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歌伎公主 [6]
花三郎赶到了项刚的霸王府,肖嫱还在那儿等着,一见花三郎来到,肖嫱那一泓秋水似的眸子里,始闪漾起异样的光采。
项刚一旁笑道:“我的天爷,你可来了,宁陪个石头人儿都不陪这位肖姑娘,神不守舍,心不在焉,半天没一句话,你要再不来,恐怕她都能睡着了。”
花三郎窘笑未语。
肖嫱却娇靥微酡道:“项爷就会开我的玩笑,谁说我神不守舍,心不在焉了,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?”
“是啊!”项刚道:“该好了,再不好那才怪呢!”
肖嫱低下头笑了,连雪白的耳根都泛了红意。
花三郎忙岔开话题:“项爷,您都告诉她了?”
“老弟,她?你说谁呀!”
花三郎笑笑道:“项爷,您别忘了,有朝一日,您还用得着我呢。”
他指的是南宫玉那方面。
项刚是粗中有细,一点就透,哈哈一笑道:“好厉害,使出杀手锏了,算我告饶,都告诉她了,行了吧。”
肖嫱不敢看花三郎,但却非看不可:“你给朋友送过信儿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朋友怎么说?”
“除了急着想要回女儿来,他还能怎么说。”
项刚一旁拍了胸脯:“放心,老弟,包在我身上,我拿项刚这两个字担保,非还你那个朋友个活蹦乱跳的女儿不可。”
肖嫱嗔道:“瞧您说的,人家是个大姑娘,又不是鱼虾。”
项刚指着肖嫱道:“姑娘,别帮她说话,保不定她是你一个情敌。”
肖嫱道:“我不怕,也能容。”
说完了这句话,肖嫱才红了娇靥。
项刚大笑。
花三郎皱眉道:“项爷,您就不能说点儿正经的吗?”
“正经的,有哇,早就准备好了,走,咱们喝酒去,先把别的事情抛开。”
项刚一手一个,拉着就走。
项刚这里跟花三郎喝上了酒,美艳俏丽的肖嫱一旁作陪,偶而也作轻尝浅酌,三个人暂时抛开了别的。
但是也就在这时候,韩奎到了兵马司王如俊府外。
韩奎换过了一身的新行头,显然也经过了刀尺,除了人稍显清瘦,脸色稍显苍白,那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以外,比花三郎见他的时候好看多了。
叫开了门,看门的狗眼看人低,瞪着眼刚要喝问,韩奎亮出了花总教习的招牌,硬把看门的一句话逼进了喉咙里。
王如俊在签押房接见,韩奎见过礼后,就让王如俊摒退左右。
花总教习四个字还真管用,王如俊犹豫一下,居然照办了。
等到左右退了出去,王如俊会错了意的探身轻问:“花总教习有什么指示?”
“王大人知道不知道,秋萍现在已经被九千岁收为干女儿,贵为公主了。”
王如俊先吓了一大跳,继而大喜,猛可里站了起来,一把拉住了韩奎,急急问道:“真的?你怎么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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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花总教习亲口告诉我的,还错得了。”
王如俊乐透了,简直要手舞之,足蹈之:“好啊,好啊,我是真献了宝了,这下我王如俊要飞黄腾达了,这下我王如俊不会老死在兵马司里了。”
韩奎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,一摇头道:“不好。”
王如俊一怔:“你怎么说,不好?”
“不错,不好。”
“你……,这……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是秋萍的父亲。”
王如俊只一怔:“胡说,秋萍说她已经没亲人了。”
“这就是不好的道理所在,若要是让九千岁知道了,这欺九千岁的大罪,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。”
王如俊脸色变了:“你,你真是秋萍的父亲?”
“假不了,难道王大人你看不出,秋萍跟我长得很象。”
王如俊立即盯上了韩奎,盯着盯着,两眼里流露出狰狞眼色:“不要紧,秋萍原本说没有亲人,我就让她永远没有亲人。”
他张嘴刚要叫,突然间他发现了一幕奇象,他看得怔住了,也把他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吓了回去。
原来,桌上的铜镇纸到了韩奎的手里,在韩奎的手里跟豆腐似的,韩奎要它变什么样,它就变什么样。
韩奎笑了笑,还把铜镇纸弄回了原状,放了回去:“王大人,我先找上了花总教习,花总教习指点了我这条明路,他要我来找你,可要是我老不回去,他就自己来找你了,王大人,这位花总教习,是三厂的新贵,可不怎么好惹啊!”
王如俊一张脸刷白:“那……老兄,这样,你,你要多少,只管开口。”
韩奎笑了,一摇头道:“王大人,别以你心度我腹,你爱这个,我并不一定也爱这个。”
“那你老兄是要……”
“你去看看秋萍去,我扮作你的随从,让我去见秋萍一面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怎么?”
“这怎么行!”
“怎么不行?”
“她如今贵为公主,我怎么能让你随便见她。”
“她就是贵为皇后娘娘,我也总还是她的爹。”
“万一让九千岁知道了……”
“九千岁不会知道。”
“万一公主她当场说破……”
“那是她不要我这个爹了,她连我这个爹都不要了,王大人你也不用为自己叫屈了。”
“不行,我怕。”
“你怕不怕我嚷嚷开了,传到九千岁耳朵里去?”
“这……”
“王大人,是福是祸,都看你自己啊。”
王如俊象泄气的皮球,颓然坐了下去,半天才道:“什么时候去?”
“当然是越快越好。”
王如俊抬起刷白的脸往外喊:“给我备轿。”
喊声不大,生似大病初愈没力气。
而签押房外的人居然听见了,森雷般的一声答应。
一盏热茶工夫过后,王如俊的小轿到了内行厂外,停下,他下轿带着身后的一名随从,步行进了内行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