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 晓风不散愁千里 宿雨还添泪一痕 [6]
冬姑毫不犹豫,一头钻进林子,侯行夫也赶了进去,二人都是轻车熟路,在树隙间穿梭似的来往着,不一会儿,就到了林子的正中心。
冬姑猛地停下身子放下林琪,举手朝一株树上劈去。
侯行夫见状大惊失色叫道:“冬姑,你疯了,这下子大家都别想活了……”
冬姑一掌砍进树身半截,然后才回头对着侯行夫道:“老猴子,你只要再敢走近一步,我就把手抽开,树倒了下来,会发生什么情形,我想你一定很清楚!”
侯行夫果然不敢向前追她,顿了一顿才怪笑道:“我不杀你,你也难逃一死!”
冬姑怒声道:“胡说!我的手不放开,这阵势就不会发动……”
侯行夫哈哈大笑道:“丑八怪,傻冬瓜,你就在这儿等着吧!我看你一辈子都别把手抽出来!”
冬姑怔了一怔,才苦着脸道:“真是呢!我要是肚子饿了怎么办?”
侯行夫得意的大笑:“那就活活地饿死你!”
冬姑突地将头一昂,怒声叫道:“老猴子,你别神气,反正我是活不了,咱们死在一块儿吧!”
说着作势欲拔,侯行夫连忙叫道:“冬姑,别这样!我来想法子救你!”
冬姑不信地道:“你肯救我?你有什么法子救我?”
侯行夫奸笑一声道:“你在这儿支持一卞,我去另找一根树来撑着这棵中心枢纽,那样你就可以把手抽出来而不会发动阵势了……”
冬姑摇头道:“你要是不来了怎么办?”
侯行夫急忙道:“一定来!一定来!你放心好了……”
边说边往后退,走出五六丈远,竟是舍命急奔,冬姑还在他身后大叫道:“老猴子!我等你一刻工夫,你要是不来的话,我就要把手抽出来了……”
侯行夫连回声都没有了,想是已跑出老远,这时冬姑脚下的林琪已悠悠醒转,头仍是昏昏的,身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,神智倒还清楚,他们的对话都听见,不禁发出一声长叹道:“冬姑,你真傻!你想他还会来吗?”
冬姑笑嘻嘻地道:“他不来我就把手抽开!”
林琪又气又笑地叹道:“那时他早就离开这林子了,你怎么害得到他呢……”
冬姑猛地将手一撤,巨树发出震耳的断裂声,倒了下来,林琪不由大吃一惊,吓得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。
可是林中除了树杆倒地的微震之外,并无其他变故,只有冬姑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,笑了半天才道:“小兄弟,你跟老猴子都是聪明人,想不到会被我这个傻瓜骗住了!”
林琪又惊又喜,失声叫道:“怎么……这棵树是假的。”
冬姑笑笑道:“树当然是真的,不过却不是阵中枢纽,这是我爹故意安排的疑阵,连老猴子都不知道,爹在没死之前曾经告诉过我说,要是老猴子有一天想害我的话,可以用这个方法把他吓跑,想不到今天真的用上了。”
林琪默然片刻,才轻轻一叹道:“你爹真是个奇人,假若他不被侯行夫害死的活,毒手书生也不会如此猖狂……”
冬姑也是眼睛湿湿地道:“我一直以为爹讨厌我,但是看他替我所作的种种的安排来看,他还是喜欢我的!”
林琪点头道:“当然了,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。”
冬姑等了片刻,忽又问道:“小兄弟,你原来也很有本事,居然能与老猴子拼那么久,现在你好了没有?”
林琪摇头苦笑道:“没有!我的真力消耗得很厉害,最少要休息一天才能够恢复,这一天要躲到哪儿去呢?侯行夫一会儿定然会再来的,你又打不过他……”
冬姑立刻抢嘴道:“我不怕他,可是我怕他那根短棍子,爹说那根钉子是反击神功的唯一克星!”
林琪沮丧地道:“那不是一样吗,他来的时候,一定会带着那根棍子的!”
冬姑想了一想道:“那我背你逃到外面去吧,等我们把功夫练好了,再来找他报仇。”
林琪连连摇头道:“不行,我不能离开此地。”
冬姑瞪着他道:“你可是不放心你的那位姊姊?”
林琪摇摇头道:“那倒不是,我是担心在黑风穴中的另两个女子,她们与我的关系极深,我不能让她们一直落在侯行夫的手里……”
冬姑咧着嘴笑道:“小兄弟,你怎么尽跟一些女人发生关系?”
林琪见她仍是疯疯傻傻地说些不着边际的空话,不禁有些生气地道:“别胡说!你快想想有什么僻静的地方,好让我休息一天,养足精神,再去找侯行夫算帐……”
冬姑转着眼珠道:“要老猴子找不到的地方,只有九曲洞了。”
林琪连忙道:“九曲洞是什么地方?”
冬姑高兴地道:“九曲们是我跟我爹秘密练功夫的地方。”
林琪非常欢喜,赶紧摧促道:“那你快带我去吧!”
冬姑笑嘻嘻地将林琪扛上肩头,转出树林,翻山越岭,走了很久,才来到一个山洞之前,洞口布满了藤萝,果然十分隐秘。
披萝入洞,又曲曲折折地行了一阵,沿途乌黑不辨五指,冬姑却走得异常熟悉,直到一处地方停住脚步,摸出火石来点亮了壁上的火炬,林琪才发现已处身于一个高大的洞室之中。
首先接触入目的是墙上一片字迹,那是以金钢枪镌刻上去的,林琪读了几句,已禁不住心中狂跳起来。
那片字迹从口气上看来,分明是孙东海所留,飞龙走蛇地划着:
“余昔为中原十三之友之一,缘毒手书生候行夫得一奇书,名曰归化秘笈,上载练气习技、奇门遁甲之道,以余所学近此,约余共修,怎奈此獠存心奸险,先行藏去秘笈首尾两页,臻此书已非全貌未得大成,深以为憾!
余浏览是书,见有秘笈载强身克敌之至功,若为此獠得之,则天下无人能降之矣,乃隐将是页撕下,近已为该獠所觉,暗中已有害余之意!
余自忖交友不慎,且憾生儿不敏,一旦不测,无以托身后事者,乃秘录是书精要,交吾女保管,有善视吾女者,可得此笔录……
凌烟害手书“
林琪看完之后,立刻对冬姑道:“冬姑!你爹在没有去世以前,可曾交给你什么东西保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