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[4]
“你……”
“我找的是许五行,找包庇凶犯的主子和凶犯。看来许五行只是你的门人弟子,主谋人是你。我就找你,势在必得。”
“老夫实力仍在……”
“凭孤山那座小农庄里的几个人?那是你的几个亲传弟子吧?他们比你强多少?”
“咦!你……”
“你是巫,我是神,报应神,神是无所不能的。要不是我发觉所包庇的凶犯不在那坐小农庄,我想要的人不在内,我昨天就把那地方荡平了。他娘的!又打错了算盘,算定你们今晚将倾巢而至,可以一网打飞,没料到只来了你这么一个入土已五分之四的老朽,论计谋我实在难堪大任一无是处,每次盘算都一错再错。”
“你竟胆敢找到冀南别庄来行凶,这就是你这一生的大错特错……”
一声虎吼,彭刚狂野地扑上了,身到刀随,光华电耀风起雷临。
剑幡动处也电起雷随,进发出满天幽光。
阴阳使者的身影,突然幻化为无数大小不等的虚影。
罡风大作,再次走石飞沙,似乎整座大宅,在狂风暴沙中摇撼。
破碎的家具,被狂风卷起飞腾摔惯,有如天地末日。
搏斗中的人,已经完全推动失去人的形态,只是无数鬼物,驾驭着各种光华,你追我赶飞腾搏击,如此而已。
一刹那,又一刹那……
雷火进发连绵不绝,鬼影迸而又合。
所有的门窗皆张合不定,有些窗户已经碎裂,劈啪隆然的响声惊心动魄,似乎这座大宅随时皆可能崩坍或爆炸。
最后一声狂震,电气火花爆满全室,猛然一切异象消失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除了风声之外,一切死寂。
黑沉沉一无所见,世间的一切都消失了。
片刻,传出火摺子的击石声。
火星引燃纸媒,迎风一晃,火焰上升。
但风太大,火焰一升即熄。
在这种门窗已毁的厅堂中,罡风摇撼,满厅寒流,火摺子失去作用。
又片刻,彭刚出现在后堂口,提着一盏气死风圆灯笼掀帘出厅,暗红色的光芒照亮全厅。
像是遭了兵劫,家具零落撤了一地。
他像个幽灵,用手抓住灯笼仔细察看地面的遗痕,看得细心,在用心找寻可疑的痕迹。
他脸色有点苍白,虎目中的冷电减弱了许多,但是仍然湛亮,脸上所呈现的疲态并不明显。
表示虽然耗去大量精力,仍然具有相当程度的体能。
找到破碎的招魂幡,旗杆仅留下一段两尺长残杆。
黑色的碎布帛散布面甚广,还有一些碎了的花白发丝。
近厅门处滴留着一串血迹,延伸至右窗下消失。
窗门已不存在,窗台上有几滴血迹遗留。
受伤的人,是从破窗遁走的。
“可惜!”
他喃喃自语:“又得费一番手脚了。”
推开唯一完整的东厢门,绕入厢房。
一掌震开厢房门,看到蜷伏在窗下的江湖秀士和两位姑娘,三人全都昏迷不醒,脸上仍留有惊怖的线条,手中仍抓住一具可破妖术的九龙筒,拉发的引绳已拉出三分之一,距发火位置不足半寸。
“吓昏了?”
他苦笑,倒抽一口凉气:“在窄小的房舍内,他们居然要用九龙简破妖术,侥天之幸,他们没把自已烧死,好险!”
怪石峥嵘,陡绝峭拔的孤山、距府城约四十里,四周平坦,西面坡脚延伸至山麓区。
山南的小村就叫孤山村,也称孤山集。
是太行东麓附近,山麓与山内的村落人家,赶集交易的所在,集期是三六九,日中为市,乡民不必远至四十里外的府城采购或贩卖。
孤山集约有百余户民宅,集场在孤山的山脚,占地甚广,有各种牲口栏。
集场西面有一条小街与村衔接,是摊贩卖货集中处。
村外围两三里的范围内,零星散布着一些小农庄。
由于不是一姓村,这些小农庄主人各有不同的姓氏。
村东南郊里外的李家大宅,是这一带颇为像样的大农舍,主人张大柱子,本地人称他为大柱子叔。
大宅有十余栋各色建筑,牲口栏子辗房一应俱全。
宅外围果林分门别类栽种,近宅处栽酸枣为篱,留一处缺口筑栅门出放,小偷必须从栅门才能进出。
枝枣高约两丈。叶已落尽,那簇簇可怕的尖利锐刺,人撞上去保证灾情惨重。
比围墙的防卫力更大些,但怕火。
一早,栅门外的广场有了动静,宅内几头黄犬不住狂吠,但没有人走近栅门探视。
木架上有两排旗花改造的爆炸兼纵火的工具,另有八具儿臂粗两尺长的九龙筒,排放在一旁。
旗花其实是大型的冲天炮,改制为十具一匣,火引线是分开式的,可以逐具发射,十具也可将引线联结齐发。
木架很简单,斜四方形可以前后调整高低。
近距离平射,根本不需调整发时角度。
宅内没有动静,黄犬狂吠,不可能不惊动宅内的人,可知宅内的人已心中有数了。
彭刚心硬如铁,亲自点火。大香凑上第一具旗花的引线,五寸长的引线嘶嘶急燃。
砰然一声爆震,火焰激喷,尺长的旗花,带着两尺长的丝条曳尾,射向坚实的栅门。每根栅木粗如海碗,用利斧砍也得老半天。
轰然一声狂震,火光令人目眩.木栅崩散中,青磷火浆八方飞溅,所沾处立即冒烟,起火。
栅门两旁的酸枣树,成了火树银花。
地面门外门内,四丈方圆内沙石中火焰飞腾,烟屑臭刺鼻,罡风无法把火吹熄,青磷不烧光不会停止。
酸枣由于叶已落尽,本身含水量也足,不会引发连续大火,仅两侧三四丈内,被火浆溅及的树被烧毁而已。
“住手!住手……”
门内火焰处出现五个操刀的人、发疯似的狂叫。
这家大宅,大概三发旗花,就可以造成火海,同个时辰便可夷平。
“我们要求以江湖规矩了断。”那位膀阔腰圆,提着沉重刽刀的中年人厉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