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仇人相见,格外眼红 [1]
古剑宇的身法奇快,可说在场无人比得。
就在人影乍合即分的刹那之际,他已游身欺至“乾坤掌”沙中玉的身侧,右手紧抓他的左臂,大声道:“少帮主,你这话……”
“乾坤掌”沙中玉戟指着“血盟鬼王”朗声道:“北寒夜劫,是徐人龙的安排,河套施袭,就是他干的好事!”
“哦!”古剑宇惊叫一声,双目怒气逼人,一股无名怒火立刻燃烧起来。
他所以东奔西闯,不外是为了要报父母仇而已,如今,仇人当面,怎不燃起他心中复仇的火焰呢?
惊叱声中,他的人已摔开“乾坤掌”沙中玉,弹身向“血盟鬼王”欺到,同时口中沉声吼道:“老魔崽子!河套之事,可是你……”
血盟鬼王早已有了准备:“哈!哈哈!是又怎样!哈!嘿嘿嘿嘿!”冷笑声里,灰影疾飘三丈有余,阴阴躲过了古剑宇凌厉的一扑。
古剑宇那里肯舍,怒吼声道:“那里走!”
紫雾突现,金芒乍起。
敢情他已运起了“紫金魔功”,双掌掌风起处,隐隐有两道如虹的金光,犀利无比的陡然而至。
“不好!”半声惊呼,“血盟鬼王”百忙之中扭腰侧让。
“蓬蓬!”两声惊大巨响,碎石如雨,泥沙乱飞。
但见十余褐灰衣衫怪人,纷纷在沙石横飞之中一拥而上,而且乱声叫道:“休得伤我帮主!”
“小子!大胆!”数十人数十道掌风,不分先后,一齐向古剑宇拍到,古剑宇的杀心既起,不分招势,化掌为指,横扫猛弹。
“啊!啊!”
“噢——”
几阵惨呼之声,在血雨如注里,血盟帮的十余个人,转瞬已倒了一半。
血盟鬼王神情大变,不顾逃命,却目光如同饿狼,厉声叱道:“姓古的!你……你是……穿……穿心……”
“穿心魔指”
古剑宇大吼一声,双手十指齐出,两点般的指风,齐向“血盟鬼王”立身之处弹到。
“血盟鬼王”不由魂飞魄散、既不敢还招,也不敢卸力,他矮身一式“蛇行”,伏地如同野狗,连滚带爬,远离丈余。
古剑宇丝毫不慢,招式未收,二次展功,猿臂长时,又再逼进一招。
“啊——呀!”一溜红光,“血盟鬼王”的左臂之上,被指风画上了一条七八寸的裂缝,滴在地上的斑斑点点鲜血,殷红刺目。
其余没死的血盟帮众,个个心寒胆战,血盟鬼王带着臂伤,如同丧家之犬,漏网之鱼,没命的狂奔。
古剑宇起势点地……
“少侠!慢走!”“乾坤掌”沙中玉高喊一声,人已拦在前面,拱手又道:“谅他跑不掉,不一定在此时……”
古剑宇性如烈火,杀母的仇家,岂肯让他轻易走脱,因此,他慌不择言,大声道:“沙中玉!你是什么意思?”
沙中玉苦苦一笑道:“血盟鬼王是有基业的人,跑不了!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尚有一句话要向少侠说明!”
“何事?”
沙中玉朗声道:“少侠的令堂大人,虽在河套蒙难,尸骨却葬在此地不远!”
“哦?”
这又是一个令人费解的事!
谜一般的事!
“屠龙玉女”分明在河套死于小船之上的,那时古剑宇曾亲眼目击,他想母亲的尸体,必已顺着江流不知漂向何处。
前在汴梁,为了母亲的遗体,被困入石室之中,莫非……
如今为何又葬在此地?
而且,这里左近血盟帮总舵的鬼谷不远,右边又与“五毒宫”近在咫尺,这两个门派,俱都是仇家。
他们岂肯让仇者的尸体埋在此处?
想着,不由抢着问道:“沙少帮主!你的话可……”
“在下焉敢信口胡言!”
古剑宇,急问道:“不知究竟在何处?”
“离此不远!”
“是何人代为收葬!”
“这个……”
但见“乾坤掌”沙中玉欲言又止,他楞了一楞之后,十分神秘的道:“少侠看过就会明白!”
“此去怎样可以找到?”
“少侠!请随我来!”“乾坤掌”沙中玉蝉腰微闪,又向司马小玉瞟了一眼,展势向南射去。
古剑宇急如流星,腾身随尾而起。
此时——司马小玉早已运功调息无毕,衣衫已经略略整顿好了,也提气行动,鱼贯追踪急驰,半点不晃。
三个身形,飞燕惊龙似的,都是上乘身法。
越过几个山峰。
转眼间,不远的开朗之处,果然有一坟台。
那坟台坐北向南,十分庞大,乃是用十分整齐的石片垒成,虽无翁仲石马古鼎香案,但地势却干爽向阳。
围着攻墓,有数十株龙形古柏,高可参天。
显得格外的雄伟,壮观。
“乾坤掌”沙中玉人在凌空朗声道:“少侠!这就是了!”话落,“唰!”双臂一剪,由古柏枝头落向坟前。
唰!唰!
破风声响,古剑宇与司马小玉双双降势落地,寸土不惊,古剑宇人甫落地,双目已瞧向墓前高大的石碑之上。
但见光滑的石碑上,赫然刻着:“古夫人侠义节烈屠龙玉女之墓”。
谁知,墓碑的下角却刻着:“世侄女徐凤湘叩献”。
“啊”!古剑宇惊呼一声,不由目瞪口呆,半响开口不得,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母亲的尸骸有人收葬。
更想不到收葬自己的母亲遗体的人,竟然会是竟想不到的仇家之女——徐凤湘。徐凤湘怎会……
须知,自己不孝,不能亲视含殓,有亏人子之职,别人代为收葬,免得自己母亲抛尸露骨,可说是天大的恩德。
这恩德怎样报答?
难道要古剑宇放弃杀父之仇不报?
父仇不共戴天,要报!
可是,这份恩德将可以……
古剑宇陷入极端的矛盾之中,迷惘在“恩”“仇”的岐路上,好像迷路的人,站在十字街头,找不出今后应该走的路。
不但古剑宇感到意料之外的,而又是两个不可并立的既成事实,使得自己左右为难,无以排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