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似恩似仇 强中有强 [2]
峨嵋诸人应声迅疾如电掠去。
一迈出林外,只见十数丈外的山地中,一列站着六僧一俗。
葛昌秀惊道:“不好,少林亦参与夺剑。”
花起置身同行之中,忙将双剑藏好。
忽听少林六僧中传来一声宏亮的佛号道:“前面可是峨嵋诸位施主么?”
葛昌秀朗声答道:“正是,敝派与贵门自来两不相犯,汝等此来可是误听传言。”说着冷笑道:“看来少林的高僧,也不过尔尔。”
傅红一听大怒,上下打量了葛昌秀两眼,冷笑道:“你就是葛昌秀么?如非你当年一厢情愿,无耻歪缠,怎会遭苏大侠惩治,事后非但毫不悔悟,反倒煽惑栖云、金顶两位秃驴倒行逆施,与天下武林为敌,你诚为罪恶魁首,还有脸说话吗?”
葛昌秀被骂得一脸通红,眉宇间泛出一片浓重杀机,一抢玉萧,只见一蓬红雨脱手飞出。
傅红身子一闪,飞快地拔出一对判官笔,迎攻而上。
葛昌秀重返峨嵋,勤练武艺,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可比,二十七式“九音红萧”招法已臻神化,抡动之间,夹着一片罡气,红影漫天,疾诡无比。
傅红使用的判官笔招本是当年武林的神笔周旗成名的绝招,再加以苏雨山悉心教诲,五年前已自不凡,如今又以少林绝艺心法使之,更是奇奥绝伦。
两人一交上手,即如狂风骤雨,招术辛辣,式式不离对方要穴。
只见两人兔起鹤落,锐风劲啸,舍死忘生,一时拼得难分难解。
这时,法一低声喊了一声佛号,慢步向花起身前缓缓走去。
花起-见,蓄势抬掌,目光注定法一。
法一含笑道:“花施主,何必伤了两派和气,双剑是当年苏大侠之物,老纳师侄傅红为苏大侠内弟,理该代为取回,请施主赏老纳一个薄面,将双剑见赐,免动干戈。”
花起还未答话,邱元已起了歹毒之意,眯着一双小眼睛,凶芒毕露,趁法一的话音未落,打出一蓬“九子母连环”的毒弹。那蓬毒弹似一片水珠般向法一当头而去。
法一大喝一声道:“好孽障”,拂袖卷出一片劲风,那些毒弹经劲风一撞,脆破中裂,都一分为九,数目反而增多,漫天风云似地,那毒雾飞散开来,竟是无色无味。
法一是位高僧,武林名宿,他见邱元抖出一片霏雾,知道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中遭到暗算,暗道:“阿弥陀佛,老纳要开杀戒了,此人不除,势将贻患武林。”待出右掌,疾向邱元劈去。他劈出的掌力极强,劲风如涛,直撞过去。
邱元横掌一接,被震得右臂酥麻,气血狂翻,慌忙后跃。
法一已动杀机,怎会让他进出手外,掌力未竞,踏步抢攻,掌又复出。五指一晃,一把已扣住邱元右臂的肘骨上,暗念了一声佛号,翻腕一拧,只听邱元一声惨叫,一条手臂活生生被拧断。邱元走了几步,仍强自屹立,狞笑道:“秃驴,邱某虽被你断除一臂,可是你们也活不了七日之久……”
突然,只听那边葛昌秀惨叫一声,峨嵋诸人大惊,定睛望去,但见葛昌秀一手护胸,脸色惨白,汗珠涔涔落下,在清冷的月色之下,显得惨白无神。
原来傅红虽气忿葛昌秀为祸首,但如没栖云、金顶两秃驴的骄纵,也不致于落得这般局面,所以有三分宽让,动起手来犹存仁慈之念。可是,见邱元打出毒弹,被法一拧断手臂,口吐真情,说出法一等在不知不觉中已中了毒,不禁杀机陡起,判官笔突地一变,疾如电奔攻出,两指一按右笔柄头卡簧,笔头内藏“二十四双”问心针应手打出。
他打出问心针时机极准,左笔逼得葛昌秀的玉萧望外一闪,胸前空门大露,此际,向心针电旋疾射而出。
葛昌秀一时无法问避,立被射中十数针,幸得他事先知暗器歹毒无比,及时封闭心脉大穴,虽然如此,针毒已速窜四肢,奇寒难禁,蹬蹬倒退几步,冷汗如雨。
此刻,傅红冷笑道:“邱元老贼,你也别得意,非但葛昌秀活不出三月,你等亦休想逃出。”
这话一出,峨嵋群小立被镇住,花起、申首私下暗语道:“我看,不如取出双剑一拼,纵然不胜,我俩未必不能进出。”
花起忙道:“首弟不可莽撞,邱元之语极不可靠,少林六僧功力精深,他那毒弹未必使六僧吸入,何况双剑取出岂非不打自招。”立时朝傅红合拳一礼,道;“这是一件误会,请问阁下找我等所为何故?”
傅红冷冷一笑道:“实不相瞒,为着‘灵兔、太阿’双剑而来。”
花起叹息一声道:“可知传言之误实在害人不浅,在下等哪有什么‘灵兔、太阿’双剑,阁下请不要受惑词挑拨,轻起蚌鹤之争,徒遂他人之愿,如不信,请阁下察视我等究竟有无携带双剑?”
傅红一怔,沉声应道:“这个是必然之事,你就不说,我也要搜觅……”
花起不禁打了个冷颤,暗道:“莫非他知我将双剑藏匿吗?”
只见傅红接着说道:“不过,先要令邱元交出解药来,否则,葛昌秀休想活命,你别妄想我六位师叔身患剧毒就功夫丧失,七日之内亦可让你等葬身此处。”
花起一听,望了六僧一眼,见六憎神色安详,没有异状,知所言不虚,自己此时此刻也未便树此强敌,一心保全双剑返回峨嵋,遂目注邱元道:“邱老师。”下面的话虽然不说,邱元已知花起命自己取出解药,他已把断臂上的穴道封闭,敷药止血,一听狞声笑道:“那么你也要交出解药来。”
傅红眼里神光逼人,大喝道:“给你脸不要,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?说时一步步迈向邱元身前。
邱元把心一横,宁死也不愿束手受辱,疾抬右掌往面门按去。
傅红手快眼快,右笔一伸,迅疾如电点在邱元肘节上。
邱元哼了一声,右臂似软蛇般垂下来,如珠鲜血涓涓而下。
傅红眼望花起沉声道:“解药取不取出,悉凭阁下之意。”
花起暗暗切齿道:“日后我不把你等削为寸死难消心头之恨。”闷声不答,举步向邱元走去,傅红跃后五尺。
花起低声与邱元说道:“邱老师,你那解药身藏何处?
今日之仇,在下定必日后代报,此刻也毋需急在一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