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二美救难 [2]
楚零踱近马车,他可为了大难,又不能不去。硬着头皮走到车旁,华家姊妹已含笑相迎,飞莺姑娘说道:“今天真险,原来这两个东西是幽燕三绝兄弟,若非你……你这车把式来得恰好,我姊妹可丢大人了。”
“妹妹怎么这样称呼人家?”
“怎么办呢?人家有个懒得说话的脾气,我怕再碰钉子,没敢问名问姓,只好套他自己的称呼来唤他了。”
音莺姑娘咯咯的娇笑不停,楚零也难为情的笑了笑。
飞莺姑娘瞟了楚零一眼,俏脸儿一扬又说道:“说来说去,我说你到底尊姓呀?”
楚零明白两位姑娘生心调侃自己,不久以前,和萧珂初次江湖相逢之时,姑娘已知道自己的名姓了,如今却又故意相问,这可叫他怎样回答才好呢?想来想去没有好办法,不由抬头看了这顽皮的姑娘一眼。
音莺姑娘一旁却掩口娇笑着说道:“妹妹当心,他眼睛又说话了!”
楚零拿两位姑娘真没办法,摇了摇头,飞莺姑娘又说道:“你的臂伤好了吧?”
楚零闻言慌不迭地称谢道:“多蒙两位姑娘相救,我竟糊里糊涂睡得毫不知情。”
“糊里糊涂?楚大侠……”
“姑娘别这样称呼我,叫我楚零好了。”
“你怎么称呼萧珂的呀?”
“我叫他大哥。”
飞莺姑娘这时却对音莺姑娘道:“咱们也喊萧珂叫大哥,那就称呼他二哥吧!”
“怕不行哟!妹妹,二哥是萧瑾叫的,咱们……”
“不!姊姊,萧瑾喊他二哥哥,咱们叫他二哥,二哥和二哥哥不同,这里面还差着一个字呢!我说二哥,对不?”
好顽皮的飞莺姑娘,说着说着,霍地转调话锋,问起楚零来了。这可又叫楚零说啥?他只好点点头。
飞莺姑娘接着又说道:“那么我们可就老实不客气的叫你二哥了。我说二哥,你刚才说了一句,糊里糊涂睡得毫不知情对吧?”
“实因身受重伤,经一日自疗,疲乏不堪。卧地而眠,竟然沉睡若死,两位姑娘救助尚不知……”
飞莺姑娘不容他再说下去,立刻出声道:“慢着慢着,二哥喊我们什么?”
楚零皱了皱眉,似羞含愧,实在却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。
音莺姑娘却接着说道:“二哥,你怎么称呼萧家姊姊来着?”“姊姊记性真坏,二哥不是口口声声唤萧家姊姊大妹吗?”
姊儿俩个一吹一唱,飞莺姑娘替楚零接上了话。
“是呀!那二哥也应该改个称呼叫我们呀!”
音莺姑娘不问楚零,反而问起自己妹妹来了。
“姊姊说得不错,二哥,这样好了,‘大妹’和‘二哥哥’,是二哥和萧家姊姊互相称呼而用的,我们称你二哥,那你叫我们二妹妹、三妹妹好了。这样绝不会弄错,叫着也顺口,听着也顺心,怎么样?”
楚零简直不晓得怎样才好,音莺姑娘却突然说道:“二哥你是怎么了嘛?扭扭捏捏的和女孩子似的。”
楚零蓦地心头一震,暗中自忖道:“着呀!今朝怎地生起‘贼’心来了!”想罢心境自明,神色转宁,含笑说道:“好!自今之后,我们就像同胞兄妹一般。二妹妹、三妹妹还有事吗?此处并非善地,没事还是早些走的好。”
“二哥你上哪儿?”
“先到临安。”
“萧大哥可是真到临安去了?”“我只是在猜测,他大概是去了,杜姑娘呢?”“杜姊姊前天和我们分了手,说好中秋在敬阜山庄见。”
飞莺姑娘突然接口说道:“二哥,你怎么受的伤?”
楚零摇摇头,含笑不答,飞莺姑娘半开玩笑地说道:“二哥现在不乏不困了吧?”
“我还没谢二妹妹和三妹妹呢!”“和我这三妹妹无关,从地上抱起你来的不是我,给二哥你擦药换衣服的也不是我,要谢,谢二妹妹就行了。”“妹妹你再胡说!”
音莺姑娘羞极,急忙制止妹妹。飞莺姑娘却娇笑着又说道:“二哥好不害羞,姊姊抱你上马车的时候,你好像已经醒了嘛!谁知道笑了笑,一扭头,像翻了个身儿似的,竟然又睡着了,姊姊吓得不敢放手,害我一个人赶车。二哥你说,要怎么谢吧!”
楚零这次可真难为情,飞莺姑娘说得不假,他隐约还记得一丝丝当时的情形。再看音莺姑娘,粉脸早羞成熟透了的紫葡萄,“哟”的一声,低头看着鞋子钻进马车里去了。再回头,这可好,另外那位已从车辕上进了马车,把楚零一个人丢在车外。他摇摇头,低声地问道:“车就停在此处?”
“谁说的?二哥,咱们不是要到临安吗?”
飞莺姑娘在马车里答了话,楚零还没接口,她却又说道:“我和姊姊一整天没合眼,对不住,这回可要好好的睡一觉了。
好在赶车二哥内行,您就多偏劳吧!”
楚零还能说什么,飞身上了车辕,抖开缰绳,缓放牲口;咕咚咕咚的,这辆马车踏着暗黑的大道远去。
临安,古之名郡,五代时吴越王钱谬建都于此,跨运河,濒钱塘江右,吞四山而抱西湖,气势雄壮!自高宗南渡,此地才叫临安。为什么单单把这有名的古都改称临安,想来是说,此非永居之地,“临时安身”罢了;迟早有朝一日,逐胡虏,平四乱,复我大汉故土,还我锦绣河山!
西湖,水中央的一座美仑美奂的凉亭上,时正晌午,围坐着十数位气质英勃的人物,有老有少,筵开双席,却无人下筷。东席上空着正座的两个位子,西面也空着一个主座——难怪,原来正主儿还没到。
移时来了一人,素衣素服,风度翩翩,前面有一小童引路。那人右手扶在童儿肩头,登上凉亭,对先来的众人说道:“众位借问一声,这可是成化一和宇文兄弟宴客之处?”
立即有人答道:“不错,请问您是成爷的朋友,还是两位宇文老爷的宾客,这里有两桌酒,故此必须动问。”
那人点点头说道:“他们三个都请了我,今天他们不是为了要争夺临安第一高手的尊位,才设筵群侠在这里印证手法的吗?”
“不错不错,那么您请……”
那人却又说道:“席分两座,难道他们还各约了助拳的朋友?”
“没有没有,因为大家都是熟人,谁也不便相帮;席虽双分,情却如同一家。只是尊客面生,故而有心一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