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 浪子的无奈 第四章 花的无语 [4]
从前院,经过走廊到大殿,一路上藏花的眼睛没有停过的四处望。
正常,很正常,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,藏花不由的以为自己判断可能错了,仇无忌也许就和平常人一样,到这里只是为了上香。
趁着那中年尼姑在点香时,藏花问她:"师太法号如何称呼?""贫尼心无。"
"心无师太。"藏花说:"无心庵是三大名庵之一,上香的人一定很多,为何现在不见有别的人来上香?""普通都是下午来上香。"心无师太说:"如果是节日佳庆、佛祖圣诞,一大早就会有人来上香。"藏花接心无师太递过来的清香,转身面对佛像,虞诚的拜了拜,将二根清香插入香炉后,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心无师太脸上。
"这么说今天我是第一个来上香的人?"
"是的。"心无师太回答。
没有人来过?明明看见仇无忌走进这无心庙,也看见花漫雪从这里走出,为什么心无师太会说没有人来过?
"或许己有人来过,而心无师太没有看见。"藏花笑了笑。
"今天是我当值,一大早我就在大殿念经。"心无师太说:"有人来上香,我一定会知道的。"她看了看藏花,又问:"施主是否来这里找人?""找人?不,我是来上香的。"藏花掩饰的笑笑:"我只是要进来之前,仿佛看见有人从这里走出去。""施主说的一定是花善人。"心无师太微微一笑。
"花善人?"藏花一怔。
"是的。"心无师太说:"庙和庙一样,虽然有很多善男信女来进香上供,但是我们的开销一向很大,尤其是一些比较有名的庵或庙,因为我们时常会拿出一笔钱来为地方上做一些善事。"她看着藏花,顿了顿,接着又说:"所以通常我们的背后都会有一两个大财主在支持着。""大财主?"
"是的。"心无师太说:"有的人出钱,却不甚欢挂名,他们有的是在我们需要用钱时,才会送钱来,有的是按月送来,花善人就是属于后面这一种的人。""花善人是就是醉柳阁的阁主花漫雪?"藏花问。
"不知道。"心无师太说:"像处理这一类的事,都是本庵主持心无师太所做的,我们只知道她叫花善人而己。"回到城里,己是快到中午了,任飘伶早已在相约之处等候。
屁股还未坐定,藏花已先吃了三口菜,然后又喝了两杯酒,才满足的喘了口气。
任飘伶看着她,微微笑道:"看来你昨夜一定很辛苦?""辛苦倒是没有,只不过喝了很多西北风而已。"藏花又吃了一口菜。
"要盯那老滑头,并不是件轻松的事。"任飘伶举杯喝酒。
藏花先喝了一杯,然后放下杯子,才盯着他,才开□:"你猜猜那老小子昨夜一个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事?""找了三十个女人陪他喝酒取乐。"
"如果是这样,那我就不必喝西北风了。"藏花笑了笑:"别忘了我也是女人。""到某大富人家抢了一票?"任飘伶说:"或者到某个地方杀了人?""没有。"藏花说:"他只是散步散了一夜,然后到城外的无心庵逛了一圈。""就这样?"
"是的。"
"在散步时有没有和谁接触过?"
"没有。"
任飘伶想了想,又喝杯酒,才说:"那么他一定是和某人约好在无心庵碰面。""我也是这么想,所以等他出来后,我立即进了无心庵。"藏花盯着他说:"你猜猜我进去之前,看见谁从无心庵里走出来?""谁?"任飘伶眼睛一亮:"这个从庵内走出来的人说不定就是和仇无忌约好碰面的人?""花漫雪。"藏花说:"这个从庵内走出来的人就是花漫雪。""花阁主?"任飘伶微惊:"醉柳阁的花漫雪?""难道还有别的花漫雪吗?"藏花笑了笑了:"我进去之后,当然是上香,等上完香后,我打趣的问,今天我是不是第一个来上香的人?""庵内尼姑怎么回答?"
"她们居然说是。"藏花说:"我明明看见仇无忌和花漫雪从里面走了出来,尼姑却说我是第一个来上香的人,你说奇不奇怪?"任飘伶眉头微皱,又在沉思。
"于是我当然又说,我好像看见有人刚刚走出去,那个尼姑一听马上笑着说,我看见的人一定是花善人。"藏花说:"花善人的意思你懂不懂?"任飘伶点了点头:"那意思就是说,花漫雪是无心庵背后支持的大财主。""可是我记得从小就没看见过花漫雪做过一件善事,更别说到庵或庙去上香。"藏花说:"她怎么会忽然间变成支持无心庵的大财主呢?""或许是她忽然间想通了。"
"别人有这可能,她,不必了。"藏花说:"庵内的尼姑只承认有花漫雪这个人走出去,却死也不承认还有别人进去。"藏花用左手食指在鼻子的左边上下摸擦着,每当她遇到须要思考问题时,她就会有这个举动。
"所以我想这个无心庵一定有问题。"藏花边摸着鼻子边说。
"无心庵内的心无师太,三十年前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鱼,不但是绝色倾倒众生,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,可是她却在声名最噪时,当了无心庵的主持。"任飘伶说:"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呢,至今还没有人知道答案,这也是近三十年来江湖上五大秘密之一。"风和日丽,春风撩人,就仿佛情人口里的呼气般令人陶醉。
任飘伶将杯子倒满后,微笑的看着藏花,然后拿出一百两放在她的面前,藏花不懂他的意思,所以她就问:"你放在我面前的好像是钱?"藏花看看桌上的银子:"好像是一百两?""是的,是一百两。"
"你为什么将它放到我的面前呢?"
"因为那是你的。"
"我的?"藏花睁大眼睛:"你什么时候向我借过一百两?""我怎么可能向你借过钱。"任飘伶一笑:"这是你昨夜喝了一晚上的西北风的代价。""你付的。"
"我穷得跟一个乌龟一样,怎么可能有钱付给你呢?""是谁付的?"
"南郡王。"
"皇甫擎天?"藏花又是一怔:"他为什么要付我一百两?""因为你是我的伙伴,因为我答应他在一天之内将花语人找回来。""将花语人找回来?她失踪了?"
"是的。"
"为什么会失踪呢?"
"有人绑架了花语人。"
"绑架?"藏花这回是大吃一惊:"是谁绑了她?为什么要绑架她?""不知道。"任飘伶淡淡的说:"所以皇甫才会花钱请我们。""你有把握在一天之内找到花语人?"
"没有。"
"没有你也敢答应皇甫,一天之内找到花语人?"藏花盯着他。
"我没有,你有。"任飘伶轻轻的笑着:"所以你的酬劳是一百两。""我知道是谁绑架了花语人?"藏花又是一惊:"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?""你是不知道谁绑架了她,可是你知道她的去处。"任飘伶说。
藏花刚想再开口时,突然想到了一件事,她只略微顿了顿,马上又说:"你是说她被关在无心庵?""百分之九十。"
"那么绑架她的人是无心庵内的大小尼姑了?"藏花又问。
"去了不就知道了吗?"
任飘伶又淡淡的说,轻松的好像在吃一条红烧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