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巧杀人秘室脱困 [7]
他不能杀他,连伤也不行,如果正面与秘密门户中人结上了怨,那可寸步难行,行动便受阻了。
“你要听理由么?”
“在下是想明白!”
“是很简单一句话:你该死,本人想杀你。”
“在下为何该死?”
“不为什么,就因为你该死。”
这真是张狂极点,宫燕秋没生气,只觉得好笑,他知道对方在保密原则之下,当然说不出任何理由。
不过,江湖上随时随地都在演这种戏,并不一定要有充份的理由,也不一定要说出理由,因为,有的理由是不能也不必说的。
“朋友,你有把握杀死在下?”
“毫无疑问!”语气非常肯定。
“如果杀不了呢?”宫燕秋有意蘑菇。
“拔剑!”田四郎已经不耐。
宫燕秋已拿定主意,尽量采守势,避免流血,最理想是对方能知难而退,于是,他缓缓拔出长剑,亮起架式。
田四郎眸子里的杀意倏然加浓。
宫燕秋却十分平静。
忽地,田四郎目注宫燕秋身后方向,脸色又变成原先的难看,象是突然看到一件什么令他震惊的意外事物。
宫燕秋发觉,但他不能回头。
在双方举剑对峙之下,田四郎这种失神别顾的行为,已经犯了练武者的大忌。
如果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,或者立意决生死的对手,他已没命了,然而,宫燕秋没利用这极好的机会。
因为,宫燕秋并不想杀人。他杀人的时机还没到。
当然,田四郎也不是这么稀松的武士,失神只是那么一会儿,他立即便惊觉到了,闪电般弹返了六尺。
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情况,而使他犯这要命的错误。
宫燕秋后脑没长眼睛,当然无法看到,但他很想知道,就在田四郎弹退之际,他收剑侧身,一看。
他大感意外,现身的竟然是其胖如猪的小姑太。
小姑太缓缓走近,每挪动一步,身上的肥肉便抖一下。
至了近前,偏头眯眼,朝宫燕秋周身上下像进货品似地打量了一阵,点点头,然后望向田四郎。
“田四郎,你奉命杀人?”
“属下没有。”田四郎剑已垂下。
“那你在做什么?”
“属下……只是想考验一下他的能耐。”
“不是这样吧?”小姑太笑了笑:“如果不是他反手那一剑,你已从背后杀了他,对不对?”
田四郎笑着躬了躬身。
“小姑太,不会有这样的事,属下当然会遵守不奉命令不杀人的规矩,刚才……只是想问他几句话,因为他来路不明!”
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。
“我不喜欢狡辩。”小姑太撇一撇嘴。
“小姑太……”田四郎作出很委屈的样子。
“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他。”
“属下……”
“你吃醋,对不对?”
田四郎的脸一下子胀得绯红,脖子也变粗了,发急地道:“小姑太这真是冤枉,属下跟他素不相识,只想盘问他的底,吃什么醋?”
“嘿!”小姑太冷笑了一声:“你心里明白。”
“属下真的不明白?”脸上现出了愤憋之色。
宫燕秋心里却有些明白了,野山花跟自己曾在茅屋公开见面交谈,当然瞒不了他们的耳目。
而田四郎是野山花的男人,他吃醋是意料中事。
宫燕秋上一次在山腹秘室里,差一点就被他搜出来,这一点便足以证明小姑太言出有因的。
“田四郎,不管你明不明白,一句话,不许你碰他,希望你能牢牢记住。”胖嘟嘟的脸上现出严厉之色。
这一点,宫燕秋便不明白了,这肥胖的女人为什么要卫护着自己,她是在打着什么主意?“遵命!”他转变得可真快,脸上的愤激之色倏然消失了,田四郎又回复恭谨的样子,不但回答,还加了一躬。
显然易见,这小姑太他还是惹不起。
小姑太的桃花眼转向宫燕秋,凝注着,森冷尖利的眼神像剑锋,仿佛要刺透了人的心脏般。
现在她已经不是淫荡庸俗的女人,而是一个相当可怕的角色,久久,才冷冷启口道:“浪子,你可以走了!”胖手挥了挥。
宫燕秋默默地转身举步。
他边走边想,可是想不透,她为什么要阻止田四郎对自己下手?上次在秘窟里迷失,碰上她的贴身保镖何金刚,何金刚杀他的动机,是在自己说出野山花的客人之后,这表示小姑太与野山花之间,有互不相容的原因存在,既是如此,她护卫自己的目的何在?他当然是走回那间茅屋。
宫燕秋回到茅屋。
在堂屋里坐下,卧房里突然传出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:“浪子,坐着别动,屋子外面有眼睛在看着你。”
宫燕秋陡吃一惊,脱口道:“你是谁?”
房里的声音道:“你听不出来?”
宫燕秋这下听清楚了,是江湖秘客的声音。
“哦!是阁下……”
“听着,你去探仙洞的事我已经知道,不用再提,现在你必须急速出山。”
“为什么?”宫燕秋大感奇怪。
“山里派出杀手,要取紫薇姑娘的性命,杀手是什么形象,目前不知道,只知道是很可怕的杀手,而且已经出山。
所以,你必须立即赶到襄阳,在西城外那家最大的马店,可能找到她,你尽可能在暗中保护,不要跟她一道。“宫燕秋窒了片刻。
“他们为什么如此急于杀她?”
“听说她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,必须灭口。”
“什么利用价值?”
“不清楚,他们是这样说的。”话锋顿了顿,又道:“我在很巧合的情况下,亲自听到金剑杀手在下达这道命令……”
“金剑杀手下的命令!”
“不错!”
宫燕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金剑杀手是紫薇痴恋的男人。
她与他相处过三天,她在这茅屋里曾经痴守了三个月,据紫薇说,他俩已经有婚姻的誓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