比喻个好听点的吗?”
睁了一下眼,大牛佯怒道:“至少你该说我大牛生来命好也。”
“脸皮之厚,万墙不抵。”
拿他没法,邵真笑着耸肩道:“说归说,咱该办正事啦。”
擦了一下唇角的油渍,大牛站起身子,走到大汉身旁,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像抓小鸟般的提了起来,转首望邵真问道:“小牛,是不是从他开始着手?”
“你真聪明。”
笑着颔了一下首,邵真仍坐在地上,把身子靠在壁上,懒懒的道:“弄醒他,我们可以从他嘴里知道很多的事情的。”
“喂,小兔崽子,睁开你的狗眼!”用力在大汉的脸上刮了两下,大牛吼着道。
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,缓缓撑开眼皮,大汉一见大牛那吃人的汉子,猛地一骇,一下清醒了过来,抖着喉结,颤着声道:“大,大爷饶,饶命哪……”
“妈的!”
又是一记沉重的耳光,啪的一声,非常清脆,大牛怒睁着眼道:“大爷又没说要你的狗命,你他妈的讨啥饶来?哼,你既敢身为圈子人,就要有点骨气,别他妈的像个没牙齿的活王八!”
被打得七荤八素,满眼星条,大汉的两颊像是被毒蜂蜇着一样,又红又肿,而且颤抖不止的唇角缓缓流下一缕血丝,且又被大牛又粗又响的嗓子一喝,差点没魂飞胆破,抖着两股,死灰着脸,大汉结巴的道:“大爷,小的是不得已,家中有八十高龄老母,十八妙龄娇妻,为了生活,只好委身为陀敏寿跑腿……大,大爷你是英雄好汉,不,不会要我这小爪子的命吧?”
放下揪着他的衣襟的手,大牛坐在邵真身旁,打了个呵欠,懒洋洋的道:“可以了,小牛,你开始问吧,简单一点,别太久。”
一见有生机,大汉连忙双膝跪下,头如捣蒜的叩个不停,惶惶的道:“这位小爷,你要问话尽管问,只要小的知道,决不敢相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