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[3]
微风一吹,隐闻腥臭,似发于腐坏的鳞介水族尸身,但如留心细辩,却又一无所觉。
文俊脱口叫道:“黑龙淫液,产生南方沼泽之地,可穿重甲,乃淫欲之精,人畜沾之,体生诱春之火,毁生殖。机能,毁淫欲之髓。此物极毒,惟北阴山所产寒冰朱莲实可懈,天息山阴所产朱石,可禁毒液于丹田,但今后不可练气血,子嗣无望,阴阳皆绝。该毒液无无臭,沾着毒发可嗅出。”
他伸手去解蓝革囊,一面说道:“解毒真经,有过这一段,我记得,寒冰朱莲实就有一瓶,姑娘你得救了。”
他打开一个玉瓶,倒出一个朱红的莲实,捏开她的牙关,将莲实用内功捏碎,塞入她的口中,用力握住她的咽喉,运神功向下一引。
他收好革囊,拾过一块红色衣裤,替她掩住下阴,然后替她解来穴道,缓缓站起,哺哺自语道:“姑娘,谁对你施展这种伤天害理的毒手,你自己去找吧。咱们是生死对头,也许天次见面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怒难助你去找了。”
红燕子穴道一解,渐渐转醒,张目凝望文俊,似在辨识眼前这个高大人影。
文俊走到十丈外官道中,晕死路侧的绿眼鬼身边,剑眉一转,冷哼一声说道:“你这恶鬼也有今天!我亲眼看见你话剥人皮,惨杀全村男女老少,鸡犬不留,要让你活命,天理何在?但我不杀无抵抗力之人,就让你活现世也罢!”
右足连点,制了绿眼鬼王腹背五大穴,中极,气门商曲,会阴,贤门鹤口,这些风穴,点中者立死。
但文俊主下手极有分寸,绿眼鬼王成了废人,但死不了。
他回望,卜燕子,她的眼波也正在向他凝视,他整整腰中剑和囊,向星子扬长而去。
林中暗影里,传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,一道淡轻烟一闪,刹时不见了。
半月后,湖上传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。
这个消息就是恨海狂人的传人恨海狂龙,在庐山五老峰下,几乎好杀了卜大小姐红燕子,至今她私处溃烂,大病半月尚未痊愈。
而这幕惨剧的目击人,是阎王谷甚有名望的绿眼鬼五欧天报,他适好在场,身受绝穴断腕醋刑云云。
而那初闯江湖,声威远播的悔海狂龙,从星子闹到江陵,惊天动地打了好几场硬杖,就是在半途发生的大事,就是在谣言传出的前两天。
恨海狂龙象慧星似的。突然踪迹不见,消失在茫茫人海中。
又是一个烦恼的夜,星子南门外,充满了带着满心欢乐,前来夜市中找身心之乐的人群,非常热闹。
而在城厢两老店,靠东厢那座宽大地套房中,客庭中黄昏的灯光下,正呆坐着神身凛然,似有种种心事的一群老小。
他们,正是在城根卖艺,接到二等阎王令,被黑白无常称为武林三老之首的东海神龙柯鸣远一家子。
近四十年来,双凶一霸因穷凶极恶,正人君子谈之色变,威名如日中天,但茫茫人海,莽莽江湖,到底还存些下绝如缕的武林道义。
除了六大门派因步自封之外,称孤道寡令人侧目之外,代表武林道义的有三个老前辈,称为“武林三好”也叫仁义三侠。”
不过大家都尊敬他们,所以替他们的非行上都加了个爷字。”
仁义三侠大都归隐,仁义大爷现云龙徐占海,就是文俊的义弟妹延芳、延之的爷爷,他广结善缘,但过问江湖恩怨是非。
二爷三爷是天棋子周天毫。荆山老人沈潜山。
周天毫潜隐阎王谷左近,“授”满天星罗手法给文俊。
荆山老人是文俊的去世恩师,死于宇宙神龙霸道暗器“无须毒针”之下。
武林三老,却是武林中好管闲事,而且脾气古怪的高手名宿,不一定都是好人。
第一位是东海神龙柯呜远,家住东海龙华山,不时在江湖独来独往,杖义诛好的事她绝不畏缩。
一根蚊筋鞭诡异辛辣,神乎其神,但近一二十年来,未离东海半步,不知因何突然位位临星子作起卖艺的江湖混混,真令人费解。
第二位叫北海玄女,其实算年命,她已八十出头,她住在北海陷空岛,其实北海在那儿只有鬼怪妖仙才知道,不是今天的贝加尔湖,也不是广东的合蒲县突出海中的大镇北海,更不是欧洲西北那个北海了。
也许渤海有人叫作北海,就处是吧,可是陷空岛呢?
谁也没有见过,这都是那老大婆信口开河胡说那么一个地名唬人的吧!
第三位叫玄阴姥姥,据说是住在西倾山,亦正亦邪,亦狠亦慈,含笑杀人,也可以狂歌挥剑。
东海神龙正襟危座,右手是他的老兄弟柯志远。左右分立着一双小兄弟,是东海神龙的小孙子,柯亮和柯小梅。
左着一排短椅旁,坐着小兄弟俩的生父和叔父,柯乾和柯坤。
不有两个彪形大汉,他们是东海神龙的徒儿,施世铭和施世昌,他们也是兄弟俩。
灯火摇晃,室中空气十分沉闷而带着窒息的气氛。
突然,东海神龙透出一口长气,瞪着悬着一幅中堂下的香案上那升起的袅袅香烟,静静垂下的“二等阎王令”,沉重地开口道:“今天是第三天了,不见阎王谷派人前来询问,看来大事不妙。”
“越是平静,危机越大,令主可能我的行藏,存心要我载在这儿。”
“爹,难道你们真不讲理么?我们已经按江湖的规矩将令请回,要不讲理,要江湖规矩还有何用呢?”柯坤愤愤他说。
“孩子”老人家淡淡一笑,道:“你曾听过江湖规矩为何物?谁定下的?难道非遵守不可么?欲达目的,不择手段,这就是今日开林的至要名言。”
说完冷冷一笑。
“爹,一切都怪我,我……我不该操之过急。”柯乾蒙着脸说。
“孩子,一切都是冥冥中的主宰,事不关心,关心则乱,你身受切肤之苦……”
老人家凄然轻浮两孙儿背心,语音颤抖,说道:“十年,十年!好漫长啊!生者饮恨,死者含羞,我实……”
几滴老泪,悄悄地挂下他的腮旁。
小孙柯亮惶然地问道:“爷爷,亮儿那时几岁了?十年,什么事情发生在十年前呢?”
“你两岁,这些事你不用问。”