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六 节 [8]
若不是你送这个玉佩给娘!娘亲便不用为它而死!贱种!是你害死她的!是你的玉佩害死她的!”
应雄说时朝慕夫人手中紧握的半边玉佩一扫,双目像要喷出熊熊妒火,他更恨得牙根迸血,道:“是这不祥的玉佩害死娘亲!它不配在娘手上!我要丢了它!”
说时迟那时快,应雄已猝地出手欲取下慕夫人手中的半边玉佩丢掉,一直黯然的英名见状,不禁低呼:“不——”
“要!”
呼声已急,已快,但已伤重的他,赫然比他自己的呼声更——快!
他已豁尽了残余力量扑向应雄!
只因为,这半边玉佩,是慕夫人应得的!他明白,慕夫人泉下有知,也会高兴此半边玉佩能与她陪葬,但,此刻的应雄为何偏不明其母心意?为何会——一反常态?
人声齐至,英名的人已闪电掠至应雄跟前,豁尽全力欲格开他欲夺玉佩的手,应雄对他仍有此残存气力,似亦感到意外,一双眼睛在弹指间像是隐隐闪过一丝赞叹之色,可惜这丝赞叹之色很快便被他眼中的恨意盖过,然而那股恨意,真的是他的恨意,抑或是……
有心的化妆?
无论如何,应雄的身手绝不比英名逊色,更何况此际英名已伤疲交织,“英雄”气短,应雄,却仅是于抵抗刺客的过程中受了数道皮外之伤?
故纵使英名能及时阻截应雄欲夺玉佩的手,他也没有能力可……
顺理成章地“噗”的一声!应雄已一手紧扣英名欲阻截他的手,歪嘴耻笑:“不自量力!你以为凭你便可阻本少爷?你以为你可以比我强?贱种!给我——滚开!”
“蓬”的一声!应雄已横腿朝英名脸门一扫,当场重重把已气虚力竭的英名扫出丈外,英名堕地后犹不断翻滚,直至精钢大门前方止!
而就在同一时间,应雄也在毫无阻力之下,轻易夺过慕夫人手中握着的玉佩,她的手已异常冰冷,却仍把那玉佩紧紧握着,就像是她自己曾失去的生命,应雄在夺玉佩之间当然已感受到其母如何重视此物,心头不由一动,惟,他还是狠狠的、决绝的夺过他娘亲手中玉佩……
“就是这个不祥的玉佩了!”
“就是它害死娘亲!嘿!我们慕家不需要这见鬼的东西!我娘亲也不屑此玉佩陪葬!”
应雄说着,忽地使劲一掷……
英名见状面色大变:“不——”
小瑜见状也是高呼:“不!应雄表哥!不要这样做呀——”
“舅娘会死不暝目的啊——”
可是,二人一个已气尽,一个并无武功,也仅能乾瞪着眼,看着应雄手中的玉佩带劲掷出,一直掷出慕府墙外,瞧其所掷的劲道,相信要找回那个玉佩,已是再不可能的了。
玉佩骤失,应雄的脸上顿时流露一股洋洋得意之色,还睨了睨苍白的英名一眼,不屑的道:“怎么样?贱种!我丢了你的玉佩又如何?你如今可以对我怎样?嘿!即使你伤愈了,你又可以对我怎样?”
英名黯然的望着他,终于长长的道:“你,这样做,”
“娘,会不安……”
“是吗?”应雄横他一眼,冷笑:“可惜我并不这样认为!这玉佩已失定了!如果你真的可找它回来,我就让你把它放回娘亲手上,如何?”
说罢又回脸望着其父慕龙道:“爹,你看不看见这贱种可怜兮兮的样子?孩儿看着他这个表情,只觉得痛快极了!我们何不就让他继续留下?孩儿还要继续折磨他,以雪孩儿丧母之恨!”
慕龙见英名却是一脸落漠的样子,私下也觉心凉,适才的悲愤亦平伏不少,便道:
“好!应雄你干的对极了!为父高兴得很!我父子俩就辜且让这贱种继续留下来,看看他有什么下场也好!嘿嘿……”
就是这样,英名终于又可再次留在慕府,只是,此刻的英名,已经变了……
他,再没有黯然低首,无论他的身心受了多么重的伤,他依然挺腰抬首,负伤傲立!
他仍旧抬首傲立,也许,只因为他曾有一个不想他低首的娘亲——慕夫人……
一个豁尽她生命令他抬首的女人。
他再不能辜负她。
唯一的方法,便是如她所愿……
再不低首。
然而,英雄纵然不再低首,却依然如前一样,不欲与任何人过于接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