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回 云梦山人 [6]
杜君平皱眉头道:“任兄要如何才能相信?”
任长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大步行出座来道:“杜门剑法,宇内驰名,兄弟领教几招,便可分出真假。”
杜君平为难地道:“这个……”
任长鲸仰着脸冷傲地道:“阁下自负英雄,怎的竟效那儿女之态?”
易晓君心中大急,抢前两步,行至任长鲸面前一拦道:“三师兄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任长鲸朗声笑道:“好啊,咱们师兄弟才分别几天,七师弟便向着外人了?”
易晓君色变道:“三师兄,你说些什么话?”
任长鲸冷哼一声道:“你自己心里明白,难道一定要为兄说破不成?”
易晓君气得一顿脚道:“你胡说,我自问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,再说我爱与谁交友就与谁交友,你管不着。”
任长鲸一脸铁青,呼呼冷笑道:“原来果真是这么一回事,哼!”
杜君平见他师兄弟吵了起来,心中大感为难,当下举步上前道:“此事实是误会,如无法取信于任兄,只好暂行告退。”
任长鲸霍地拔剑出鞘道:“阁下想一走了之,哼,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。”
杜君平唉声一叹道:“小弟委实是真的杜君平,任兄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
任长鲸仰面长笑道:“任某剑已出鞘,就算你是杜君平,也只好得罪了。”
易晓君自幼便得宠于修罗王,几位师兄亦都对他十分喜爱,想不到今天任长鲸竟一反常态,翻脸不认人,要对杜君平动武,心中气恼万分。厉声喝道:“三师兄,你今天是怎么了?”
任长鲸冷冷道:“你急个什么劲,较量几招,不致要了他的命。”
转身长剑对杜君平一指道:“不用那么窝囊,快拔出你的剑来。”
杜君平经他一再相逼,顿时激起了满腔怒火,大步行至小院之内,朗声一笑道:“任兄既一定要我出手,那就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呛啷一声长剑出鞘,他知修罗剑法,迅快绝伦,长剑出鞘,立即摆开了一个架式。
任长鲸面隐杀机,高举长剑,绕着杜君平缓缓游走,剑尖不断微微颤抖,显示他早运集全身功力。
易晓君素知这位师兄心狠手辣,翻脸不认人,心中大是为难,不由自主把脚步前移,以便在他施展煞手时,及时抢救,可是当他一眼发现任长鲸紧张的神态时,心中不由大为震骇。
那情景一望而知,他正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。
原来任长鲸一怒之下,硬逼着杜君平动手,而杜君平又将对方估价过高,一上来便把大千剑法的架式摆开,这套剑法,神妙无比,威力与施用人的功力成正比,他自经红脸老人,合宇内三大高手之力,为他打通经脉后,功力已是突飞猛进,一经运集,隐隐含有一种无以匹敌的威势。
任长鲸亦是使剑名家,从对方的眼神,姿态以及剑上蕴藏的劲力仔细察看,只觉对方剑势中,隐透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,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进攻,都有遭受凌厉反击的可能,他乃极其阴沉之人,经过一番思忖后,不敢贸然动手,突然停步哈哈一笑道:“果真是士别三日,便须刮目相看,杜兄的功夫,近日进步得太多啦。”
杜君平剑式一收道:“承蒙任兄夸奖了。”
任长鲸复又哈哈笑道:“这才偶相戏耳,此刻小弟已确知你果是杜兄。”
此人城府深沉,即此一言,不仅将自己窘态遮掩,可藉此消除易晓君心中的芥蒂。
暑晓君何等聪明之人,平素对这位三师兄,认识十分深切,虽然任长鲸此刻已转怒为喜,他心中却十分清楚,如杜君平无自保之能,极可能死在他剑下,是以默不作声。
任长鲸满面笑容,一把将杜君平手臂拉住,哈哈笑道:“来来来,小弟该敬你三杯,以谢适才唐突之罪。”
转脸见易晓君仍然一脸不愉之容,复又笑道:“七师弟,你怎么啦,难道生愚兄的气了?”
易晓君冷冷道:“我凭什么生气。”
任长鲸笑道:“既没生气那就快来吧,愚兄还有事情与你商量呢。”
易晓君原先一团高兴,此刻已是意兴阑栅,缓步行至席前边道:“师兄有何吩咐?”
任长鲸拉着杜君平,推健在上首坐了,自己在横里坐下,哈哈笑道:“今天杜兄乃是主客,理应上坐。”又对易晓君道:“你是主人,应坐主位。”
易晓君板着面孔默不作声,任长鲸面容一整道:“愚兄此来乃是奉岛主密令……”
看了杜君平一眼,住口不言。
易晓君一惊道:“莫非情况有变?”
任长鲸点了点头道:“不仅愚兄奉命来此,大师兄和二师兄,他们日内也该到了。”
易晓君知他碍于杜君平在座,不便明说,但已意识到事态十分严重。沉吟半晌道:“既是大师兄也将来到,这里的事该由他来主持了。”
任长鲸点头道:“令谕并未明说,我想大概是这样吧。”
杜君平见他师兄弟说话吞吞吐吐,知道是碍于自己在座,随立起身来道:“两位谈谈吧,小弟告辞了。”
任长鲸望了易晓君一眼道:“易师弟尚有话与你说呢,何故就走……”
杜君平乃是诚实君子,哪知他们暗中在闹意气,当下摇头道:“小弟已经出来很久了,有话改日咱们再详谈。”
易晓君原意是准备与他把酒谈心,畅叙衷曲,任长鲸来到后,早已兴致全无,他到是真的希望杜君平走,立刻接口道:“杜兄有事那就请吧,其实小弟也没有什么话与你谈的。”
二人各怀心事,把杜君平送出门外后,易晓君一沉脸便往卧房行去。
任长鲸重重哼了一声道:“七师妹,你这般对待愚兄,不嫌太过份了吗?”
易晓君冷笑道:“随你怎么说都行。”
任长鲸把脸一沉道:“你该想到我是你的师兄。”
易晓君冷冷道:“你不用抬出师兄的牌子来压制我,有什么派遣你可以吩咐。除此之外,咱们没有什么话好说。”
任长鲸气量极其狭窄之人,如何忍得下这口气,顿时气得一脸铁青,恨声道:“好,咱们以后走着瞧。”
一耸身飞向墙头射去,晃眼失去了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