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[2]
来人身高马大,也没穿夜行衣靠,身法却如此利落,实属罕见。
中堂府明卡暗桩如此之多,来人连过两个院落,竟没人发现,显然,这人是在寻找和-居处。
中堂府占地之大,连一些王府都相形见绌,陌生人进入,尤其是夜晚,很可能晕头转向,迷失了方向。
在后院的小楼上。
这时和婉正和玉容格格在下棋,玉容格格喜欢和婉的温顺至孝,而和婉也敬佩玉容的刚柔相济,文武兼备。
就在这时,玉容突然脸色一变道:“有刺客!”
和婉手中的棋子,“嗒”地掉落在棋盘上。
“有刺客”那就表示她的父亲有生命危险了,而玉容说有刺客,并非关心她父亲的安危,而是练武者一种本能的反应。
“玉容格格,刺客在哪儿?”
“就在左侧屋面上”玉容格格走到了左侧,把窗子推开一缝望去,两个黑影站在屋上对峙。
中堂府的护卫已经发现,能窜上这等高大屋面的不多,但刚上来就被屋上二人逼退下去。
下面立即亮起了灯笼火把,把这座大厅团团围住。
这黑影之一道;“你是什么人?敢和你姑奶奶作对?”显然是个老女人。
另一黑影道:“你又是什么人?”这是个年轻人。
“姑奶奶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?”
“如果你包藏祸心,我就管得着。”
“你可曾想过,敢来的就不在乎这儿的鹰爪?”
“我不是鹰爪。”
“既不是鹰爪,为什么包庇这个巨奸?”
“这是我个人的事,试问你来这儿的目的、意图?真的是为了民心杜稷着想吗?”
“小子,你掂掂自己的斤两,你够资格管我的事吗?”
“够不够一试便知。”
“好小子,听你的声音,不会超过三十,姑奶奶就是倒退三十年,你也比我矮一截,你要架梁我就成全你”
欺中宫踏洪门,这样地硬上,一是自视甚高,二是低估对方。哪知动手之下,年轻人快稳准不说,招式玄奇,变化无穷。
老女人猛攻五七招,一点也没占到便宜。
“慢来!慢来!”老女人道:“你说不是鹰爪,必是和老奸的亲友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朋友?”
“此贼罪大恶极,天下人皆可杀之,他哪里有什么朋友?”
“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?”
“你是什么身份,我大致也差不多,不过我的方式和你不同。”
“你也要杀和-?”
“不错。”
“那好,咱们一起动手,姑奶奶帮你”
“不是现在,但到了该动手的时候,不须任何人帮忙。”
“你”老女人道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请你马上离开这儿。”
“嘿!小子,口气还真不小啊”说着已撤出剑来。
这瞬间,又有三人上了屋面,还没站稳,又被二人逐了下去,下面吆喝着要放箭,玉容格格大声制止。
“容格格,为什么要制止?”和婉不会武功,根本听不清屋面上两人谈了些什么?一是风大,二是下面吆喝吵杂。
容格格道:“婉妹,这两个人一个要行刺中堂,一个要制止他行凶。”
“噢?那必是本府的护卫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是隆贝勒府中的高手吧?听说隆贝勒手下有不少的能人异士。”
“也不是。”
和婉正要再问,屋上两人又打了起来,这次双双亮出了剑,在下面灯光照耀下,剑芒四射,有时形成两团光球在屋上滚来滚去,有时两个光球合而为一而暴涨。
下面的护卫有的在凝目观看,头等护卫却在大声吆喝,表示他们不怕死,而是容格格不许他们上去。
“容格格!”和婉怯怯地道:“你是说有一位是帮我爹的?”
“婉妹,这个人帮不帮你爹,一时还弄不清,只是他阻止了另一个老女人行刺你爹没错。”
“那不就是帮了我爹吗?”
容格格微微摇头道:“那是不一样的。”
屋面上的人打了不下三五十招,忽然“呛啷啷”声中,人影倏分,年轻的一个抱剑卓立,纹风不动,老女人退了两大步,头上发簪,被削去了半截掉落瓦上。
“小子……”老女人冷冷地道:“姑奶奶一世英名,毁在你的手中,留下名来。”
“不必,如果真能救出司徒哲,他会告诉你我是谁?”
“好小子,姑奶奶先赊你这笔帐,咱们走着瞧”
老女人拔起身形,像一缕轻烟,几个起落失去了踪迹,年轻人也尾随而去。
容格格穿窗而出,追出和府外,大声道:“喂!请等等,我知道你是谁?”
但这人根本不回头,反而加速,身如热锅中的爆豆,一弹七八丈,一会就不见了。
容格格气得直跺脚,道:“你虽然不出声,我还是知道你是谁?奇怪,怎么会是他呢?他有什么理由阻止别人行刺和-呢?”
李梦帆刚卸了外衣,亮了灯,取出尚未完成的玉雕。
他忽然听到极其细微的衣袂飘风声。
“卜”地一声,他吹熄了灯,但不久窗外有人道:“不是外人,我夤夜造访,不知是否打扰了你的清梦?”
“原来是王爷,快请进来……”
门开处,玉珠抱怨道:“怎么?我这庙堂中人,就交不上你这位江湖豪客,武林侠士吗?”
“王爷,你这是什么话?”
“我对你说过多少遍,叫我的名字好了,为什么还是王爷王爷的?”
李梦帆笑道:“蜗居简陋,没什么好招待的,只有劣酒粗菜”
玉珠道:“成成!那才够味。深夜二三知己把酒谈心,乃人生一大乐事,只可惜我无福消受这种奇趣。”
李梦帆拿出了酒菜来,笑笑道:“你迁就点,小百姓所能待客的只有这些。”
“别客气,我说过越随便越好。”
“要是白天来,我可以弄点‘青梅煮酒’,痛饮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