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师奇徒 [6]
南水躬身答了一个“是”字,北星又是学样答应了声,这时白如云并不相让,一点脚,已然越到船头,那叶小舟如同落下了一片轻絮,连一点浮动都没有。
青萍这时对白如云的功夫,真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,她也飘身而下,那叶小舟立刻轻轻地浮动起来。
青萍面上一红,却听得白如云对北星喝道:“在自己家里,还打什么字号,还不把那面旗子取下来?”
白如云的语气,严厉得如同判刑的法官,北星闻言傻里傻气地晤了一声,立刻走向船尾,把那面黑旗取了下来。
白如云宜看他把黑旗卷好,才哼了一声道:“天生的蠢种,不知道你们活着为什么?”
那北星闻言,满面羞惭之色,又是“晤”了一声,在南水不说话的时候,仿佛他只会说“晤”这个字一样。
少时北星划出了小舟,疾如飞矢般地离开了竹楼,向湖边驶去。
不多时,小舟已然到达了彼岸,白如云与青萍先后越上了岸,白如云回头对北星道:
“你可别乱跑,就在这里等我。”
北星又是“晤”的一声,青萍看着他那副傻样,几乎要笑出声来,白如云对青萍一瞪眼睛,道:“你一定想笑他……其实这有什么可笑的?你真是……”
青萍被白如云莫名其妙地说得满面通红,她不禁犯了女孩子的小器,一噘嘴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要笑他?……真是莫名其妙2”白如云见她生气,他好似得到了一种极大的快感,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,直气得青萍一言不发。
二人正在走着,青萍见山道尽处,露出了一排平房,似有二三十间之多,全都是一式的青竹编成,房前有两个中年汉子,见了白如云,立时飞奔迎下,满面堆笑道:“少爷,您今天怎么会来了?”
白如云一言不发,把手一挥,两个汉子好像奉了圣旨一般,立刻迟回两旁,青萍见状心中好不惊骇,想道:“这小子势力可真不小……”
青萍想着,二人已然走到了竹房之旁,青萍凝目望去,惊得她几乎出了声!
原来在她自己目光所接触到第一间竹房时,见竟是一问牢狱的式样,有铁条为窗,房内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双手被一副竹制的手铐扣着。
青萍再走近一看,只见铁条上挂着一块木牌,上面写着:
“江文周,十八岁,犯弑母罪,禁锢终身!”
青萍这时不由大悟,原来这白如云竟是替天行道,惩戒天下的罪人,当时不由对他生了几分敬意。
她再向房内望去,只见那弑母的逆子,还正是少年之期,可是他面黄肌瘦,目光呆滞,几乎是一个疯子一般。
白如云走到房口,向内望了一望,回头对一名汉子道:“让他忏悔一下!”
那汉子闻言,躬身答了一个“是”字,随将牢门打开,走了进去。
那汉子才一进房,江文周立时扑跪在他的脚下,哭喊道:“大爷,我求求你!……你别再折腾我了……我……我受不了,我愿意死……”
青萍见状,只当那汉子要施什么毒刑,一颗芳心不由吓得抨评乱跳,对白如云道:“你们要用刑,我可不敢看。”
白如云闻言冷冷答道:“我这里是从不用刑的!”
青萍闻言半信半疑,正在惊恐之际,见那汉子已然躲过了江文周的纠缠,走向壁侧的一张竹案边,他伸手抽出了一卷白纸,这时江文周一见,吓得面无人色,扑跪在地哭道:“大爷……你饶了我……我不敢看……”
育萍心中正在奇怪,那汉子已将那卷纸打开,青萍定睛望去时,只见是一张用水墨所作的人像画,上面画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,双目流着眼泪,神情极为悲痛,画得是传神入微,逼真无比!
那少年一见这幅画,立时鬼嚎般地一声怪叫,他把双目紧闭,泪如泉涌,哭叫道:
“爷!……我的好爷……我知道错了……您饶了我吧!”
青萍这才恍然,知道那画上的老婆婆,必是被他逆弑的母亲,白如云使用这等方法来惩戒他,使她心中暗暗敬佩。
那少年一味地哭喊求饶,双目再也不敢睁开,青萍又听白如云极其冷峻的声音道:“江文周,把眼睛睁开!”
那少年虽然是浑身颤栗,可是他却不敢不听白如云的话,当下把双眼睁开,哭成了一片!
青萍虽然觉得用这种法子,来惩罚不赦的罪人,并无过分之处,但她却不忍再看,轻声道:“我们别看了!走吧!”
白如云轻轻地哼了一声道:“你看得清楚,这就是人!”
白如云说完这话,他向那汉子喝了一声:“好了,你出来吧,我们再到第二间去!”
那汉子闻言,将那幅图画收好,放回原处,出房而来,又走到了第二间。
第二问房内,是一个半老的妇人,青萍见门口木牌上写着:
“李梅,三十九岁,通奸杀夫,禁锢二十五年。”
青萍看罢心道:“这白如云好像是县太爷一样,什么罪他都会判!”
那李梅一见白如云来到,已经吓得浑身乱抖,青萍心里想:
“这次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制服她了?”
白如云向房内望了望;又转身对那先前大汉道:“你进去让她哭一阵!”
青萍只听这句话就吓了一跳,她想:“这真是见所末见的精神酷刑啊!”
那大汉闻言进房,由竹案中拿出了一把满是血锈的刀于,“当啷!”一声丢在地上。
那李梅吓得浑身一颤,扑到门口,对着白如云哭道:“少爷……你开恩……”
话末说完,白如云已大喝道:“滚回去!”
李梅闻言无可奈何地哭叫一声,又回到原处,双目紧紧地瞪着那把刀子,她面无人色,头发蓬乱,恰似一个女鬼般。’青萍心中一惊,想道:“莫非白如云要她自杀?”
那妇人李梅,对着地上的血刀,不住地颤抖啼哭,好似她遇见了她生平最害怕的东西,最刺伤她灵魂的东西……
白如云只是冷酷地注视着她,发出了魔鬼般的声音:“二林,去把她丈夫拿出来!”
青萍闻言好生惊异,不禁问道:“她不是已经把她丈夫谋害了吗?”
白如云似乎在愤怒之中,他极度鄙视地向那妇人扫过一眼,慢吞吞地道:“要她再杀一次丈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