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天河牛郎 [4]
黑影大吃一惊,向进来的大厅急抢。
“回去!”窗下响起一声暴叱。
掌风呼啸,两人同时出掌进击。
“啪!”重掌相接,响声清脆。
黑影被震得“哎”一声叫,倒退丈外。
两侧的厢房和两座内厅门,其亮起四盘气死风灯,暗红色的光芒,照亮了大厅。
前面阳台方面。阳台门,两座明窗。有四名穿夜行衣的持刀大汉。西厢,天长羽士、天龙神僧、还有四名壮年人。后厅门,四名力士拥着三位仙风道骨,目如鹰隼的老道,皆穿了黑抱,挂剑,年纪均在半百以上。
黑影揉动着右掌,然后撤下背上的单刀。灯光下,这人年约半百,方面大耳,脸色如重枣,留着三绺长须,精壮结实,甚有气派。他被把守在窗下的大汉一拳击退,知道大事不妙,横刀相候,左手将一颗腊丸捏碎悄悄地吞入腹中,神色开始镇定,像是大事已了。
“什么人?”他镇静地问。
“你又是谁?”天长羽士反问。
一名力士接口道:“这人是敬业盛昌的保镖武师尚陵,也是三位要犯的师父。三要犯共有四名师父,尚陵是其中之一,艺业平平,不登大雅之堂,聊可名列江湖二流人物。”
天长羽士冷哼一声,惑然地问:“小辈,你叫尚陵?”
尚陵知道身份已经暴露,想否认亦是枉然,大声道:“区区正是尚陵,道长大概是八道中的一位了。”
“贫僧天长。”
尚陵吁出一长气,苦笑道:“京师八道已来了四位,在下认栽,只希望抓一个人送死,于愿足矣!”
“你简直在做梦。我问你,夏安平是你调教出来的么?”
“不错,他也是尚某的东主。”
“你教了他多少年?”
“前后十三年。”
“凭你这块料,你会调教出如此高明的弟子?贫道不信。你们四个保镖,没有一个可以名列一流高手。说,夏安平的师父到底是谁?”
尚陵哈哈狂笑,傲然地说:“夏安平从六岁起,便随咱们四人学艺,十三年来,除了他至各地察着各分号的时候,可以说始终随我等四人学艺,盛昌敬业的所有伙计,都会告诉你详情。尚某承认三东主为人聪明绝顶,是尚某最得意的门人?”
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他身兼四人之长,自然不同凡响。”
天长羽士扭头向窗下的大汉问:“方施主,刚才那一掌你用了几成劲?”
“晚辈用了八成。”大汉大身答。
天长羽士转向尚陵厉声问:“徐敬业目下何在?”
尚陵哈哈一笑,说:“尚某头可断,血可流,要想在尚某口中套出二东主的口风,万万不能,千刀万剑,也休想套出一个字来,你们不必枉费心机了。”
“贫道却是不信。他派你前来。有何贵干?”
“尚某前来看看故居,有何不对么?”
“你这是飞蛾扑火。”
“尚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你吓不倒我。”
“你很顽强,但等你受到分筋错骨的酷刑时,贫道不信你仍能顽强到底,万施主,拿下他。”
大汉应喏一声,伸手拔刀。
三老道之一大声叫道:“且慢!让贫道对付他。徐敬业可能即将到来,吵不得。”
声落,大踏步向尚陵走去。
在后进楼中搜寻可疑事物的安平,刚从后楼绕出,突见眼前有火光一闪,其实,他并未看到火光,而是从明窗透出的一线光彩,照在楼角落檐下的朦胧反光而已。
他立即飞跃而下,向前面的中院摸去。
尚陵知道老道利害,虽则老道并未撤剑,他仍然心中发虚,功行双臂,严阵以待。
老道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下,大踏步迈近,伸手便抓。
尚陵一声沉喝,连人带刀抢迎,钢刀发出啸风之声,银红疾闪。
老道冷哼一声,“叭”一声一掌拍在刀背上。
尚陵感到刀上传来的反震力凶猛无比,虎口发麻,膀子发软,却又舍不得丢刀,身不由己,马步虚浮,被单刀带得向左前方冲。
老道五指如钩,抓向他的右肩。
他奋余力扭腰旋身,“回风拂柳”反手挥刀。
“哎!”手腕被老道扣住了,接着曲池穴也被扣实。老道左腿一拨,喝声“趴下”!
尚陵脚下被绊,右手被擒,怎敢不趴下,“噗”一声趴伏在地,无法挣扎。
老道一脚踏住他的背心,摘下他的单刀,一指疾敲,单刀应指断成两段,“砰”一声刀头落地。
尚陵己动弹不得,断刀落在他的耳侧,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老道丢掉断刀柄,向天长羽士冷笑道:“天长道友,你说这人的徒弟有三头六臂,能飞天遁地不成?师是脓包,贫道不信徒会是金刚。”
天长羽士脸红耳赤,讪讪地说:“一玄道友,贫道确是栽在夏小狗手中的。”
一玄,是八道中排名第五的恶道,绰号称毒真君,他的毒药暗器歹毒绝伦,心狠手辣,性情凶暴,人见人怕的。他飞起一脚,将尚陵踢得连滚三匝,向厢房门口的一各大汉滚去,沉喝道:“捆上,各回本位,等候正主儿前来送死。”
“道兄,何不失问问再说?”一名老道接口。
“那……那岂不将正主儿吓走了?”毒真君不同意地问。
“正相反,我们其他的人先行回避,仅留道兄一人讯问,夏小辈如果来了,见只有道兄一个人,他会拼命抢出救人,飞蛾扑火,在数难逃。”
李真君思索片刻,点头应允,说:“好,诸位在两厢及后厅埋伏,留下一盏灯。”
众人急速退去,留下了一盏气死风灯,厅中立即幽暗,昏黄色的灯光朦胧,显得阴森森鬼气冲天。各种家俱都蒙与了一层尘埃,破蛛网在各处角落悬布,有些木壁曾被撬破,看去像是破败的鬼宅,显得益形恐怖。
毒真君将尚陵的双肩并和双环跳制住,塞入一张满是尘埃的太师椅中,阴阴一笑,暴戾地说:“贱骨头,你敢不敢说不招?”
尚陵哈哈狂笑,叫道:“不招不招,一千万个不招……”
“叭叭叭叭!”四记阴阳耳光,打得他的头像拨浪鼓一般,口中出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